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走了一個多小時,下了山后還要再走半小時才能到唐來家,路上看到了一個賣早點的大娘,藏頭腦的,一看就是出攤的。
“糍飯團要不要?一角錢一個,不要糧票。”一個大娘推著小車,小聲地問他們,不時還東張西,跟搞地下工作一樣。
“買這個會不會抓起來,我不敢買。”霍謹之故意裝出害怕的樣子。
現在這大娘卻敢天化日地賣早點,覺確實比以前松多了。
“放心,不抓買東西的,上個月我就被抓了一回,罰了點錢就放出來了,現在比以前松了,我聽說再過些時候,國家就允許出攤了,好日子馬上要來啦!”
大娘笑呵呵地說,雖然還是小心翼翼的,但明顯比以前膽大多了,又說道:“我的糍飯團很好吃的,梅干菜香噴噴,油條實打實,一個就管飽,小兄弟來一個吧。”
“來四個,分量足一些啊。”
霍謹之從兜里掏出四角錢,唐小囡忙說道:“我不吃。”
怕吃窮了霍謹之,連飯都吃不飽,明顯霍家沒錢,四角錢可不便宜。
唐來金準備付錢,他可不稀得要個可憐的小孩子請客,幾角錢他還是有的,霍謹之作快,已經把錢付了,沖唐小囡說道:“我有錢。”
他是真的有錢,父親離開前,給了唐百山五百塊,還給他留了五百塊,以及五百斤全國糧票,他很有機會消費,在村里更不敢消費。
帶著巨款的孤兒寡母,還是個大人,就好比一塊滴著的生,會吸引無數猛前來,他本無法抵抗。
所以,他寧可挨也不花錢,幾頓不死,但如果暴了巨款,他和母親怕是活不下去了。
“齊爺爺給的錢。”霍謹之又解釋了句。
唐來金便收回了錢,那個齊老頭聽說以前是外國喝洋墨水的,上有點錢也正常。
大娘笑呵呵地收了錢,拿了塊干凈的白布,舀了些糯米飯在布上,再添些加了豬油和白糖蒸的梅干菜,還放了半油條,再添上糯米飯,團攏了白布使勁一,一個實糯的飯團就了,再用一片干荷葉包著給了霍謹之。
分量確實足,一個能撐到肚圓。
趁大娘做飯團的功夫,霍謹之和嘮嗑,看似隨意,但其實每一句都有深意。
“我聽說這邊有人在電影院門口賣明信片很賺錢,是不是真的?”
“誰知道呢,不過我家弄堂有個的在賣,聰明的很,自己不賣,找了幾個小孩去幫賣,到時候給小孩幾角錢工錢就行,那人可掙了不,才半年就給家里添了臺十七寸的電視機,還是讓親戚從淞城捎回來的。”
大娘一臉羨慕,賣飯團雖也掙了些,但還沒到買電視機的地步,可沒那個本事,而且也沒那麼大的野心,小打小鬧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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