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預備妥當,魏十七辭彆同門,踏上了未知的旅程。與他一起前往鬼門淵的,除了師妹秦貞,還有一條青狼。這是魏十七第一次向引薦來自老嶺的老夥計,它的名字做“青”,是一頭狼,不是秦貞認為的“大狗”。
深秋時節,天氣涼爽,滿山黃葉紛飛如雨,魏十七並不急於趕路,一路走走停停,空捕些野味,收在蓬萊袋中,以備不時之需。
蓬萊袋中存放著人蟒和吊睛白額大蟲的,還有一些富餘,魏十七嘗試著收活,結果山野兔之屬一袋中,魂魄儘喪,隻留下一溫熱的軀,不死也不活。他有些憾,本來還惦記著危急時刻,把秦貞和青狼收蓬萊袋中逃命,現在隻好斷了這個念頭。
裝活需要特彆煉製的法寶,蓬萊袋不,阮靜也說這袋子冇有旁的用,隻能存放,不腐不壞。魏十七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幾隻山野兔的魂魄去了哪裡?是煙消雲散,還是被蓬萊袋吸去了?
想到這裡,他有些後悔,手頭冇有足夠強大的魂魄做試驗,當初不該把那頭吊睛白額大蟲直接打死的。
從天都峰往東,在崇山峻嶺間行了三百餘裡,深莽莽崑崙,魏十七估著離鬼門淵已不遠,放慢腳步,小心提防。
這一日,他們來到一個半枯半榮的山坳中,靠西的半邊山坳草木凋零,一派深秋的蕭瑟景象,靠東的半邊古木參天,枝繁葉茂,有四時不凋之花,八節長青之草,一山之中,彷彿分割了兩個不同的時節。
秦貞小心翼翼草木繁榮的半邊山坳,猶如從深秋走進盛夏,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離火之氣異常濃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嘖嘖稱奇,道:“師兄,這裡是修煉的好地方!”
魏十七答應一聲,沿著枯榮彙之地走了一遍,找到一塊破舊的石碑,倒臥在地,拂去表麵的淤泥和雜草,隻見上麵刻著三個古樸的大字——嶺。
魏十七著石碑,手指發力一,堅如鐵,他好奇心起,出鐵棒用力砸了一下,石碑紋不。他知道這塊石碑必有玄機,倉促間參祥不,也不願多費時間,誤了正事,當下把秦貞來,囑咐在石碑旁汲取離火之氣,自行修煉。
“師兄,你還要往前走嗎?”秦貞有些擔心,嶺不比天都峰,不知潛藏著什麼危險,不希與師兄分開。
“待在這裡,不要胡思想,我讓青狼守在附近。”魏十七的頭,突然想起了什麼,鬼使神差加了半句,“萬一有什麼意外,逃到石碑的另一邊去,記住了嗎?”
秦貞乖巧地點點頭,又皺起眉頭嘟囔道:“師兄,你老是我的頭,就像小狗一樣。”魏十七嗬嗬一笑,惡作劇般用力了兩把,把秀髮得一團糟。
秦貞頂著一頭髮目送師兄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林中,心中充滿了惆悵。對自己說:“秦貞啊秦貞,你要好好修煉,隻有變得足夠強大,才能跟在他旁!”
鐵棒太過沉重,用繩縛在背上,萬一遇到妖,來不及取出應敵,魏十七乾脆把鐵棒橫在頸後,雙手搭在兩端,走出幾步,想起某隻孤獨的猴子,覺得不吉利,又換了個姿勢,單手拎起鐵棒大步向前走。
順著山麓翻過一個山頭,兩座巨大的山崖迎麵對峙,中間有一道狹窄的隙,最窄隻容一人側著往前,抬頭仰,天空隻剩下一條線,不時被滾落的巨石遮住,斷斷續續。
穿過一線天,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尺許寬的石梁橫懸崖,四下裡長滿了矮小的馬尾鬆,懸崖下的深淵霧氣氤氳,深不見底,有一吸力,鳥莫敢靠近。
這裡便是鬼門淵了。
魏十七隨意挑個方向,沿著深淵走了數裡,冇有發現任何妖出冇的蹤跡。他低頭忖度片刻,重新回到石梁旁,試走了幾步,覺得腳下發飄,一步一,殊為不便,側頭仔細打量,隻見石梁經過數千年風雨打磨,如鏡,泛起玉的澤。他當即退回來,找一株馬尾鬆,剝下糙的樹皮,繩索纏在鞋底,試了試,覺得效果還不錯。
一步步走到石梁的中央,深淵中忽然響起一聲淒厲的嘶吼,濃霧排開,飛出一隻巨大的怪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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