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恒這時從座位上站起來,皺著眉頭說:“……誰負責視頻影像資料?怎麼會被黑?”
在他的管轄之下,還能黑到他們的系統里面,這本事可不是一般的高。
霍紹恒這麼說完全是慣思維,還沒有想到別的地方。
可這句話對顧念之而言,就跟醍醐灌頂一樣,瞬間如同打通任督二脈。
顧念之倏然回頭,目在所有來賓面上掃了過去。
天已黑,廣場上只靠頭頂的路燈照明,但周圍又有彩燈相輝映,映著明月星,本來應該分外人。
可這一刻,他們被顧念之的視線所及,居然都如同被山澗里突然掉落的冰凌砸在頭上。
膽小的人已經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顧念之邊噙著一抹微笑,心想還沒主挑事呢,居然就敢挑到面前來了……
參加婚禮預演那麼多人,其實和霍紹恒重點關注也只有那麼幾個人。
顧念之走到趙良澤面前,說:“把遙控和控制平臺給我。”
趙良澤臉通紅,不好意思地將遙控和一臺平板電腦給,喃喃地說:“……念之,對不起。”
這里的影像和網絡系統是他負責的,可是卻出了這樣的紕,還是在自己最崇拜的路上將面前,趙良澤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顧念之卻好脾氣地笑了笑,說:“小澤哥,不怪你。如果不是有疏忽,我們怎麼會有這場大戲好看?”
趙良澤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路近本來也很生氣,可看顧念之這麼好說話,他反而不生氣了。
顧念之轉走了,陳列還在旁邊疑:“……念之怎麼脾氣突然這麼好了?”
“嘿嘿,脾氣好?才怪!”路近驕傲地昂起頭,“我姑娘是什麼子我還不知道?”
那是掐尖要強四角俱全,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別人欺負,一定會第一時間反擊回去。
所以的婚禮預演被破壞,還能好脾氣?
呵呵呵呵,真是太天真。
顧念之從他們這一桌離開之后,回到自己座位上,將遙控連上平板電腦,迅速查找3D投影儀的登錄log。
一邊查,一邊通過自己的藍牙耳麥對場上的人說:“各位來賓,讓你們見笑了。今天既然有人要在我的婚禮預演上搗,我就順勢送大家一場大戲,算是補償大家今晚被驚的神損失。”
“有戲看?!太好了!我最喜歡看戲了!”俄羅斯總統那邊的司機大叔伊萬怪起來,還將大拇指放到里,發出biubiu的高喝彩聲。
很多人回過神,互相對視一眼,也開始有些期待了。
不管那個突然出現的3D投影青年男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都很有興趣,看看顧念之會如何化解這一場巨大的公關危機。
顧念之纖長的手指如同蝶舞,在平板電腦的鍵盤上翻飛,很快查到了登錄log,推理說:“我們今天所用的投影儀有遙控登錄設備,但是并沒有聯通外面的網絡,因此將黑進3D投影儀的目標人,小到今天的在場人。”
說著,抬頭抿笑了笑,說:“要黑到我們的投影設備里,至也需要一個手持設備。所以……”
“今天玩過手機的人,都會是我們的懷疑對象。”
顧念之這一說,之前有些覺得無聊翻看手機的人頓時張了。
顧念之將平板電腦跟投影儀再次連接,將剛才查到的影像放了出來。
“大家請看,今天來到現場之后玩過手機的人,有如下各位。”
將這些人一一放了出來。
當來賓們看見自己以3D投影的形象出現,都出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我們可以看見,一共有十八人玩過手機。所以黑到我們的投影儀里的人,就在這十八人中間。”
顧念之拿著遙控,一個個將那十八人用排除法進行查詢。
“這十八人里,有十五人的手機并沒有啟WIFI,也沒有連接過我們的投影儀,因此也可以排除。”
“剩下只有三個人的手機,連接過我們的投影儀。”
因為需要遙控,因此這個3D投影儀自帶藍牙功能,可以讓旁人連接。
顧念之拿著遙控站了起來,往烏拉·艾瑪,山口奈子和原迦南那三人走去。
“烏拉士,請問你為什麼要連接我們的3D投影儀?”顧念之詢問的第一個人,居然是烏拉·艾瑪。
烏拉詫異地眨了眨眼,“我的手機只是自在尋找WIFI而已,它是找到了你們的3D投影儀,可是我不知道碼,怎麼連接啊?”
