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半就停住了,高酋二人急忙跳上岸去系舟,林蓮父收槳。
布依老爹看了他們幾眼,謹慎道:“客人,這些小事就不用麻煩你們了。現在已進了敘州府,各位客人還是快辦你們的要事去吧。”
苗族長者老持重,似乎不愿與華家人多加接,林晚榮自然看得出來。他點點頭,在懷里了,好不容易才掏出樣合適的東西,笑著到手里:“老爹、依蓮,今日過河之恩,林某人激不盡,要談錢的話那是看不起我們苗家兄弟姐妹,我這里有個小玩意兒,贈與二位,也算是我們相識一場的紀念。以后如果你們到京城,請一定要到我家去作客!”
他手里拿的是塊上好的緬玉,一邊刻著兩個活剝可的小娃娃,另一面卻是個嬉皮笑臉、神采飛揚的年輕人,中間還雕著個林字。
這玉佩乃是金陵世家、巧手劉月娥劉大姐得知林三兄弟一炮雙響,添了生子,特意在金陵加工趕制、八百里快馬送到京城來的。總共就只做了十余枚,拿三哥的話說,這做林家的紀念幣,珍貴無比。
那玉佩晶瑩剔、流溢彩,仿佛清晨的中七彩的珠,麗之極。依蓮看的很是喜,卻又有些著惱,狠狠將那緬玉推了回去,怒道:“阿林哥,我早說過了,苗家助人不求回報!你要這樣。我就再也不想看到你了!阿爹,我們走!”
苗家人格耿直,布依老爹嗯了聲,與兒一起收拾東西,抄直而去!林晚榮趕攔在二人前:“兩位且慢!”
布依眼睛一瞪,枯瘦地骨急忙將兒護在背后。喝道:“華家郎,你要干什麼?!”
“老爹,你誤會了!”看他護犢深的樣子,肯定是把我當了惡,林晚榮擺頭苦笑:“苗家助人不求回報,我很敬佩!但我們華家人也有個規矩,做‘人滴水,報以涌泉’!我送的這東西。你們不要,是因為你們覺得它太值錢,可在我眼里,錢是買不到它的!高大哥,借你長刀一用——”
他尋著一塊大石頭,將那緬玉橫著放好,高酋急忙雙手遞過了佩刀。布依父倆睜大了眼睛著他,不知道這個華家人要做什麼。
林晚榮秉住呼吸,鋒利的長刀住玉石,使勁拉幾下。上好的緬玉便自兩邊現出一道深深地印痕,直刻筋脈,碎屑紛飛。
依蓮急忙道:“阿林哥,你干什麼?!”
玉本易碎,好在林晚榮手法極好,刻出幾道印記便住了手。只是如此一來。一塊名貴的緬玉價值盡毀,再也不值錢了。他滿意的點點頭,將玉石遞到手中,笑道:“好了,現在可以了!”
依蓮心疼的接過玉石,急急拂去上面的碎屑,氣的直跺腳:“你這個華家人,真是個敗家子!好好的一塊玉。就被你這樣毀了!我們整個苗寨都賣不了這麼多錢!”
林晚榮搖頭道:“如果拿錢比,它肯定不值一文了!只是玉石有價,人心無價,在我心里。它的價值從來就沒有改變!老爹、依蓮,現在你們愿意收下它嗎?!”來,最新TXT小說下載
這簡直就是強買強賣了,依蓮無奈地看了阿爹一眼,布依也沒有辦法,唯有點頭認了。見阿爹答應,急忙從隨的苗包里取出絹帛,小心翼翼拭著玉石上的碎屑。
布依到底年長,老于世故,看了林晚榮一眼,無奈道:“華家郎,你想盡辦法要送我們禮,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林晚榮費了半天的心思,一眼就被這老人看穿,頓時老臉一熱,急忙哈哈兩聲道:“老爹,不瞞您說,我想跟您打聽一個人!”
打聽一個人?這倒算不上什麼為難的事,老爹點頭道:“是這敘州府的嗎?華家的還是苗家的?你說說看!”
“應該就在敘州府,是苗家人,名安碧如!”
“安碧如?”布依老爹想了半天,搖頭道:“苗寨九鄉十八塢,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不會吧?林晚榮大吃一驚,以師傅姐姐的麗與個,在苗寨一帶應該是大大有名才對,怎麼會沒有這個人:“老爹,你再想想看!我這個姐姐長得非常漂亮,就跟仙似地,整天笑的,沒事就喜歡拿針扎人屁——”
“噗嗤”,依蓮笑著道:“我阿爹是這九鄉十八塢的百事通,他說沒有你這姓安的姐姐,那就是沒有!”
這父倆,一個是百事通,另一只是百靈鳥,對苗寨的事應該是相當悉了。難道是我們走岔路了,安姐姐不在這里?!可是敘州一帶,正是川苗的最大聚居地,足有二十余萬人,師傅姐姐地家鄉應該就是這里啊!
他思來想去不得其解,人雖到了敘州,卻就像是沒找著門路一樣,整個人神萎靡,仿佛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依蓮心地善良,見他模樣頓時不忍,輕聲道:“阿爹,前年鄉里不是還有幾位姐姐從外面回來麼?有沒有姓安的?阿林哥,你的姐姐還有些什麼出奇的地方?”
“對,對,”林晚榮神一震:“應該是今年開春才回苗寨的,不僅長得好看,更擅長醫、毒、蠱,笑的時候很勾魂!哦,對了,還經常瞞著我和別人相親——”
布依父臉一變,相互了一眼,依蓮小心翼翼道:“阿林哥,你,你要找的,難道是圣姑?!”
