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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 六百三十五 不記得我了嗎

雖說關於議和之事斷也不會有第二種結果,但明史在外數月之久,總該有所得。

“我也一同前去。”太子快走兩步追上來。

解首輔停下腳步,看向那早早就披上了狐的男孩子,道:“今日寒風尤甚,殿下還是先回東宮歇息,若有要事,臣等自會使人傳話於殿下——”

太子正要再說時,只見解首輔長施一禮:“日後的局面還須殿下來主持,殿下保重好,便是有功於社稷。”

聽得此言,太子未再有堅持。

他抬手還禮:“如此諸事就有勞首輔和諸位大人了。”

“殿下言重了,此乃臣等分之事。”

眾臣施禮,告退而去。

太子在原目送片刻,以帕掩口咳了一陣。

解大人說得對,他必須要保重好自己的

,他絕不能走在父皇前面。

只有他在,才能盡可能地阻止父皇繼續錯下去。

男孩子一手攥了帶的綢帕,另隻手於寒風中輕攏了裘

……

冬月廿三這一日,京中落了場雨。

冬月裡的雨水冰涼刺骨,雨停後寒意更甚,本就清冷的街道上愈發見不到幾道人影。

瑾康坊,明宅中,一名小廝剛出了門去。

“這年輕人瞧著倒眼生,莫不是新來的?”頭髮花白的老門房,問剛從外面回來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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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看了一眼那趕著馬車而去的小廝影,道:“聽說是老爺在回京的路上收留的流民,乾州人士,家人都已不在了,是個可憐的……這幾日我觀他雖話不多,做事倒是十分勤快,因識些字,便被老爺留在書房中伺候筆墨。”

又誇讚了一句:“讀過書的孩子,總比沒讀書的要機靈些,這幾日我使人帶他於附近轉了轉,他記起路來也尤為地快,這才幾日工夫便也能單獨出門辦事了。”

老門房了然點頭。

老爺雖生得一張鐵,心腸卻是的,收留個孩子,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只是,識字的孩子啊……

或許原本該有個好前程的。

老門房歎了口氣。

如今這世道,可憐又可惜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那小廝趕車駛出瑾康坊,來到了希夷街上。

車馬停靠,小廝先去了一間書齋,買了紙墨。

剛抱著東西從書齋行出,只聽得一陣馬蹄聲漸近。

“快,是緝事衛!將門關上!”

書齋的門在小廝後突然閉,街上幾名百姓也連忙躲閃至一側,在那些人馬自眼前疾馳而過時,頭也不敢抬一下,生怕被釘上形容可疑的罪名。

小廝也低著頭未有多看一眼。

待那馬蹄聲遠去,適才抬腳,往街對面的一間鋪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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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間首飾鋪。

街上行人冷清,鋪中也並無客人在,隻一名夥計拿著布巾正拭著櫃臺。

見有人進來,那夥計很熱地迎了上來,客氣地問:“小哥可是來取首飾?”

他家掌櫃乃是城中鼎鼎有名的玉雕師,許多首飾定製需要時日,客人便多是先了定金,待到了約定日期再使人來取。

看這位小哥的打扮顯然是富貴人家的仆從。

小廝點點頭,聲音又平又輕,顯得有些斂:“我們夫人待我來此尋徐掌櫃,將上月定好的首飾取回去。”

夥計笑了笑,道:“不必尋我家掌櫃,小哥只需將憑牌出示於我,結清余下錢款即可。”

“夫人說了,彼時未留憑牌,我家夫人夫家姓周,乃是徐掌櫃的好友。”

京中周姓的富貴人家有很多。

小廝聽了不疑有它,應了聲“小哥稍等”,便去了後院尋自家掌櫃。

沒過片刻,那道連接後院的門簾子被打起,穿湖藍繡白梅褙子的徐英走了過來。

“不知小哥是哪個周家的?”上前笑著問。

小廝衝眨了眨眼,眼中也有了一笑意:“曾是見過的,徐掌櫃不記得小人了嗎?”

這笑意仿佛衝淡了那張臉上的偽裝,被那雙清亮的眼睛看著,徐英一怔後,恍然笑道:“原是城南周大人家,東西前兩日便已備妥了,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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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點頭,跟在後。

“記得上次你家夫人說想做一套新頭面……我這兒有些新樣式圖,待會兒我找出來你一並捎回去給夫人瞧瞧。”徐英邊帶著人往後堂去,口中邊說道。

那夥計便繼續起了櫃臺。

“許姑娘是何時回來的?!”

二人進了後堂隔間,徐英將門合上,面上適才出驚異與欣喜之來。

驚的自然是本該在臨元城的人突然出現在的鋪子裡,喜的則是許久不曾相見也不知平安與否,此時見到人便覺安心了。

城有幾日了,是悄悄蒙混進來的。”沒了其他人在,許明意也未再刻意著聲音說話。

徐英並不多問細節,拉著人在椅中坐下,親手倒了盞茶送到小姑娘手中,目關切地問:“這些時日一切可都還好?”

許家反叛出京後,諸路傳言四起,真真假假聽著也分不甚清,卻又不敢擅自去打聽。

“都還好。”許明意便問起近來如何。

“鋪子的生意多有些影響,但也不打。”徐英在一旁坐下,半側著子看著改了容貌扮作小廝的小姑娘,輕聲問:“此番京可是有事要辦?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沒有?”

許姑娘來,定是有事。

倒也不是說對方就是有圖而來, 無事也不會來看。而是此等關頭在城中走本就極危險,更何況許姑娘一貫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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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都了解對方的為人,便也不必有那些狹隘無意義的淺薄想法。

許明意也很坦誠地點了頭,直言道:“確有一事需徐姑娘相幫——”

“許姑娘隻管說。”徐英面毫無猶疑。

的命是許姑娘救的,仇也是許姑娘幫著報的。但凡是能辦得到的事,絕不會有半字推辭。

且許姑娘既找到,便也不可能是什麼辦不到的事。

“徐姑娘如今與尚玉閣的掌櫃於家娘子可還有往來?”

徐英頷首:“一直都有些。”

是尚玉閣出來的,於家娘子為人厚道,待頗為照拂,同在京中便也不曾斷了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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