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沒吭聲。他看著江添茫然呆立片刻,四散的醉意又慢慢湧了回來。喝了酒的人容易,他了一下又垂了眼說:“誰慌?沒慌。我吃多了站一會兒。”
江添還有點將信將疑。
盛又道:“老頭睡了沒?我想睡了,困死了。”
江添低頭看了他一會兒,直起說:“那走吧,回宿舍。”
舍友早就洗過了澡,宿舍裡漂浮著洗髮水的味道。史雨靠在床上打遊戲,邱文斌還在伏案用功,只開了一盞充電檯燈。
進門的時候,盛的酒勁又上來了,步子有點飄。邱文斌忙不迭過來幫忙,被這祖宗撥開了。他困得眼皮都打架了還不忘進衛生間衝個澡,然後帶著一水汽榮陣亡在了下舖。
“我天,他喝了多?”史雨坐在床上問。
“沒多。”江添說。
某些人酒量奇差但意志力奇強,沒人知道他是從哪一杯開始醉的。
邱文斌看了一眼盛的睡姿,同地問:“那大神你今晚睡上鋪?”
江添並沒能功轉移,因為某人睡得不太踏實,一直在翻。宿舍的床哪能跟他臥室那張大床比,翻兩圈就差點掉下來。
於是江添還是睡了下舖,幫他擋著一點。
這一晚江添睡得不太踏實,盛也是。
巷子裡的那一幕似乎釘在了他的腦海中,又見針地出現在夢境裡。他雜無章地做了很多段夢,每一段的結尾他都會突然走到那片路燈下。
兩邊是長巷斑駁的牆,腳底是石板隙的青苔和碎砂。夢裡的燈總是在晃,影子有時投在牆上,有時落在地上。
昏暗、安靜、曖·昧不清。
他總會在最後聽到有人他的名字,他每一次抬起頭,看到的都是江添的臉。
不知幾段之後,盛終於醒了。
他睜眼的瞬間,緒還停留在夢境的尾端,額前鬢角滲出了一層薄汗。
他半邊趴在江添上,胳膊摟著對方的脖子,一條著對方的。因為熱的緣故,被子早被踢開,大半都掛到了床沿,於是他跟江添之間的接幾乎毫無遮攔。
長的布料而薄,連溫都隔不住,更別說一些尷尬的反應。
天將明未明,亮很淡,從臺的門和窗隙裡流淌進來,宿舍裡一片沉寂。盛垂著眼,聽見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雜的呼吸。
他近乎慌地撤開,又刻意輕了靜怕把江添驚醒。他抬頭看了江添一眼,愣了幾秒後,忽然匆忙下床爬回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