圣姑?林晚榮愣了。安姐姐在白蓮教混黑社會地時候,外號圣母,回到苗寨。難道就改圣姑了?管你什麼圣姑,我來就是要把你變圣嫂地!他欣喜
點頭:“對,對,應該就是了!圣姑什麼名字?
“圣姑就是圣姑。哪有什麼名字?”依蓮恍然大悟:“明白了,你也是來參加花山節,要與圣姑相親地?!”
—
花山節?相親?林晚榮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慢點。慢點。依蓮。什麼是花山節,圣姑又是和誰相親?!”
你不是來相親地?苗族又有些疑了:“花山節也趕苗場,是我們苗人地傳統節日,每年三月三和九月初三都有一場,是我們祈禱年、人丁興旺的盛會,也是。也是——”
臉紅,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布依老爹笑著接道:“也是我們苗家男趕場相親的日子!”
那就是了!九月初三花山節。安狐貍竟然真的要去相求。還不通知一聲!真氣死我了。還當不當小弟弟是蔥了?!
他牙齒咬得吱吱作響,憤怒而又郁悶。依蓮見他樣子,搖頭勸道:“阿林哥,和圣姑相親地,都是苗寨和敘州最杰出地人,你沒有希地!”
“嗯。我知道。我就是去看看怎麼相親?!”林晚榮咬牙切齒道:“依蓮。圣姑住在哪里,騎馬幾個時辰能到?我打黑去探營!”
咯咯笑,朝布依道:“阿爹,你看這個人。什麼都不知道。就敢闖敘州!”
布依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華家郎,這敘州有多大你知道嗎?九鄉十八塢三十六連環寨有多遠你知道嗎?圣姑是白苗。份高貴,住在整個敘州最高的山峰、筠連五蓮峰上的碧落塢,山高坡陡,離著這里幾百里路程,就算騎著最快的馬,不眠不休。也要走上三天三夜!”
白苗。碧落塢,安姐姐!林晚榮一陣頭疼,忙道:“老爹,你們也是白苗嗎?住地地方是不是也在筠連那個什麼什麼峰?”
依蓮急忙:“誰告訴你我們是白苗了?我們是紅苗,居住的地方就在此三里,是敘州九鄉十八塢中最*外地。映月塢!”
“碧落塢、映月塢?”林晚榮聽得一陣羨慕:“這名字也不知是誰起地,太有才了,就和依蓮的名字一樣好聽!”
他的馬屁神功早已出神化。苗家聽得欣喜不已,嚶地一聲道:“阿林哥,你比我們苗家人還率直!”
老高四德二人聽得久久無語,若說三哥率真。那這滿山地蜀道都是直的了!
問了一下,才知此是興文縣境,乃是敘州的最外圍,離著筠連隔得尚遠。那圣姑十有是安姐姐了,他心里焦急,卻因天已暮、又人生地不,像個無頭蒼蠅般撞終不是辦法,只得按捺了子,一步一步來過。
無奈嘆了口氣,正要抱拳向苗家父辭行,依蓮道:“阿林哥,你們現在是要去投棧嗎?!”
當然要住客棧了,這些天風餐宿,骨頭都快散架了。他點了點頭,躊躇道:“離這兒最近的集鎮還在二十里開外,都是險峻地山路,又連著夜,以你們的腳程,只怕要走上兩個時辰不止。”
兩個時辰?林晚榮聽得直吐舌頭,那不是要我的命嗎?!
依蓮臉上有些赧,了布依一眼,輕道:“阿爹——”
布依老爹了這三名華家人,無奈道:“山路遙遠,若幾位客人不嫌棄,今夜就到我們寨子里將就一宿吧!苗家簡陋,只恐招待不周,怠慢了各位!”
“那怎麼好意思呢?”三哥寵若驚,急急一拍四德肩膀:“快快,收拾好東西,跟著老爹走!”
這個華家人,不知是誰教出來地!老爹嘆了聲,依蓮咯咯笑。
月落塢離此就只有三里路,按照林晚榮地想法,應該是抬抬腳就到,只是看了那羊腸一般開鑿在山間的小路,他才知道二十里山路為何要走兩個時辰了!
一路之上,苗族前后來回,不斷叮囑他們小心山路險峻。林晚榮看著握在手中的玉佩,已用角地干干凈凈,唯上面的幾道深痕再也抹不去了,卻不時拿起來,細細觀,顯然喜之極。
林晚榮看地心中不忍,輕道:“依蓮,我再送你一塊完整的玉吧!”
“不要!”惱了:“它不值錢,我才喜歡!”
這話怎麼講?林三一陣迷。
依蓮道:“阿爹說了我才明白,原來你送我們東西,是為了要向我們打聽事,虧你舍得毀掉這樣一塊好玉!阿母說,華家郎心眼多,十個苗有九個被他們騙,我一定要小心,真是一點沒錯!!”
這都哪跟哪啊!林晚榮大笑,擺手道:“我地主意是不,不過那都是用來懲罰壞人的,從來不禍害好人,跟你阿母說的那種心眼沒關系!”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忽然手疾指,興道:“阿林哥,快看,我們寨子到了!”
放眼去,一汪巨大的湖水如深陷地面地鏡子,清澈見底、波粼粼。四周山地上,百上千的吊腳樓堅固立,出地樓板上,苗族婦放歌收,妙自然。
“轟”,也不知哪里興起的一簇煙火,接著便有巨大的刀石撞擊的聲音劃空而來,興高采烈地依蓮頓時臉疾變:“不好,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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