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那麼不懂事？

鍾曼華氣得心肺疼，聲音從牙裡出來：「你要是不想上學了，那就退學，離開英才班，你還能去哪兒？」

嬴子衿看都沒看，都懶得理。

慢條斯理地剝了隻蝦，疏懶的眉眼間明晃晃寫著「關你屁事」四個字。

鍾曼華被刺激到了，就要發火，鍾老爺子再次震怒了：「鍾曼華，你會不會好好說話？這些年的教養喂狗了？不會說話就滾蛋！」

當著他的面都這樣，私下裡會是什麼？

鍾曼華憋氣得不行，但又不能在鍾老爺子面前說什麼。

索也不吃了，冷著臉披上披肩，拿起外頭也沒回地走了出去。

「你看看……」鍾老爺子被氣得都高了，又咳嗽了起來。

嬴子衿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把杯子遞過去：「外公，喝水。」

「哎。」鍾老爺子立馬不氣了，笑瞇瞇地接了過來。

喝完之後，鍾老爺子頓時覺得氣舒暢，神都好了不。

他也沒往深想，就覺得他外孫真好。

「老爺子消消氣。」鍾夫人忙打圓場，「曼華又要打理公司還要照顧孩子，您又不是了解，從小就要強，就是說話沖了點。」

鍾老爺子並不領：「那也要分人，我都捨不得對子衿說一句重話，倒是連珠炮彈，別的事也沒見這麼能說。」

「……」

鍾夫人終於明白鍾曼華的心了。

鍾老爺子對一個養這麼好，這是要讓外人踩在親關係之上？

這一頓飯吃的鐘夫人倒了胃口，也匆匆吃完，找了個借口上樓了。

**

吃完飯後，鍾老爺子把嬴子衿到了書房裡。

「婠婠，今天學校裡的事我聽說了，你日後若是了委屈，直接打電話給我，你外公我雖然退下來了，但也老當益壯著。」

「我知道，謝謝外公。」嬴子衿給他了肩膀，「不過您還是別這樣我了，直接我名字吧。」

鍾老爺子一愣。

還沒問，就聽孩淡淡地說：「不怎麼喜歡別人用過的名字。」

婠婠是還沒出生時，嬴家給定的名，只不過現在已經被頂替了。

鍾老爺子心裡頓時五味陳雜。

半晌，他才嘆了一口氣：「是外公沒照顧好你。」

早知道會出現這種事，他當初就應該把孩子接到鍾家來親自照看著。

只是他這十幾年都在外奔波著，也是前陣子才回到滬城，知道了他外孫走丟這件事。

一想到他真外孫在外了那麼多苦，鍾老爺子就心裡難。

「你媽就那個子，你也別理，讓一個人生氣去。」鍾老爺子想了想，從屜裡拿出了一張卡，「外公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麼，買了也怕你不喜歡，這張卡你拿著，看著買。」

嬴子衿沒打算用，但為了不拂老人家的心，還是收了：「您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

「人老了，就這病。」鍾老爺子按了按太，嘆了一聲，「這人啊，還是不得不服老。」

嬴子衿點了點頭，心中有了數。

最近閑，回去多煉幾味葯。

不過鍾老爺子的在同輩中也算朗的了，好好調理一下，活到一百輕輕鬆鬆。

「今天住兒吧？你也好久沒回來了。」鍾老爺子咳嗽了幾聲，裝作不怎麼在意，「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去學校。」

嬴子衿瞧著激地想要手的鐘老爺子：「……」

稍稍無奈：「好。」

就算鍾老爺子不說，也會留下來。

「好好好，缺什麼就跟外公講。」鍾老爺子連連點頭，「回頭我帶你去傅家謝謝那小子。」

雖然，他不怎麼喜歡這小子。

紈絝得沒邊，別是來拱他家白菜的。

鍾老爺子很憂慮地把孩送了出去，又在書房裡坐了一會兒，慢吞吞地打撥了個號碼：「喂，傅老頭，你管我這麼晚給你打電話做什麼，我就是給你說一聲……」

**

一天的時間都沒到，應菲菲做的事就傳遍了整個高二，但大多數人都沒什麼興趣去關注。

因為鍾老爺子的偏，鍾知晚一晚上都沒睡好，早讀的時候都心不在焉，餘一直瞥向角落裡空著的位置。

有幾個同學竊竊私語。

「聽說早上一來就去校長辦公室了，不知道為什麼。」

「估計還是要滾出英才班，咱們班終於了個拖後的蛀蟲。」

鍾知晚聽著，心終於好了點。

放下書，出了教室，準備去教務樓看看。

鍾知晚不知道，此刻的校長辦公室裡，除了校長之外，還有幾個老師。

「昨天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校長思慮了一瞬，開口，「我和嬴同學的家長商量了一下，準備給換個班級。」

徐老師一愣：「校長？」

校長只是含混了一句：「英才班不太適合。」

他也很牙疼。

滬城多人破頭想要進英才班，結果人家都不想待。

徐老師理解了：「換一個班級也好，能跟上學習進度，力也不會太大。」

「我就是這個意思。」校長點點頭，「所以我想著，讓嬴同學去國際班。」

他可還真不敢把鍾老爺子的外孫放在普通班，這老爺子發起瘋誰都招不住。

國際班雖然是全英文教學，但教學難度要比英才班低，更重於實踐。

國際班的學生，也都是滬城的豪門子弟，未來要出國進修的天才。

他聽鄧老師說，這孩子英文很好，尤其是口語。

聽到這話，一旁的賀珣終於知道為什麼校長要把他來了。

他沒什麼表地抬起頭，金眼鏡下的眼眸浸著冷如水的漠然：「轉來，可以，我辭職。」

校長吃了一驚：「賀老師，你這……」

賀珣畢業於世界第一大學諾頓大學，今年不過二十五歲，就拿到教授的資格證了。

高二國際班的所有課程，都是他授課。

青致中學是費了心思才把賀珣聘來，讓他帶國際班，為的就是能夠讓青致有能考上諾頓大學的學生。

一個畢業於諾頓大學的教授，一個樣樣都不行的學生，這還用考慮去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