顧念之點點頭,“嗯,這倒也沒錯,你的手機雖然登錄了3D投影儀,但是沒有碼,你進不去,應該不是你。”
說著,從烏拉·艾瑪旁邊走過,來到山口奈子面前停下。
臉漸漸嚴峻下來,顧念之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山口奈子士,你為什麼要黑到我們的3D投影儀里?”
山口奈子一陣張,但還是坐的直直的,說了一句日語,表示自己聽不懂華語。
顧念之又用英語問。
山口奈子在國俄亥俄州生活多年,不可能裝聽不懂英語,只好板著臉,過了一會兒,才用英語說:“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承認也沒用。”顧念之挑了挑眉,“我的登錄log里有你手機的痕跡,不如你把你的手機拿出來,讓我看看型號?”
“我為什麼要把我的手機給你看?”山口奈子立刻拒絕,“那是我的私,除非你去找警察,出搜查令,否則別想讓我出我的手機!”
“咦?這麼堅決?”顧念之笑著偏頭看,“那我只好報警了?”
顧念之說著,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一邊佯裝撥號,一邊用眼角的余關注著面前這幾個人。
就在剛要撥號的時候,的手指卻停下來了。
因為沒有錯過山口奈子旁邊原迦南臉上一閃而過的喜。
顧念之冷下臉,直接走到原迦南邊,抱著平板電腦,子微微前傾,淡淡地說:“原士,這個游戲好玩嗎?”
原迦南出不解的神,“……什麼游戲?”
“就是這個游戲啊!”顧念之攤開雙臂,一手握著平板電腦,一手握著手機,輕快地原地轉了一圈,“YourLife,或者又Life!”
顧念之話音一落,剛才還嗡嗡聲四起的現場頓時雀無聲。
大家對這個游戲名字實在太悉了。
最近的熱點就是鬧出“AI奪命”的大型網游YourLife,或者又Life!
怎麼會跟原迦南有關系?
很多人臉上都是不加掩飾的問號神。
顧念之轉了個圈,在原迦南面前站定,笑得矜持溫雅:“原迦南士,你真是好手段。”
原迦南像是完全沒有預料到顧念之會有這樣的跳躍思維,過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說:“顧小姐,請慎言。我以為你在找是誰黑到你的3D投影儀里,毀掉你的婚禮小短片。”
顧念之笑得有些欠揍了,“是啊,這又不矛盾。”
換了遙控在手里,抬手摁了一下,剛才那些現場賓客的影像消失了,重新出現那個一直問顧念之“良心會不會痛”的清俊男子。
“能黑到我們的3D投影儀里,這需要很高超的電腦網絡水平。”顧念之又開始推理了,“而那個大型網游的幕后黑手,正好也有高超的電腦網絡水平,所以這兩者之間有相同點。”
原迦南像是被顧念之氣笑了,用手捂著說:“照你這麼說,這個世界上所有有高超電腦網絡水平的人,都有可能是黑到你3D投影儀里的黑客,也可能是那個大型網游的幕后黑手。——你覺得可能嗎?這麼糙的推理水平,真不像是顧小姐你一貫的表現。是因為要結婚生小孩了,所以提前傻三年嗎?”
顧念之靜靜地聽說完,眼底再次閃過一寒。
“原士,我說你陷了,你信嗎?”放下平板電腦,敲了敲原迦南面前的桌子。
這一刻的顧念之,好像又回到法庭上縱橫捭闔,要從對方的只言片語里撬開真相的大門。
原迦南冷哼一聲:“如果你想仗勢欺人,以權謀私,隨便你。我還是要說,我的手機沒有登錄你3D投影儀的記錄,不信你查你的登錄log還有我的手機!所以我不會是現場的那個黑客。如果你認為電腦網絡水平高的人,就會是黑到你3D投影儀里的黑客,也會是那個大型網游的幕后黑手,那你也未免一子打倒太多人了!”
“多嗎?我不覺得啊?”顧念之背起手,顯得纖細的背影特別直,“原迦南士,我說了你陷了,你還不信,一定要說多錯多。”
上前兩步,靠近原迦南面前的桌子邊緣,干脆利落地說:“首先,你的手機是沒有出現在我的登錄log上,可是你的手機,卻登錄了旁邊山口奈子士的手機!不信我們查一查山口奈子小姐的手機,看看有沒有你的手機登錄的痕跡。”
原迦南微微一怔。
旁邊的山口奈子卻條件反般把手機掉在地上了。
顧念之本不理會,輕蔑地瞥了一眼,又對原迦南說:“其次,本來大家都知道,大型網游出事,是因為系統AI突然擁有自主意識,并且奪過了管理權。”
“我故意說那個大型網游有幕后黑手,你卻沒有第一時間反對我的說法,反而照著我的推理說了下去!”
