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寧海竟然會在曾孫跟曾孫出生這樣大喜的日子離逝。
高語柳聽到寧海去世都無法相信,等確定這事屬實又擔心得不行。
壯哥兒一直在外忙活,到半夜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高語柳心慌意,看見壯哥兒就抓著他的手道:“夫君,這下可怎麼辦?阿寶他們一出生祖父就去了,阿寶兒他們會不會被認為是不吉之人呀?”若是背負這樣一個名聲,兩個孩子將來的路會特別的艱辛。
寧海去逝,壯哥兒那是悲痛絕。不過聽了這話,壯哥兒忙道:“什麼不吉,祖父這是喜喪。”
馬婆子輕聲說道:“,你這是在月子里。若總哭,以后眼睛會痛的。”
高語柳這會只想著兩個孩子,哪還會顧及這些事。
壯哥兒寬半天也沒用。他也無法,只能向肖氏求助了。如今能寬高語柳心的,也只有肖氏。
高語柳看見肖氏想要起行禮,不過被按回床上了。
肖氏說道:“聽阿壯說,你擔心阿寶兄妹兩人會因為你祖父的突然過逝,而被人非議為是不吉之人。”
高語柳眼淚刷地落了下來:“祖母,兩孩子是我掉下來的。我是真怕,他們小小年歲就要承這樣的流言蜚語。”
肖氏說道:“你祖父走之前與我說能看到曾孫跟曾孫出生,他死而無憾了。”也沒想到這話,竟然是丈夫的臨終言。
拍了下高語柳的手,肖氏說道:“你祖父過世很意外,我們也都很傷心,但他無病無災地走沒一點苦,說起來也是福氣。”寧海舊傷復發的時候,那場面太駭人了。所以,肖氏寧愿他這般走,也不要盡折磨病死在床上。
寧海病逝,有一堆的事要理。肖氏寬了高語柳一通后,就說道:“你安心坐月子,別胡思想。兩孩子是寧家的寶貝,誰敢非議我決不饒。”
高語柳輕輕地點了下頭。
事實證明,高語柳的擔心并不是空來風。寧海頭七剛過沒多久,就有傳聞說是龍胎克死了寧海。
肖氏聽到這傳聞大怒,來曾晨芙說道:“給我查,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我倒看看,是誰這麼狼心狗肺地要害兩個孩子。”
其實以前也有安侯府的傳聞,不過都是聽聽就過去了,沒人當真。可這次不僅肖氏,就是曾晨芙也有些惱怒了。實在是幕后之人,太過歹毒。
費了一番功夫,幕后主使被查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湯氏。
曾晨芙問了寧湛:“相公,這事你看該怎麼置?”連兩個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真是讓人不齒。
寧湛說道:“他是大房的人,我們不宜置,將證據給大哥吧!”
寧海的過世,讓安侯府的人都陷巨大的悲痛之中。但是沒任何一個人為此遷怒兩個孩子,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而且寧海的,并沒有表面那般健朗。其實肖氏跟寧湛等人,都做好了準備。
曾晨芙卻是搖頭說道:“阿壯已經知道這事,我準備讓他去跟大哥談。”
“不行。這樣一來,會加深他們父子的矛盾的。”原本因為馬氏的死,父子兩人的關系就很僵。再有這次的事,更得走向陌路。
曾晨芙卻是說道:“就大哥這子,最后這事肯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前有大嫂的事,如今又是阿寶兄妹這事。相公,阿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不心疼他,我心疼。”
寧湛嘆了一口氣:“我去跟大哥談。”寧海病逝的第五日,方輝就回來了。
方輝本就不相信湯氏會做這事。哪怕寧湛拿出證據來,他也依舊不相信。
“大哥,到現在你還袒護?”
方輝說道:“二弟,我不是袒護,而是我相信雪珍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寧湛有些著惱:“大哥的意思是我們構造證據誣陷湯氏?”
