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包裹被撕開,郎震的心就是一沉。
他實在太清楚了,馮君的包裹里,有太多的古怪玩意兒,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覬覦。
不過下一刻,他就變得目瞪口呆:幾個包裹里,都是整整齊齊的紙煙,還有幾件換洗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品。
甚至連打火機,也只有稀稀拉拉七八個。
“不可能,”賈興旺先高聲了起來,狀若瘋狂,“靈猬的刺呢,怎麼會不見了?”
老六用了四五分鐘,搞清楚了那些貨的用途,說實話,除了那幾個打火機,其他東西他還真的看不上眼。
不過騎士里有兩人是吸煙的,他們撕開香煙了起來,只吸了兩口,就稱贊這煙的味道。
藍年輕人見狀,也有點失,他斜睥馮君一眼,“你拼死守護的,就是這點東西?”
馮君的臉很不好看,事實上,他剛剛將幾個背包和托帶回現實中,換了幾背包的香煙回來,想到又花費了一些能量點,他的牙都是的。
對于十三的提問,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士可殺不可辱,重點在于不可辱,至于說守護的東西價值幾何,那并不重要。
十三被這一眼看得有點惱火,他也約猜出了對方的意思,于是冷笑一聲,“這些東西先都扣下,帶回山給縣衙,細細打探……這兩人也押回去。”
馮君依舊不說話,郎震本來還是心有不忿,見到修仙者都不做聲了,他索也閉了。
倒是賈興旺見狀,慌了起來,“諸位大人,郎震是老實人,是被這個山賊的探子蠱了。”
他想在未來的老泰山面前挽回形象,然而,獨狼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被蠱的?”老六聽到這話,來了興趣,“講講?”
在他得知,郎震已經離軍隊,去鏢局混飯吃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把這人看在眼里了——鏢局真沒什麼可怕的,軍隊的支持,才會令顧家生出一點忌憚。
現在他知道獨狼是被異鄉人蠱,才當了隨從,心里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可賈興旺也知道,馮君的一些特異之,他是不能說出來的,比如說神醫的手段。
否則的話,顧家很可能一改初衷,去抱神醫的大——再強勢的勢力,也不愿意得罪醫生。
所以他就是含含糊糊說著馮君的事,主要的著眼點,還是介紹賈家和郎家在小湖村的地位,以及兩家甚至都要結親了,卻被這個異鄉人攪了。
他們湊做一堆聊天,馮君和郎震距離他們有一百多米,坐在一塊石頭上。
騎士們并沒有將兩人看守起來,他們有馬,不怕這倆逃跑。
事實上,就連老六都認為,這倆要是跑掉的話,他們都沒必要追——將對方的貨吃下就行了,萬一對方真有什麼來頭,這也不算是得罪得太狠。
郎震和馮君,此刻在也竊竊私語,“你為什麼不亮明份?顧家肯定不敢招惹修行者。”
馮君看他一眼,也不解釋,只是淡淡地回答,“我有我的考慮。”
好死不死的,獨狼的腦太大,還就吃這一套,你不告訴我原因?我可以腦補啊。
是馮神醫沒有鍛,近戰力不佳?還是馮家有規定,子弟外出歷練時,不能打修仙者的旗號?抑或者,修仙者要經歷這種近似于自的過程,才能完對世的積淀?
他正浮想聯翩,猛地聽到馮君又出聲發話,“你說咱們去了山,我不亮明份的話,會有什麼后果?”
郎震收回心思,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在顧忌什麼,不過我可以肯定,如果你是個普通人的話,活著進山縣衙的可能都不大……一刀將你殺了,省多口舌?”
馮君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那就是說,出了寧之后,咱們就危險了?”
郎震搖搖頭,無可奈何地笑一笑,“若不是有我在,你現在就危險了,還用得著出寧?他們擔心的是圍不住我,一旦逃,會宣揚他們的罪名……如果你是普通人的話。”
我其實……還真是個普通人,馮君心里默默嘀咕一句,然后才若有所思地發話,“那麼,我也只能干掉這些人了?”
郎震默然,他真沒想到,馮君是如此心慈手的一個人。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釋然了:就是這樣的人,才需要歷練啊。
所以他微微頷首,“你干掉他們,總比被他們干掉好,冒犯修行者,本來就是死罪。”
馮君斜睥他一眼,“那麼,補刀的事,給你了?”
