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給你打水。”

蘇婉干了手，接了一盆清水出來，還有個淡藍的皂盒，里面是散發著檀香味的蜂花檀香皂（蜂花是上海日化的老品牌，現在超市還有售賣，質量杠杠的國貨），沈玉竹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為黃仙用的就是這種香皂。

而且這香皂鎮上供銷社不售賣，價格太貴，農村人不舍得掏這個錢，供銷社只賣便宜的浴皂和洗皂，檀香皂只有越城或烏城百貨公司才能買到。

“好香。”

沈玉竹拿起香皂聞了聞，濃郁的檀香味沁人心脾，家里的檀香皂只黃仙自己用，沈玉竹都不能，沒想到今天卻用上這種高級香皂了。

是真的很香，也很好，和膩，洗了后手上都香噴噴的，用來洗澡上也定會香噴噴的吧？

“謝謝蘇姨，我回家了。”

沈玉竹洗了手，告辭離開，一轉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霍謹之肯定又進了城，而且不止一次，高級香皂，八新的洗皂，還有嶄新的香皂盒和藍塑料盆，這些都是高級貨，還有滿籃子的蛋，霍謹之哪來的錢？

他進城去干什麼了？

沈玉竹滿腹疑問，直覺告訴，霍謹之進城肯定不簡單，應該是去賺錢的，否則霍家的生活不會提高得這麼快，當然也不可能是唐家資助的，許金自己都舍不得買高級香皂洗手。

心事重重的沈玉竹回了家，黃仙還在床上躺著，吃過早飯出的門，當時黃仙和沈立夏都在吃飯，現在桌上杯盤狼藉，地上還掉了只筷子，沈玉竹心里一陣煩躁，朝黃仙的房間看了眼，眼神有些冷。

“死哪去了，給我倒杯水！”屋子里傳來黃仙不耐煩的聲。

“來了。”

沈玉竹放下柴禾，從暖壺倒了杯水捧了進去，黃仙的臉比昨天更腫了，像豬頭一般，水汪汪的眼睛也瞇了，沒了往日的貌，特別稽可笑。

“呸……你想燙死我啊……外人欺負我，你也來欺負我……翅膀了是吧！”

黃仙迫不及待地喝了口，全都噴了出來，茶杯也被摔了，幸好是搪瓷杯，只是摔掉了幾塊漆，熱水濺到了沈玉竹腳上，還被黃仙劈頭蓋臉地打了幾下。

嚷嚷著虛弱不能上班的黃仙，打起人來卻力氣大的很，沈玉竹一聲也不敢吭，雙手抱頭，任由黃仙出氣，越還打得越兇，已經有經驗了。

可是——

“你用我的香皂？”

黃仙嗅到了悉的香味，正是視之如珍寶般的檀香皂，好幾塊錢一塊，自己也舍不得買，是人送的，也只洗澡洗臉時用用，平時都寶貝一樣收著。

“沒有，我沒用……”

沈玉竹暗不好，急于辯解，但怒火中燒的黃仙本不聽的解釋，全村只有這麼高級的香皂，不是用的還能是誰的？

“不學好學人家小小，連我的香皂都要著用，你現在用這些想干什麼？你想嫁人了不，小賤蹄子，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