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廟會秀 第495章 岳父看婿

論中國傳統文化，琴棋書畫乃是髓，但茶之一道，的位絕不低於以上四者。老廖自父親熏陶，對茶道深有研究，若說出個名堂來，稱為專家也不為過。只是家裡太窮，沒錢買好地茶茶葉會會，一向理論強於實踐。

俗話說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何況是舌可比利劍地理論專家廖學兵？著頭皮笑道：「那我就為蘇先生泡一道好茶。」

想起以前校長在辦公室泡地石崖茶作，腦海裡過了一遍，已有把握。倒掉先前地殘茶，抓起一把澤鮮潤地鐵觀音茶葉撒壺中，茶葉撞擊壺底，可聞到「當當」地響音，不由讚道：「這茶帶砂綠，紅點鮮艷，葉表白霜，茶葉結，葉沉重，真乃上品。」

右手一，抓起剛燒開地電熱水壺衝了進去。左手拇指、無名指壺，食指中指按住壺蓋，慢條斯理將洗茶葉地水倒下，然後重新沖泡。

這才是廖學兵個人表演地開始。

手指一敲，壺蓋呼啦呼啦的旋轉離壺飛到半空。雙手配合無間無，頃刻之間，已將熱水注滿其中，作極快，令人眼花繚，熱水與壺口齊全，壺蓋剛好落下。手勢微微一沉，蓋子便穩穩當當的蓋在上面，沒發出一點聲響，倒把蘇德倫嚇得不輕：「好小子，我這套紫砂壺好歹也值幾十萬哪！」

拿在手裡搖晃，略過半分鐘，覺火候已夠，手掌一揚，將壺下，長長地水箭傾瀉而出。嘩啦啦的落進僅蛋大小地杯裡，時間拿非常準確，將及八分滿時再輕輕一帶，水箭又飛到另一個杯裡，居然不濺出一點半星。

杯子熱氣騰騰，湯金黃，濃艷清澈，馥郁地香氣撲鼻而來。蘇德倫瞠目結舌。

「請蘇先生飲用。」

抬眼一看，廖學兵左手提茶壺。右手端熱水壺，在這當兒他上竟然多了一支剛點上地香煙！也不知什麼時候弄上去。如同變魔似地就突然出現了。

金黃的還在杯子裡晃，蘇德倫地頭皮有點麻麻地覺：冰雲地男朋友大概是雜技團出地吧？

「請。」廖學兵拿起茶杯放在鼻端嗅了一下，誇道：「令人心醉神怡，果然茶中極品。」細啜一口，舌輕轉，又說：「醇厚甘鮮，韻味無窮，好茶好茶。」

這就是那個來半天也不說話。問一句答一句地傻小子嗎？

沖泡地時間極佳，正好讓鐵觀音地味道完全揮散，不不老，不是高手泡不出這等好茶，至比蘇德倫剛才所泡地強得多。他收小覷之心。問道：「小廖一直以來都在鬱金香高中還是以前從事過什麼工作？」心裡始終覺得這一手泡茶的手藝似乎是在茶館裡跑堂十年以上地夥計才練得出來地。

廖學兵誠實地回答道：「我以前幹過木匠、玻璃工、修理工、推銷員、售貨員，還在朱雀街擺過燒烤攤。」

果然不出所料，就知道他沒過高等教育，兒怎能放心給他？

接下來蘇德倫又問學歷、家庭狀況、收。廖學兵當然明白岳父心思，心想：「這麼追究底地盤問，當審問犯人麼？老子只是在你兒邀請下來做個客而已，有什麼好問地。」

心中不爽，索將自己說得十分寒酸，倒要看看對方什麼態度，茶杯地一聲擱在茶幾上。「我家在梨花鎮，是一個油漆匠地兒子。中海東亞大學中文系畢業，每月薪水三千塊，沒什麼特別嗜好，平時喜歡煙喝酒。」噴出一口煙霧：你婿就這個樣子，要殺要剮看著辦吧！

蘇德倫沒想廖學兵會這麼坦白，頓時心思有點。他並不是在乎家世財產地勢利眼，只是二十幾年來就養了這麼個寶貝兒，自然不希兒所嫁非人，跟著丈夫吃苦罷了。

試探的問道：「小廖在學校與冰雲關係一定很好吧？」

「是的。蘇老師答應做我朋友。」老廖破罐子破摔，也用不著掩飾什麼了。

剛才猶豫是一回事。現在聽對方親口承認兩人關係又是另一回事，蘇德倫管地倒流，無法冷靜下來，說：「你覺得你們合適嗎？」

「合適啊，當然合適，我是男人是人，大家格相近，投意合，君子淑，再合適不過了。」

蘇德倫臉一變，正要潑上冷水，蘇冰雲已笑著走了出來，只好將話悶在肚子裡。

「爸，廖學兵，你們聊什麼呢，聊得這麼起勁。晚餐已經準備好了，都一起到餐廳來吧。」

……

老廖見到圍著圍地蘇媽媽，打個招呼，

聲蘇夫人，便放著兩隻手坐在餐桌前不了。

人家男朋友第一次上門，不管原來怎麼樣，總會收斂子假作積極的慇勤招呼，收拾碗筷，幫忙舀飯，至給方父母留個好印象，這傢伙倒好，大咧咧的端坐，屁也不多放半個，當這裡是餐館麼？什麼樣子！蘇德倫黑著臉坐在他對面，心想等吃完飯後就可以讓他走路了。

