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這一夜發生的事太多,看似各宮裏靜默無聲,實則很多人徹夜未眠。

乾清宮一夕之間了許多奴才,慎刑司裏的燈火徹夜不熄，不時有慘聲傳出,宛如鬼蜮。

翌日，剛麻麻亮,安王、代王、永王、晉王等人,還有皇太孫，便早早來到乾清宮求見。

沉浸在朦朧晨霧裏的乾清宮，像似一頭正在睡中的兇。

其實沒人願意這種時候來，可昨夜發生了那樣的事，雖當時幾人都順水推舟的被勸住了,但即知道昨夜鬧了刺客，必然要在第一時間來表示關切。

什麽是第一時間？自是能有多早,就來多早。

安王到的最早，這種場合他從來不落於人後。晉王及其他人到時，見安王裳上落了一層厚厚的水,顯然是站了很久了。

弘景帝還沒起，也沒人敢出來招呼這些殿下們，隻能站在殿前，就這麽站著。不多會兒時間，該來的人都來了。

顯然都是瞅著別的靜做事，這樣即不突兀，也不會顯得落了人後。

“沒想到二哥來這麽早。”永王站定後道。

安王回頭看了幾個弟弟一眼：“昨夜乾清宮鬧刺客,本王徹夜難眠，反正也睡不著，早點來了守著父皇。”

安王曆來至孝，至於這至孝中有幾分真真意，那就不知道了。哪怕是做戲，其他幾人也對這個二哥的毅力到佩服。

太子做到的，安王在做，太子沒做到的，他也在做。不知道的人還當他才是嫡長子，才是太子，上孝敬父親，下護弟弟，麵麵俱到，滴水不。

“二哥真是孝心。”

魯王懶洋洋地一拱手，聲音裏帶點譏諷的意味。安王聽見就混當沒聽見，反正從麵上看不出什麽。

“皇侄也來了。你父親和母妃的事別放在心上，真是難為你這孩子了。”魯王扭頭對站在後麵的趙祚，一點兒都不掩飾自己的虛假意與幸災樂禍。

趙祚麵上淡然一笑，袖下的手卻是攥，聲音清淡：“任何事都沒有皇祖父的龍重要，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刺客如此不長眼，竟敢來皇宮行刺。真當這大是能讓他來去自如的地方，這種人被抓住就該誅他九族，千刀萬剮才。也讓他長個記，別有事沒事的生事，與己無益。”

這還是素來恭謹文雅的皇太孫，第一次出這種意有所指的話，顯然是被兌急了，又或是初逢大變，一時心中難掩激憤。

魯王嗬嗬笑著，“看來皇侄心中頗有怨懟啊，六叔知道你惱，可這氣別衝六叔使啊，又不是……”

“行了老六，兩句！”素來沉默寡言的代王斥道。

魯王冷哼了一聲，到底是沒再什麽。

經過這麽一場，殿中還是沒靜，連燈都沒亮一盞。

從茶房那邊急匆匆走來兩個太監，低頭哈腰先對晉王幾個行了禮，才道：“諸位殿下，這陛下還沒醒呢，昨兒陛下睡得晚，奴才這、也不敢進去通傳……”

安王渾不在意地一揮手，“我們候著沒什麽，你們自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