方輝將證詞放在桌子上,嘆了一口氣:“這事,十有八九是有人栽贓陷害雪珍了。”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寧湛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方輝怕認為是阿壯栽贓陷害湯氏的。
這一刻寧湛突然明白為什麼阿壯那年從桐城回來以后為何再不愿提方輝,甚至連信都不寫了。就連他都看不過眼,可想而知阿壯當時的憤怒與悲痛了。
證據確鑿之下方輝都不信,寧湛也不愿再多說什麼了。
曾晨芙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當年大嫂病逝,疑點諸多。可是大哥他卻查都不去查,還著阿壯不讓查。如今這事,更算不了什麼了。”大嫂一條人命,他都不放在心上。孫子孫的名聲,更不會放在意了。
寧湛卻是苦笑了下:“想來爹早就看了,所以再不管大房的事也不讓我管了。”
曾晨芙說道:“這事我們不宜手,就讓阿壯自己解決吧!”馬氏的事,他們沒有確切的證據。
寧湛作為寧家的家主,他是希下一輩的子嗣都能有出息。這樣,寧家才會越來越興旺。也是基于這個想法,方輝有事求他幫忙,他都沒拒絕。不僅外放,就是寧遠和就讀的學堂也是他推薦的。
可今日這事一出,寧湛對方輝徹底失了。重庶輕嫡,是非不分,他若是再幫方輝以后大房肯定會出現嫡庶之爭的。而這,并不是他愿看到的結果。
寧湛嗯了一聲道:“大房的事,以后我們都不要再手了。”清難斷家務事,大房的事還是讓阿壯自己解決。
寧家的祖墳就在京城外。他下葬以后,肖氏將寧湛夫妻跟方輝與湯氏等人全都到了上房的堂屋。
肖氏這些日子清減了許多,不過神還算好。等眾人都到齊以后,肖氏說道:“侯爺生前與我說過,他的私房要分五份,阿壯跟遠航遠逸五人一人一份。”
湯氏的面,瞬間一片灰敗。
方輝并不是看重錢財的人,可見到湯氏的模樣卻是忍不住開口道:“母親,阿壯跟遠航兄弟都有,為何遠和跟遠沒有?遠和跟遠,他們也是爹的孫子。”
肖氏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你爹說,他的私產只留給嫡孫。”意思是遠和跟遠,不夠格。
若是以前,肖氏不會這般不留面。可龍胎被誹謗這事,徹底惹惱了肖氏。
寧遠和大怒,揚聲說道:“不給就不給,當我稀罕不。”
高語柳面嘲諷。靠著他公爹的俸祿,湯氏跟寧遠和他們怎麼可能過著綾羅綢緞錦玉食的生活。現在卻說不稀罕祖父的錢,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湯氏趕呵斥道:“遠和,還不快給祖母道歉。”
寧遠和死犟著不低頭。
肖氏也不稀罕寧遠和的道歉,朝著方輝說道:“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說完,就進了臥房。
走出上院,壯哥兒一臉恨意地朝著湯氏道:“湯氏,有本事你沖我來,做什麼對我的兩個孩子下毒手。”
先前寧海沒下葬,壯哥兒不想在這段時間鬧出事來。所以他一直忍著,如今事都理玩了,他也不愿再忍了。
方輝呵斥道:“寧遠豫,是你二娘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對大吼小腳。”
“就憑也配做我的長輩?”說完,壯哥兒盯著方輝說道:“當年害死了我娘,哪怕我將大夫的供詞給你,你仍包庇。如今散播傳聞誹謗大寶跟二寶是不吉之人,你是不是還要包庇?”
方輝脾氣很好,可這次也生氣了:“我說了,你娘的死跟你二娘無關。還有大夫的供詞,你心里很清楚是怎麼回事。”至于誹謗大寶他們的事,方輝沒提。因為這事只在兩府傳播,并沒散播到外面去。所以,不算什麼大事了。
壯哥兒跪在寧湛面前,說道:“佑王爺斷案如神。二叔,我想去求佑王幫我查清楚我娘的真正死因。”
湯氏聽到這話打了一個冷,雙也有些發。真讓佑王來查,哪能逃得過。
詩翠是的心腹,只要追查到詩翠這事就跟不了干系。
壯哥兒淚流滿面:“二叔,若是查出來真是冤枉了湯氏,我愿以命相抵。”
方輝愣了下,說道:“寧遠豫,你瘋了不?”