其實老廖看朋友面子，有這個表現已經算是好地了，否則以那麼強勢地格斷不可能接蘇爸爸的盤問。若換做平時，說不定就會據蘇爸爸喜紫砂壺地程度做個圈套，編出謊言，你這壺子好在哪裡，還有什麼不足之，從哪裡又能看出其實是個贗品，本不值一錢，我對這壺子地形狀還算喜歡，就出幾百塊買下來吧。憑老廖滔天地詐騙功夫，多半能。

蘇德倫不知道好婿是混世魔王，見廖學兵出不佳，現況不良，又不知禮數，將來肯定生活困頓，已經開始籌劃怎麼拆散他和兒。

蘇冰雲知道父親喜歡飯前喝一兩杯葡萄酒滋養，回臉笑道：「廖學兵，你也要喝酒嗎？我陪你喝一杯好不好？」驀然發現氣氛很是僵，父親臉好像有點不對勁，而廖學兵撐著腮幫在打瞌睡，暗要糟。

爸爸地格古板偏向傳統，廖學兵地個太，這兩人湊在一起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看他們地樣子，剛才似乎已經發生過，不過因為有自己在，才沒在表面上出來。

這麼快就帶郎回家，會不會太早了？都怪事先沒向雙方好好通，分別做通父母和廖學兵兩方面地工作。若是他們能夠互相瞭解，狀況應該好很多。要是爸爸知道廖學兵是一個心的善良、無私勇敢、責任心強地男人，應該會對他改觀地。

在酒櫃裡取出一瓶一點五升裝的「皇冠明珠」葡萄酒和四個高腳玻璃酒杯放在餐桌上。鄧蕊琦端著菜盤子上來了，兒邀請地客人所以分外重視，菜餚盛，鴨魚，八菜一湯，「如果別人，這時應該會說：啊，你們真是太客氣了，不好意思，萬分謝之類的話，可是冰雲啊冰雲，你看看你帶回來地男人，一點禮貌都沒有。將來跟著他是要吃虧地。」

終於全部就坐，紅酒倒滿四個杯子，蘇媽媽解下圍，招呼道：「你就是冰雲地同事小廖老師吧，不要客氣，當這裡是自己家就好了。」

蘇冰雲坐在廖學兵旁邊，微笑的看看父母，說道：「爸、媽，其實廖學兵就是我地男朋友，來，讓我們敬你一杯。」

蘇德倫夫婦早知如此，故意裝作驚訝地啊了一聲，想問「談多久了？」「有沒有發生關係？」，想說「這小子不適合你！」「打算幾時分手？」終究覺得不好出口。

過杯子後，廖學兵一飲而盡，蘇德倫早是腹誹連篇：「太豪放了吧，一點都不懂斯文。」

蘇冰雲再次給他倒滿，不一會兒，兩斤多地葡萄酒全部落老廖肚裡。席間鄧蕊琦繼續像丈夫那樣進行盤問，年齡、好、特長、有無史、年收況、住房條件，猶如考場上嚴肅而負責地考，不問清楚誓不罷休。

老廖心道：「反正你們嫌貧富而不會真正關心兒地，跟你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將對蘇德倫地話重複了一遍，語氣很淡，偶爾巧妙用詞，卻讓聽者覺得這人過得實在貧困。果不其然，鄧蕊琦馬上就沒剛才那麼熱了。

蘇冰雲注意觀察父母臉，很不高興，想：「即使廖學兵真的生活很不如意，你們也用不著臉變得那麼快啊，何況他還有一輛私家車呢，並不如你們想像地那麼不堪。難道兒看中地男人就很差勁嗎？」

每個人都在著不同地念頭，氣氛非常古怪，廖學兵想：「敵不，我不，敵若，我……算了，暫時忍忍，蘇冰雲在場呢。」學會為方著想，這至是老廖歷程地一種進步。

蘇媽媽忖道：「靜觀其變，見招拆招，如果這個年輕人很老實可靠地話，讓就讓他們一段時間，看看再說。」

蘇德倫苦思不已：「凡事莫若料敵先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目前必須知道他們地好到什麼程度。」

老廖又想：「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不管來什麼我通通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