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重錦又氣又恨,也顧不得宋母在后面哭唧唧,直接沖到了外祖家,翻箱倒柜的將服和鞋子找了出來,一腦的包著,要抱回了家。
宋重錦的兩個舅媽哪里肯罷休,這裳可是上好的棉布做的,鞋子也是納得千層底,實在的很,都是農村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兩個舅媽實在是沒舍得給家里男人穿,打算空去鎮上,典當了,還能換點吃的,因此都留著。
現在被翻出來,要拿走,那簡直是挖們的!
里一邊罵著,一邊喊家里的男人來幫忙。
宋家男人,一個個都是慫蛋,自家人面前耀武揚威說一不二,看到宋重錦的黑臉殺氣騰騰的樣子,哪里敢上來攔著,只在里屋裝死不出來。
宋家舅媽們哭著喊著也沒攔住,只力用爪子在宋重錦上留下幾道印記,眼看宋重錦就要奪門而出,忙忙的又去找宋鐵蛋哭訴,
宋鐵蛋擔心宋重錦翻完裳鞋子,還要到他們屋里來找東西,想了想,自己好歹是外祖父,就出去守在門口,總不能宋重錦還能把自己推開,當場搶東西不?
因此磨蹭了半天,出得門來,本還想在這個便宜外孫面前擺擺譜,剛罵了兩句小畜生,不孝順什麼的,沒嚇到宋重錦,反而跟在后面來的宋春花嚇得當場就暈死過去。
宋家嫌晦氣,又怕宋重錦賴上他們家,才不再鬧了,
宋重錦沒奈何,本打算大鬧一場,跟宋家趁機撕擼個干凈的,可親娘這個豬隊友暈倒了,怎麼辦?
只能先背回家,又請來大夫把脈,才知道,宋母的子就沒好,不過是吃了補藥,加上沒做重活,勉強看起來跟常人無異。
若是一直補藥不停,倒還罷了,這停了一段時間,又這麼一氣,只怕將來對壽數有礙。
宋重錦真是又恨宋家人無恥,又恨自己的親娘實在是拎不清,被親姐幾句話就哄得將自己保命的藥給送出去,真是糊涂之極!
沒奈何,又重新開了藥方,給宋母把藥繼續續上了。
還好他平日里因為怕宋母把家全搬回娘家,都只給一點零花錢,大頭自己存著。
安頓好了宋母,又找宋母要到了禮單,對著單子,一樣一樣的湊齊。
又去跟王家談退親一事,本不管他如何好言相勸,或者惡語相向,王永珠都死活不退親,他有時候都絕的想徹底放棄算了,就這麼著吧,認命吧!娶個鄉下的姑娘,和宋家那些吸的所謂親人糾纏一生,一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
可他,只要想到后半輩子只能這樣,他就不能接!
在他被宋家的人罵他是吃白飯的拖油瓶;在宋家人背地里提起他都說他是沒爹的野種的時候;在他被宋家的表哥們欺負跟自己母親求助無門的時候;在他發高燒迷迷糊糊之際,聽到宋家人勸宋春花放棄自己,以后再找個人改嫁的時候……
他就在心底暗暗發誓,等有一天,他一定要讓宋家的人后悔那樣苛待他們母子。
再大一些,知道了世上的倫理綱常,宋家為宋春花的娘家,在外人看來,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加上宋母糊涂,只要宋母在一天,他跟宋家就撕擼不開。
他便明白了,要離開!離開宋家,離開這個泥坑!他不想墮落跟宋家人一樣的廢,也不想被宋家吸一輩子的!
他開始謀劃,慢慢的存點銀錢,在外面游友人,盤算著帶著宋母離開七里墩,遠遠的,離開那些吸的親人,到時候娶一個安靜的,斯文一點的,別像自己的母親那麼糊涂,最好能明持家的姑娘,好好的過日子。
假如有一天,自己那個所謂的貴人父親家找來要自己認祖歸宗,自己也可以很自豪的告訴所謂的父親,沒有他,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所以,他不會娶七里墩任何一個姑娘,不管是誰!
他要遠遠的離開七里墩,斬斷和這里的任何一關聯。
他知道王家閨喜歡自己,那份癡迷,毫無保留的炙熱和澎湃。
他也沒有想過將任何一個姑娘,拉宋家這個泥坑。
不提王家姑娘的外貌,不管多麼的癡迷自己,對于宋重錦來說,都抵不過對離開這里的。
他本以為這樁親事說不定要拖很久。
可后來王家姑娘落水后,似乎想開了,畢竟沒有哪一個姑娘會頂著男人的臭臉去一直糾纏。
王家姑娘同意了退親,他松了一口氣。可不知道怎麼的,看到王家姑娘那麼爽快的同意退婚后,他又有些說不出的難。
此刻,被王永平問,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堅持的退婚,難道真的那麼狠心?
他竟然無言以對。
好半天,宋重錦才輕聲的開口:“我家的形,你也是知道的,稍微疼家里兒的,都不會將姑娘嫁于我,那就是一個火坑!我流著宋家的,沒辦法,可我不能坑了別人的家的姑娘!”
王永平啞然。
他雖然莽撞,可也不是沒腦子,宋重錦家什麼況,他那個糊涂娘,和外祖家那一堆吸的親戚,要不是自家妹子被迷了眼,哭著喊著絕食要嫁給宋重錦,打死張婆子也不會和宋家結親的。
搖搖頭,拍拍宋重錦的肩膀:“兄弟,難道你這一輩子都不娶媳婦了?”
宋重錦低下頭去,不做聲了。
王永平和宋重錦打了一架,又見宋重錦特別識相,居然一句也沒多問。
頓時覺得他倒是個好人,聽他那話的意思,倒不是真狠心,反而是一片好心,不想害了小妹。
這麼看來,比較李家,真是高下立見!
反倒是起了傾吐的心思,將一肚子的苦水,都一五一十的傾倒了出來。
宋重錦這才明白是王永平為何要躲到山里來發泄,對于男人來說,這的確是奇恥大辱。
那李家姑娘和何家小子,確實太不厚道了,若真有有義,就直接上王家門,跟王家退親了,再在一起,名正言順,大家也沒得說。
如今,倒鬧出這等丑事來,王家沒臉,李家和何家又何曾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