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個澤州城因為德盛昌的大火而陷混的時候，京城裡風平浪靜豔高照。

京城四個城門依舊閉，放眼外邊也並沒有人來人往，畢竟金兵還在城外四流竄。

但城門的氣氛好了很多，斷壁殘垣火燒都被修葺，街上走的人也不，只是說話打招呼頗有些小心。

這並不是小心金兵，而是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被兵抓起來。

九齡堂前一輛馬車牽出來，幾個夥計仔細小心的整理車馬，七八個護衛則戒備的看著四周。

街上不的民眾已經向這邊看過來。

“是君小姐要出來了?”

消息傳開，更多的人向這邊聚攏。

自從在帝陵前說出請立懷王這句驚人的話後，君小姐就沒有再出現在人前。

想來也知道自己說的事多麼駭人聽聞。

“這是要去哪裡?”

“該不會又去帝陵問皇帝吧?”

民眾看著這邊指指點點好奇的議論，討論君小姐去哪裡總不會像討論懷王該不該立為太子那般被抓吧，街上嘈雜熱鬧。

九齡堂裡的氣氛則安靜而凝重。

“真要去嗎?”陳七皺眉說道，看著走出來的君小姐。

君小姐今日的妝扮隆重，這是只有覲見的時候才如此。

“你有辦法抗旨嗎?”

不待君小姐說話，在一旁的方錦繡沒好氣的說道。

陳七嘿嘿笑。

“我沒有辦法，君小姐想的話肯定有辦法。”他說道。

君小姐笑了笑。

“我也沒有。”說道，“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高重臣，可以從大義對皇帝太后的拒旨。”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命婦，更何況如今還背負著挾功跋扈的名聲。

“那不更好，沒有對你的請求給出答覆之前，你也抗旨啊。”方錦繡哼聲說道，“反正橫豎也不過是更跋扈囂張。”

陳七手捅了捅，君小姐並不在意只是笑。

“再囂張跋扈，也是為了談嘛。”說道，“僵持最終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還是要談要說的，既然太后現在要跟我談談，我也沒有什麼不敢談的。”

方錦繡撇撇。

“什麼談啊，分明是要你去訓斥。”說道。

“訓斥也是談啊，太后可以訓斥，我也可以反駁。”君小姐說道，看向皇宮的方向，“而且有些話我很想問問。”

問問，說的好像跟太后能平起平坐似的，這態度還真是囂張。

一直以來，都覺得君蓁蓁很囂張，尤其是從跟寧家退親後。

想到這裡方錦繡略停頓一下。

按理說跟寧家退親應該是表明君蓁蓁識時務，應該是說是變的懂事知分寸，但為什麼從那時候起，反而覺得君蓁蓁從骨子裡都囂張起來，以前也不只不過是表象。

骨子裡。

從君九齡的那一刻起嗎?

那個君九齡的人的骨子裡嗎?

方錦繡看著上車的子，沒有婢相扶，柳兒已經被借口幫忙送到青山軍家屬們聚集的地方去了，也不用人攙扶，作利索的坐上馬車。

馬車在護衛的擁簇，民眾的指指點點中向皇宮駛去。

方錦繡默然看著視線裡漸行漸遠的車馬。

“宮裡安全吧?”忽的問道。

“安全。”陳七低聲說道，“且不說大家都盯著太后一舉一，因為金兵和皇帝不在皇城的緣故，太后調了一批青山軍在宮裡充為軍。”

青山軍的英勇威名，太后也不得不信賴，特意要求他們來守皇宮，對於來的人不多還不高興。

有這些人在宮裡君小姐很安全。

方錦繡沒有再說話，看著街上馬車已經消失的方向。

………

………

君小姐在宮門前下了馬車，正遇上寧炎等幾個大臣從走出來，看到大家神複雜。

“君小姐，我還是希你能明白本分二字。”寧炎思忖一刻上前說道。

君小姐對他笑了笑。

“是，我一直牢記未敢忘。”說道。

這本分就是天有公道。

寧炎還想說些什麼，在宮門前等候的侍有些不耐煩。

“寧大人，太后娘娘還等著呢。”他催促道。

寧炎看了這侍一眼。

“臣以為陛下沒有回宮之前，娘娘還是不要妄議朝政。”他說道。

侍似笑非笑。

“寧大人說笑了，娘娘和縣主都是子，怎麼會妄議朝政。”他說道，在子和妄議二字上加重語氣，“娘娘詔縣主來，不過是子間的閑談而已，難道寧大人覺得縣主能說話，娘娘就說不得了嗎?”

寧炎才不會跟這些侍爭執，冷冷看他一眼。

侍到底也不敢惹怒這種重臣，話點到為止頭再次示意君小姐。

君小姐對寧炎施禮跟著侍向走去。

寧炎搖搖頭。

“寧大人走吧。”

“等陛下回來再議吧。”

其他的員低聲說道。

提到陛下，寧炎再次皺眉。

“我要去帝陵，再請陛下回宮。”他說道。

這樣總是推著躲著什麼事。

其他的員們也紛紛點頭。

“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請陛下回宮。”

“不回宮我等就在帝陵外長跪不起。”

大家說道，於是一眾人當即便備車馬。

且不說這些員們向帝陵而去，君小姐已經隨著侍的引路來到了后宮。

一路上不時的見到隨同軍戒守的青山軍，甚至還見到了李國瑞。

李國瑞一輩子也沒想到自己能在宮中當值，雖然過去好些日子了，依舊紅滿面，只不過見到君小姐時又有些慚愧。

“我殺敵比不了趙小姐他們。”他訕訕說道。

同時心裡又有些奇怪，什麼時候他竟然覺得守護皇城還不如在外殺敵榮。

“李大人謙虛了，殺敵也是為了後方安穩。”君小姐說道，“他們隻信任你能擔得起後方安穩。”

也對，李國瑞便又笑容滿面。

“君小姐是要去見太后吧，適才我看到太后已經到了正殿了。”他熱的說道。

一旁的侍輕咳一聲。

“李大人，這是宮裡，你現在是衛，不是讓你來戒備核查的。”他不悅的說道，“別忘了規矩，太后的行蹤也是你能隨意議論的?”

李國瑞應聲是，但還是對君小姐使個眼。

侍翻個白眼不予理會。

君小姐對李國瑞笑了笑跟著侍向太后所在的宮殿走去。

看到這個宮殿時，君小姐腳步微微頓了下。

這裡啊…..

“君小姐?”侍回頭提醒。

君小姐收起怔怔，恢復平靜繼續邁步。

宮殿下站了一溜的侍，低頭屏氣噤聲，看到他們過來，便有兩個太監推開門。

“太后吩咐了，君小姐來了就請進吧。”引路的侍說道。

君小姐應聲是走了進去，門在後被拉上，陡然的昏暗讓的視線一時模糊，略停頓一刻才看清殿。

殿空無一人，只有太后坐在正中。

君小姐上前幾步，低頭施禮。

“臣見過太后娘娘。”下跪說道。

“君小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一個男聲在前方傳來。

這聲音讓君小姐一驚，抬起頭，看著從太后座後屏風後走出來的穿龍袍的男子。

皇帝?

他什麼時候回宮了?

皇帝在太后邊站住腳，居高臨下的神冷的看著。

“有個也九齡的，就是在這裡被朕刀剁死的。”他說道，“朕很高興，今天又一個九齡的來到這裡。”

他的話音落，君小姐聽到四周腳步聲響，幔帳後湧出一群侍。

他們手中握著刀劍，閃著森寒近。

就像，曾經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