“原迦南士,在人人皆知那個大型網游的奪命危機是系統AI作的況下,什麼樣的人才會下意識認同我的說法,認為那個大型網游有幕后黑手?”
原迦南的瞳仁猛地一,幾乎都能想象顧念之接下來會說什麼了。
果然顧念之不給任何反駁的機會,繼續說:“……只有真正的幕后黑手,才會從這個角度推理我的話不立,而不是直接否認我的說法!”
“因為這是犯罪者天然的心理誤區!”
“現在我可以斷定,大型網游系統AI奪命事件背后,真的有人類幕后黑手!”
“而這個人類幕后黑手,就是你,原迦南士!”
顧念之被陷在游戲里的時候,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那個系統AI確實有了一定的自主權,但還沒有到真正的時候。
而在出來之后,確定那個游戲的關鍵其實在有專利權的頭盔里,顧念之就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顧念之說著,對路近打了個手勢,讓他把游戲里通過系統AI視角錄過的視頻傳給。
這些都是早準備好的。
路近忙發了過去。
顧念之連上平板電腦,再次用3D投影儀播放。
“大家請看,這些影像,是我們用特殊手段,在那個大型網游里追蹤系統AI的視覺拍下來的畫面。”
就在空曠的廣場上,大家看見了一幕幕非常真的3D風景紀錄片。
昏黃古拙的大地,看不清植被和實景,但有大的線條漸漸顯示出來,或者是直線,或者是三角形,也有長方形和橢圓形。
不是很標準,線條也非常狂,但漸漸的,組一個個畫面,就像遠古時代祭祀的圖騰,有種原始又蓬的生命力。
顧念之在旁邊解說:“這是藍星上一特別的景點,魯的納斯卡線。”
接下來,大家看見了巨大的標志建筑,巨人石像。
十五個石像并排站在那里,孤獨地看著前方,一種“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歷史撲面而來。
顧念之接著旁白:“這是智利的復活節島,島上這些石像被當地原住民稱為‘艾’,以前是祭祀用的,現在已經了全藍星聞名的著名旅游景點。”
“大家看看這個視角是不是很有趣?現在不再是看納斯卡線時候從高俯瞰,而是仰視,就像站在這些艾巨人石像腳下,抬頭打量的樣子。”
接著又過了一會兒,剛才藍到幾乎明的海域不見了,灰黑象意義的艾石像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海洋。
明亮的跟最璀璨的金子一樣的橙黃,UU看書 www.uukanshu.com奔放的大紅,冷凝的靚藍,大草原一樣的青綠,浪漫的薰草紫,還有黑白相間的斑馬,看得人眼睛都了盲。
還有歡快的音樂聲傳出來,極有特的桑舞舞曲,還有那些著暴的搖擺人群,在大街上得水泄不通。
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種喝了兩斤伏特加的熏熏醉意,無法控制自己的肢作,盡揮灑心中的激越。
顧念之的聲音跟著激越起來:“這個不用我說了吧?這是西的狂歡節。”
摁了停止鍵,轉看著半弧形會場對面的賓客,笑著說:“當我看見這些從系統AI視角拍下來的視頻錄像,我就在想,這個AI為什麼會對這些景象興趣?”
“現在我明白了,這些場景,都在南洲。”
“魯和智利接壤,西則代表了很多人對南的印象。”
“特別是西的狂歡節,幾乎所有到南洲的人,都會去參加西的狂歡節,也是很多在南生活多年的外國人最喜歡參與的節日活。”
“這一切,代表著某人的記憶里,有很大一部分被南洲占據。”
“而在我們這三位賓客中,誰跟南洲的關系最切呢?”顧念之轉看向原迦南,“當然只有家里有礦的智利富豪原迦南士了。”
“你縱系統AI的時候,知不知道系統AI也趁機讀取了你的部分記憶,并且將它們在游戲里展現出來?”顧念之清脆的嗓音簡直擲地有聲,驚得原迦南幾乎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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