含珠書院,藏書樓。
果然不出所料,辯會結束之后,頭兩天有很多人來借書,而且都是借閱朱熹的各種著作。
但從第三天開始,看書的師生日漸變。
五天之后,僅剩寥寥數人而已。
小心將《朱子語類》歸還,劉子仁收好抄寫的容,抱拳說道:“諸位同窗,我就先走了,今日家中收獲番薯(紅薯),我還要趕去田間勞作。”
“既有農務,便不可耽擱,”趙瀚也放下書本說,“正好閑得無事,我也下山去幫忙吧。”
劉子仁連連推辭:“不必,不必。”
趙瀚想要更多的接農民,自然先得學會干農活,否則本無法真正通。
在趙瀚的強烈要求下,劉子仁只能帶他去地里干活。
二人結伴離開,費如飴不愿獨自看書,將《夢溪筆談》退還就走了。
無論哪家的藏書樓,都不允許書籍外借,你要麼在藏書閣中閱讀,要麼就把書的容抄走。
趙瀚邊走邊問:“今年的番薯收如何?”
劉子仁詳細解釋道:“去年開始試種,今年方知其。聽人說,番薯必須翻藤控旺,否則的話,薯藤長得越好,番薯就結得越差。去年不識此理,只是蒙頭種,或許今年能夠收。”
“原來如此,果真業有專攻。”趙瀚還真沒接過農事。
紅薯傳中國,是在萬歷二十一年。
福建秀才陳振龍,在菲律賓做生意時,賄賂土著獲得薯藤。又將薯藤絞汲水繩,避開西班牙民者的檢查,這才把紅薯藤帶回福建載。
同年,又有幾個商人,從日本帶回薯藤,在浙江普陀山的寺田里種植。
三十年過去,由于地方的推廣,紅薯已經遍布福建、廣東。
浙江那邊,則傳播比較慢,只在江浙地區小范圍種植。
江西夾在這三個省中間,怎麼可能不影響?
從廣東傳的紅薯,如今已遍及贛南地區。
前些年,又從福建傳到鉛山縣。幾乎一年傳一個鎮,老百姓爭相種植,有些農戶靠賣薯藤大賺一筆。
劉子仁家里種的紅薯,就是去鄰鎮購買薯藤回來載的。
兩人結伴下山,很快就抵達目的地。
劉子仁跟徐穎家里一樣,也有幾畝私田。但還不夠養活家人,于是又佃耕學田,在兩次鄉試落榜之后,他親自下田耕地的時間越來越多。
“這便是我家佃耕的學田。”劉子仁指著前方說。
地里已經有人在勞作,是劉子仁的父母、妻子、弟弟和弟媳。就連劉子仁六歲的兒子,三歲的兒,也在幫忙撿拾被的紅薯。
趙瀚過去認識其家人,一番堅持之后,終于卷起、挽起袖子幫忙。
鋤頭數量不夠,趙瀚沒機會挖土。
劉子仁說道:“薯藤還有許葉,可以摘來做菜。老藤也不能丟棄,可以喂養家禽家畜,有養豬戶專門在鎮口收購。賢弟若勞作,便去采摘葉吧。”
趙瀚從善如流,蹲在地里采摘薯葉。
紅薯的葉確實可以做菜,但早就過了季節,無論趙瀚怎麼挑選,都只找到許鮮可口的。
扭頭看去,劉母已經采摘一籃子,多是那種難以下咽的老葉。
估計接下來好幾天,劉家都會以薯葉為生,頂多加點雜糧、糙米一起煮粥。
而劉子仁堂堂秀才,此刻正大力揮舞鋤頭,將一顆顆紅薯從地里挖出來。
雖然獲得費氏資助,但劉子仁沒考上廩生,更沒考上舉人老爺。隨著年歲增長,獲得的資助越來越。若是明年還考不上舉人,就只能在藏書樓免費看書了,其他資助項目都會被取消。
劉子仁越挖越興,欣喜道:“翻藤控旺之后,這番薯果然結得更好,至比去年增加兩三收獲。”
“恭喜,恭喜,今年收矣,”趙瀚笑著說,“我教劉兄一個法子,可以將番薯切條,再晾曬烘烤薯干出售,如此能賣得更多銀錢。”
“此言可真?”劉子仁高興道。
趙瀚笑著說:“劉兄若是不信,可先量做薯干,拿去鎮上試著賣賣。”
“那便試試。”劉子仁笑道。
轉眼間,紅薯已經挖滿兩筐,劉子仁的弟弟立即挑走。
趙瀚連忙去撿起鋤頭,讓劉子仁教他挖土的訣竅。
挖了一陣,腰酸背痛,這玩意兒比練武還累人!
趙瀚只能咬牙堅持,問道:“劉兄,你家的田租如何?”