補刀?郎震先是一愣,然后很干脆地點頭,從牙里森森地出兩句話來,“不要放走了一個……包括賈興旺。”
這個位面的人,殺心還真的很強,馮君心里暗暗嘀咕一句。
不過他心里也沒什麼排斥,他的一口氣,也憋得狠了,自打委曲求全地去撿銅板,他就暗暗地發誓:這個恥辱,我肯定要找回來。
而且,他若是不能有所作為,那麼就算郎震的腦再大,肯定也要生出疑心來——有這麼窩囊的修仙者嗎?
他為外來者,能到郎震這種經驗富,又對他深信不疑的土著,真的太不容易了,哪怕是只為了郎震的,他也有必要使出雷霆手段。
事實上,馮君并不是一個有道德潔癖的主兒,只不過他來自于秩序井然的現代社會,對于一次干掉這麼多人,他還需要一個心理適應過程。
比如說撿銅板,又比如說捱鞭子,他一直是在默默地積累自己的仇恨值。
想明白這些之后,他低聲嘀咕一句,“我讓你捂住耳朵的時候,千萬捂住了啊。”
捂耳朵?郎震眨一下眼睛,然后,眼中逐漸冒出了異彩——要見證法了嗎?
他為難地看看自己的斷臂,試著往耳朵上捂一下……還好,勉強夠得著。
試了一試之后,接著,他心里又生出了無法抑制的興,強行按捺著心中的那份激,他低聲發問,“您這是要……使用法了嗎?”
這可是修仙者的法啊,就算以郎震的見多識廣,也僅僅是限于聽說,就連他所接過的人里,都沒誰有這份榮幸,可以當場目睹。
馮君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回答,“是什麼,你不用在意,一會兒你聽我的就是了。”
郎震微微地頷首,“我曉得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拖你后的。”
他倆在這里竊竊私語,當然瞞不過顧家的騎士,不過他們并不在意,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鬼蜮伎倆都是可笑的,有誰會在意螻蟻的嗎?
說實話,若不是馮君表現得過于桀驁不馴,郎震又有不俗的修為,那個老六十有八九會提起鞭子,再次狠狠地他們一頓——在我們面前,你還敢竊竊私語?
等到戌末亥初,也就是晚上九點左右,顧家的騎士開始歇息了,放出兩個哨去,一個明哨一個暗哨,還是沒人理會馮君二人,倒是賈興旺這廝,跟顧家騎士廝混在一起。
馮君撿個時機,低聲吩咐一句,“跟我來,去那車子旁邊。”
兩人起,不不慢地向托車走去。
托車的況,顧家的騎士已經檢查過了,他們非常贊賞車子的妙,而且對于這車子只能載貨,有著濃濃的不解——載貨的車子,有必要做得這麼好嗎?
不過他們跟馮君的關系,非常糟糕,當然也就不指對方能為己方解,不過可以想像的是,等進山縣之后,馮君就算不想說,也由不得他了。
明哨對他倆的異,還是有點戒備,見狀警覺地發問,“你倆干什麼?”
其他人聞言,也側過頭來,想要看發生了什麼。
郎震卻是波瀾不驚地回答一句,“解大手,總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吧。”
明哨覺哪里有什麼不對,馬上喊一聲,抬手一指,“站住,去那邊!”
郎震卻是毫不在乎地回答,“車上有草紙,總得讓我們拿一點吧?”
這個位面有草紙,但那是奢侈品,像小湖村的村民,基本上沒錢買這些玩意兒。
馮君的背包里有七八卷衛生紙,這是顧家騎士都看見的,那潔白的紙卷,比這個位面褐黃的草紙,不知道高檔了多倍。
正是因為這點點滴滴中現出來的不凡,才讓顧家十三心生忌憚,不敢當下翻臉,而是想著回了自己的地盤再炮制。
馮君走到托車前,從口袋出一個事,往上一,人就了上去,同時不忘輕聲喊一句,“跳上來!”
郎震聞言,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二話不說,一個縱,直接跳到了……馮君的脖子上。
他已經很注意技巧了,可一百多斤的,還是得馮君子往前一栽。
“我后是座位!”馮君氣得大喊一聲,直接發了托車,打開了大燈,“抓我!”
郎震的手,那真不是白給的,子一,就落到了馮君的后,穩穩地騎到了座位上。
在雪亮的車燈的照下,托車發出了巨大的轟鳴,馮君帶著郎震揚長而去。
“我去!”明哨里的煙卷,吧嗒掉在了地上,他的微張,雙眼瞪得老大,“那是……那是什麼,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