寧湛走過去將壯哥兒扶了起來,說道:“要你沒了,侄媳婦跟大寶他們兄妹怎麼辦?還有,你祖父對你寄予厚,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
壯哥兒哭著說道:“二叔,我娘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又污蔑大寶跟二寶是不吉之人,而爹他就一味地袒護他。二叔,我若是再忍氣吞聲什麼都不做,不僅我,就是語柳跟孩子都活不了了。”
寧遠和大怒:“寧遠豫,你別欺人太甚了。這兩件事分明與我娘無關,都是你栽贓陷害夫人。”
寧湛看向方輝,問道:“大哥,我們進屋說吧!”在外面商議這種大事,不是寧湛的格。
求佑王查案,這個不現實。可阿壯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到了主院堂屋揮退了所有的下人,寧湛這才問了壯哥兒:“家丑不可外揚。而且就算你告贏了,也是得不償失。你祖父悉心栽培你這麼多年,是希你才的。你若將自己毀了,你祖父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馬氏已經過世這麼多年,證據可不好找。若是判定是誣告,對阿壯的前程有礙。
壯哥兒悲憤道:“二叔,侄子是萬萬不敢與這毒婦共一個屋檐下的。若不然,我們一家幾口怎麼死都不知道了。”
寧湛此時,算是明白壯哥兒的目的了。不過想著湯氏所做的這些事,他也能諒壯哥兒了。
方輝家事上是有些糊涂,但他又不傻,若不然哪能混跡場:“你要分家?”
壯哥兒可不敢直接說分家,往大了說這是不孝。被史知道,足夠參他一本。落下這樣一個污點,還能有個好。
方輝有些心灰意冷:“既你想要分家,那就分吧!”左右這兒子已經跟自己離心,又何必再綁在邊。
“老爺……”
方輝擺擺手說道:“算了,既他想要分家,那就分吧!”就這況,住在一起也是飛狗跳。與其如此,還不若分了。這樣,至耳子能清凈。
說完這話,方輝看著壯哥兒說道:“只希你別后悔。”
寧湛覺得方輝說反了。會后悔的,絕對不會是阿壯的。
因為壯哥兒已經得了一半的產業,所以方輝也沒再分財給他,將他戶籍遷出去就算分家了。
寧遠航與曾晨芙說道:“偏心到這個地步,也是有了。”虧得祖父未雨綢繆,否則大哥還不知道得憋屈什麼樣了。
曾晨芙說道:“這次的事,尾我給你掃干凈了。若是還有下次,我定告訴你爹。”大寶兄妹克死寧海這個傳聞,確實是湯氏邊的人傳出來。不過,寧遠航有在后面推波助瀾。目的,就是要讓壯哥兒借此機會離大房。
寧遠航笑著道:“娘,不會再有下次了。”
壯哥兒從大房分出來,這事自然是要告訴他的岳家,
因為阿壯已經得了一半家產,方輝沒再給他錢財高家也沒異議。不過對于湯氏要害龍胎這事,高家可就不罷休了。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
沒多久,和哥兒就因為跟同窗打架而被學堂辭退。因為有尋釁滋事打架斗毆的污點,好的學堂都不愿再收他了。
湯氏就將主意打到孟苒希上,想著他守孝有時間,正好讓寧遠和跟著他學。孟苒希是兩榜進士,學堂的先生也才舉人功名。要是他教兒子,將來都不愁了。可惜沒能如愿,如惠直接拒絕了。
實在無法,方輝將寧遠和送去保定念書。離得遠了,也沒人知道他在京城里的事。只是他這子不改,不管送到哪里去念書都是一樣的。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阿壯跟著寧湛他們一起,為寧海守了三年的孝。一守完孝,阿壯就與高語柳搬出了安侯府。搬的地方離安侯府不愿,坐馬車不到兩刻鐘就到了。
沒多久,阿壯就外放了。
數年后阿壯至三品大員,是方輝六個子之中最有出息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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