劉子仁解釋說:“現在還好,我考上秀才之后,就請求山長佃耕了學田。學田的租子要些。另外還給人佃了幾畝私田,私田的租子可就高了。還要看田地的好壞,上上田每年租兩石以上,下下田最也得租一石。”
趙瀚又去問劉父,想知道更普遍的數據。
很快得知,田租高低,全看地主是否仁義。
田租并不按比例收取,而是據田地好壞,事先就定下數額。年還好,災年特別艱難,只能著頭皮拖欠租子,經常有人因為欠租賣兒賣。
非但如此,由于天災越來越頻繁,地主們開始提前收租——佃耕可以,先些租子上來做定金。
仁義的地主,田租約為收的三。
一般的地主,田租約為收的四。
貪婪的地主,田租在收的五以上!
而且,幾乎所有地主,都是大斗進、小斗出。即,借給農民糧食,用小斗來裝盛,收租的時候則用大斗。
就算地主仁慈,家奴也會耍詐,沒有太大區別。
當然,想要掌握更詳細的數據,趙瀚還得走訪更多農民,最好是寫一篇農民調查報告。
半下午,劉子仁把妻子到一邊,讓趕回家煮飯,低聲叮囑道:“煮粥的時候,不要只放番薯葉,多放兩個番薯進去。”
“我省得。”妻子李氏點頭。
見李氏突然收工,趙瀚立即扔下鋤頭,抱拳笑道:“劉兄,我還有書要看,就不幫你挖番薯了。明日再會!”
劉子仁又是尷尬又是:“這……這怎好意思,要不吃了飯再上山吧。”
“吃了飯再回書院,天早就黑了。你們忙,我走了。”趙瀚說完就走,本不給對方挽留的機會。
劉子仁目送趙瀚上山,心里難得很,于是繼續埋頭挖紅薯。
信步回到宿舍,費如鶴、費純都不在,反而是朱之瑜等候許久。
“楚嶼兄!”趙瀚拱手問候。
朱之瑜拱手還禮,遞過來一封信:“蔡督學給你的。”
“蔡督學走了?”趙瀚問道。
“走了,”朱之瑜笑道,“他來去都不喜驚旁人,只給費山長留了一封信。”
趙瀚拆開信一看,信紙有好幾頁,全是蔡懋德新寫的文章。
略讀完,趙瀚覺沒啥意思,或許對心學弟子有用,對自己而言卻沒什麼幫助。
朱之瑜見趙瀚上占有泥土,不由問道:“賢弟耕種去了?”
“長卿兄家里收番薯,我去幫忙而已。”趙瀚說道。
朱之瑜嘆息道:“農事艱苦,我也嘗試耕作過,農忙時節干幾天就累壞了。”
趙瀚笑著說:“閣下出顯貴,自不必做這種卑賤之事。”
“農事怎能言卑賤?天下一等一大事也!”朱之瑜立即反駁,神哀慟道,“萬歷末年,浙江大災,我親眼見流民易子而食!你可知世間有此慘事乎?”
趙瀚收起笑容:“楚嶼兄,我就曾為流民,又怎會不知流民事?”
朱之瑜驚訝道:“賢弟不是費家子?”
趙瀚解釋說:“崇禎元年,北畿大旱。我的大哥被死,姐姐被賣了換糧,父母遭匪賊掠殺。我當時只有十歲,帶著六歲的妹,游走于災民之間,什麼慘事沒有見過?我于費家,可稱義子,也可稱家奴。把戶籍上我的名字勾掉,我就立即變流民。”
“竟是如此。”朱之瑜難以置信。
在趙瀚接的人里面,龐春來是堅定的造反者,徐穎是可以培養的造反者,劉子仁是能夠吸收的造反者。
眼前這個朱之瑜,似乎也可試探一番。
趙瀚問道:“楚嶼兄,你嘗過挨的滋味嗎?”
“嘗過,有段時間天天吃不飽。”朱之瑜答道。
“每天都能吃飯,你這哪是挨?”趙瀚覺很好笑。
朱之瑜點頭說:“也對,我那不算挨。”
士紳大族的家道中落,跟普通人想象中不一樣。
朱家最慘的時候,只剩幾十個奴仆……因為災荒,發不起工資,家奴全都跑了。
多慘啊!
就這樣,族親還來嘲諷,指著他們家說:“看,這就是清之家。”
真的是清之家。
朱之瑜的曾祖父,死后追贈榮祿大夫。祖父,死后追贈祿大夫。父親,死后追贈祿大夫,上柱國。
連續三代都是一品,而且又江南,居然只有幾十個家奴。還因天災而發不起工資,導致家奴跑得,這不是清是什麼?
兩人結伴去食堂,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聊著聊著,趙瀚愈發覺得朱之瑜這名字耳,但又實在想不起來哪里聽說過。
浙江?
趙瀚靈一閃,忙問:“朱兄家在余姚?”
朱之瑜說道:“正是。”
“朱兄的家鄉,是否有一條河舜水?”趙瀚追問道。
“你去過余姚?”朱之瑜驚訝道。
趙瀚終于開心的笑起來:“沒有去過,但聽人說起過。”
朱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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