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淳安何時見過這種奇怪的“搜魂”?

“前輩的意思……我們現在看到聽到的……是厲鬼的記憶?”

裴葉點頭，“是的，不過記憶太長，很多都是無用的垃圾信息，我要篩選理一下。”

仗著龐大的神力，分分鍾便能將厲鬼的記憶瀏覽一遍。

“事大概要從這貨十四歲說起……”

瀏覽過厲鬼的記憶，裴葉自然明白了前因後果。

截取了關鍵記憶播放給眾人看。

朱淳安:“……”

突然有種在階梯教室聽大學教授教課的錯覺

_(:з」∠)_

“周大錘十四歲強迫同村花某……基於職業習慣，我給害者打個碼，你們別介意。”裴葉扭著厲鬼的腦子，仿佛那腦子真是作投影的儀之一，“第二年，害花某生一兒，惹來公婆以及丈夫不滿。”

裴葉調出某段態畫面。

畫面之中，周大錘半夜起床撒尿，回來路上看到親媽將兒從房間抱走，並且將孩子頭朝下丟進馬桶的畫面。

周大錘上前阻止。

“媽，你幹嘛呢?”

周大錘的媽本來就心虛，被兒子的聲音嚇了一跳。

“媽，你把孩子……”

上這麼說，周大錘卻沒有去撈的意思。

“傻啊，俺們家這麼窮，哪裡養得起一個賠錢貨?養著也是吃白飯，有啥子用呦?”

周大錘心裡不舒服，但也接了這個說辭。

老周家需要男娃傳承香火，一個娃養了也是給別人家養，不劃算。

反正他還年輕，以後還會有，不差這麼一個娃。

這投影功能太強大，眾人不僅能聽到他們說話、看到他們看到的、還能聽到周大錘那時候的心理活。

於是，那個剛出生半個月的嬰就這麼發出幾聲弱弱的哭聲，溺斃在臭氣熏天的馬桶。

在場的臉黑了！

聽過以前重男輕，扼殺嬰，但只聽說，未曾親眼見過。

畫面一轉，裴葉解釋道，“這是第三年，周大錘的婆娘生了第二個兒。”

這個兒也沒活下來，被活生生砍死，剁醬喂了後院的豬。

周大錘也是親眼看著的，脾更加暴戾。

他越發厭惡肚子不爭氣的婆娘，隔三差五就打。

第四年，婆娘又生了一個兒。

賤的同齡人就嘲笑周大錘這輩子沒有兒子命，他借酒澆愁喝了很多酒，回家撒酒瘋，親手摔死了第三個兒。

呂小姐看得氣炸了。

三個不滿月的嬰這麼死了，周大錘怎麼不去死呢！

周大錘那個婆娘還是被強迫的，怎麼就不為了孩子為了自己砍死這渣男呢?

他的婆娘掙扎了，結果換來的是更加頻繁的毆打施暴。

“你肚子不爭氣，怪老子不行?”

“老子讓你生兒?誰給你說的?你聽那些讀書人聽傻了找死是吧?”

“下次再說這話，老子拿刀砍死你！”

又過了兩年，第四個兒出生，周大錘的婆娘已經絕，抱著孩子跳了水潭。

周大錘沒了婆娘，最著急的還是他爹媽。

他們家的事也鬧得大，村裡哪家姑娘願意嫁過來啊?

不得已，他們只能降低標準，從鄰鄉騙了個生過男孩兒的寡婦。

這下能生兒子了吧?

結果——

周大錘跟寡婦連生三個兒。

寡婦格強勢，第一個兒沒看住被老太婆故技重施謀殺了。

寡婦發了瘋一樣拿菜刀將家裡東西都砍稀爛，嚇得他們一家人不敢再惹寡婦。

之後二十多年還算安穩，寡婦後邊兒生的兩個兒都長大了，嫁了不錯的人家。

了幾年福，周大錘死於肝癌。

再過兩年，寡婦也因為腦梗沒及時救治死亡。

周大錘當鬼的兩年才從某個老鬼口中知道投胎沒那麼容易。

“你害死了五個兒，們肯定向差老爺狀告你啦，你要坐一百年牢才有資格去排隊投胎。”

周大錘懵了。

“我就害了一個，其他都是我媽殺的。”

憑什麼要他去坐牢?

那段時間酆都被嬰怨氣弄得秩序紊，工作量劇增，於是周大錘僥幸躲過了拘魂，蹲在人間。

等待的功夫，他覺得寂寞了。

哪怕了鬼，他也是男鬼，有生理需求要個婆娘暖被窩的。

等啊等，終於等到寡婦婆娘死了。

誰知道不肯跟自己過日子，頭也不回跟著勾魂差去了酆都。

放話了，寧願承高房價也不願意再見他這張令人作嘔的鬼臉。

周大錘就怒了。

“一個沒人要的寡婦還這麼囂張，真當老子找不到年輕漂亮的婆娘?”

_(:з」∠)_

他還真找不到。

鬼……

真的太太太了……

們還有優先投胎權，搖號排隊比男鬼快， 特別況還給開綠通道。

“這是別歧視！憑啥子們投胎就比俺們快?”

周大錘與鬼友哭訴。

鬼友一臉看破紅塵心已死的滄桑表。

“人間政府抱怨男比例失調唄，男人比人多了幾千萬，當然要讓們先投胎啦。”

周大錘道，“俺們這裡也缺鬼啊！”

好不容易有個鬼不投胎，邊獻殷勤的男鬼裡三層外三層！

周大錘這種沒有供奉沒有值沒有價的男鬼，當然不備相親優勢。

思來想去，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有個娃娃親婆娘。

那時候，他已經當了好些年鬼，自認為能鎮得住新鬼。

說不定那個婆娘一死，自己嚇唬嚇唬就能事兒。

結果——

作為一個逢年過節沒有後人祭拜供奉的“孤魂野鬼”，他哪裡打得過被家人好好供養多年的呂老太爺?

呂進忠怒了。

自家媽長得年輕，但也是七旬高齡，周大錘死的時候也才四十多歲。

四十多歲樣子的老鬼對自家老媽了心思，他氣得肺都要炸了。

當裴葉收起神領域，厲鬼也知道自己的被穿了。

“這年頭當鬼的，婆娘難找，不然你當老子稀罕一個七十多歲老太?”

他倒是稀罕呂小姐年輕貌，但壽命還長，平日又有做慈善事業，呂進忠也是慈善家，一家都有功德護。

如果不是周大錘偶然實力暴漲，他也不能讓老太看到他和呂老太爺扭打，繼而將老太嚇得心跳驟停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