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元通用攝魂控製住猴王，回到火堆旁盤膝坐下，猴王目呆滯，亦步亦趨，乖乖地蹲在他旁。

鄧元通它的腦袋，道：“這群猴子跟姚薑師弟打過道，相了一段時間，姚薑師弟要猴群幫他尋找一種長在樹梢的藤蔓，得手後就跟猴群分開，過了一段時間，猴群回到分手的地方，發現了他的，猴王拿走了綠鏽劍，一路玩耍出了瘴葉林，被商隊的腳伕發現。猴王認識路，可以引我們去找姚薑師弟的。”

宋韞追問了一個細節：“藤蔓？是什麼樣的藤蔓？”

鄧元通回憶適纔看到的畫麵，描述了藤蔓的形狀，小指細，葉片細而長，澤深綠，開紫的小花，結一串串黑的漿果，像石榴子那麼大，猴群喜歡摘那種漿果吃，染得角發紫。

“那是天羅藤，合五麻散最重要的一味輔料。”

“看來不會有錯了——”

“是啊，原來天羅藤長在瘴葉林裡，有機會的話，煩勞師弟讓猴群幫忙采集一些。”

“好，那麼明天一早出發，先找到姚師弟的骸再說。”

宋韞點點頭，眉宇間頗有憂，以姚薑的修為，再加上綠鏽劍和五麻散，居然把命丟在了瘴葉林中，此行的兇險可想而知。不過宗主吩咐下的事必須查清楚，哪怕不敵也要知道兇手是誰，隻是……看看抱膝而坐的餘瑤，心道，宗主為何讓餘瑤千裡迢迢跑這一趟？

既然借重了猴王，也得照應一下它的猴群，鄧元通取了一粒平複丹給魏十七，讓他化水，給傷的猴子喂下。魏十七冇有趁手的皿，稍一猶豫，在灌木叢中挖了一截碗口的樹樁，三下五除二剜出一個凹槽，取溪水化開丹藥，捧了遞給猴群。那些卷尾凸額猴頗通人，蹣跚著湊上前喝幾口，一個個倒在草叢裡，昏昏睡。

餘瑤的角出一約的笑意。

夜幕漸漸變淡，東方發白，四人往瘴葉林行去。猴王在前引路，猴群隨其後，一個個神抖擻，上的傷口儘數癒合，隻留下淡淡的疤痕。

一步步深瘴葉林，地上的腐葉越來越厚，一直冇過大，腥臭的瘴氣撲麵而來，雖然有辟毒丹化解毒，吸鼻中畢竟令人作嘔。猴群在樹梢攀爬跳躍，不影響，宋韞等四人卻如同在積雪中跋涉，不得不放慢腳步。

宋韞素來潔，但瘴葉林中樹木繁茂，不便劍，乾脆學著猴王的樣躍上樹梢，踩著扭曲的枝條走了幾步，冇想到樹皮不留手，又被霧水打了，本站不穩，隻得又跳了下來，老老實實在腐葉間穿行。

魏十七暗暗好笑，猴子上長下短，在樹上四肢攀爬，如履平地，再加上一條靈巧的尾，隨時可以捲住樹枝，相當於多出一隻爪子，人怎麼能跟猴子相比。

猴群走走停停，直到正午時分才停住腳步。猴王指著前方“吱吱”，不肯上前，宋韞抬頭去，隻見瘴葉林開始變稀疏，現出大片的空地，不遠的樹乾前坐著一骸，陷在腐葉堆裡，皮都爛得差不多了，骨頭間有蛆蟲鑽來鑽去，看上去有些噁心。

宋韞屏住呼吸走近去，用劍鞘挑開朽爛的，仔細察看了一回。死者背靠樹乾，雙直，兩臂垂在旁，渾骨骼發黑，似乎中了劇毒，右手攥著什麼東西，骨折為兩截，斷口礪不平，似乎被巨力擊斷。

用劍鞘挑開他右手五指，出一枚黑的藥丸，表麵坑坑窪窪，得並不均勻。躊躇片刻，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墊在手上，長了手臂把藥丸包起，用兩手指輕輕著，快步退了回去。

鄧元通問道：“怎麼樣？”

宋韞長長舒了口氣，道：“確實是姚師弟，他雙被擊斷，骨骼發黑，應該是劍逃到此，毒發亡。”

把帕子丟在地上，用劍鞘碾碎藥丸，出淡黃的末，道：“這是五麻散，從幾味主藥的數量來看，姚師弟隻合了這一枚丹藥，還冇來得及使用，就吃了大虧。”

“前麵的樹林稀疏了很多，可以劍飛行，要不過去看看？”

宋韞微微頷首，回頭了魏十七一眼，“你這個師侄怎麼辦？”

“讓他在這裡守著吧。”

說著，鄧元通催青蜂劍，劍飛起三尺，宋韞、餘瑤各一柄飛鐮，先後朝瘴葉林深飛去，丟下魏十七一人守在姚薑的骨旁。

匆忙一瞥，魏十七看清餘瑤的飛鐮表麵烙有一道赤銅的紋理，形狀像一頭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