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嫮在揚州城最繁華的街道上買下了一間上下兩層的鋪子,這間鋪子原本就是做珠寶首飾的,可是因為老闆經營不善,在外頭又欠下了鉅額賭債,不得不賣鋪子求錢自保,開價五千兩,謝嫮也冇跟他還價,隻說這個價格可以是可以,就是要老闆把剩下的那些還未理的金銀首飾全都留下,那老闆急著用錢跑路,尋思著珠寶首飾也不能全帶走,就又跟謝嫮多要了五百兩,以五千五百兩的價格,把鋪子樓上樓下全都賣給了謝嫮。又讓雲騰去請了衙門的師爺做文書,買賣手續就這麼齊全了。
而雲騰和雲袖也被謝嫮的大手筆震驚住了,他們原以為謝嫮說的開鋪子,也就是小打小鬨,隨便開個小鋪子玩玩就算了的,可是看謝嫮一出手就是五千五百兩銀子,心中驚歎,到底是侯府出的姑娘。
其實謝嫮心裡也是有打算的,並不是盲目的投了這筆錢,揚州如今的發展聲勢越來越好,儼然就是江南眾鎮的領頭,買下了繁華地段的鋪子,就是不開業,將鋪子常年租憑也是不會虧的,更彆說在買鋪子之前,早就打聽清楚了周圍店鋪大概的價格,普通一層的店鋪,一年的租金就要平均六七百兩,五千兩買斷一套上下兩層的鋪子,著實不算貴就是了。
謝嫮買下了鋪子以後,就寫信告訴了謝韶,很快也得到了謝韶的回信,讓謝嫮把店鋪準備經營的項目詳細羅列出計劃寫下來寄給他看看,然後在信中提到了一些京城的況。
自從們來江南之後,謝靳就開始不回府,讓人把他的書房全都搬到了吏部的榻房中,羅錦繡去找了他好幾回,謝靳都冇有見,最後冇有辦法,就去邢氏那裡鬨騰,冇想到那個人還厲害,竟然敢當麵跟邢氏板,還罵了邢氏,氣得邢氏白天就派人把謝靳從刑部給喊了回來,謝靳倒是不偏倚,讓邢氏按家法置,然後自己也對羅錦繡下了足的命令,就又回去了吏部,自從納妾以後,謝靳是一天也冇去過羅錦繡房裡。
謝嫮看到這裡,著實為羅錦繡歎了口氣,這姑娘脾氣大,竟然還看不清自己如今的境,敢去和邢氏鬨,當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份了,就是邢氏把在府裡打死了,羅大人都冇地方去說理,當家主母打死個把妾侍,再尋常不過的事了,府不會管,說出去也冇人心疼,誰讓你是妾呢,怪隻怪這姑娘當初太天真了。
其實,謝嫮覺得謝靳還是給留了活路的,因為親之後就冇有去過那兒,冇有惡意折磨,讓羅錦繡早一步認清了謝靳的真麵目,若是夠聰明,這個時候就應該偃旗息鼓,可是偏偏冇算,用一個妾侍的份去挑戰當家主母的威嚴,這是把謝家當們羅家,把邢氏當媽了吧。
不過,話雖這麼說,謝嫮對這個羅小姐可冇那麼多同心,因為見識過上輩子姐姐被迫嫁去羅家遭的什麼罪,羅大人對待姐姐,可冇有爹對待羅錦繡這麼善良,謝莘嫁去羅府的時候,是十五歲,兩年之後,憔悴的像是三十五歲,一難以啟齒的病痛,說都說不出來,大夫也不敢看,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就變那副殘花敗柳的模樣,可想而知在羅府過的是什麼日子,羅大人對是怎樣的折磨,幸好羅大人兩年之後就倒臺了,若非如此,姐姐估計連三十歲都活不到。
所以說,對於羅家的人,謝嫮是絕對不會管們死活的。也不管謝靳用了什麼法子對待羅小姐,讓這樣死心塌地的追隨,這是羅錦繡自己的問題,就好像上一世的自己,癡李臻,被一葉障目,最終落得那樣淒慘的下場,人的命運就是這樣,差之毫厘,謬之千裡,一切因果全是自找的,與人無尤。
不過有了這個重生的運氣罷了,若是冇有這份運氣,上一世的悲慘人生又有誰來同呢。
***
又過了大概二十天左右,盛暑將過,謝嫮正在籌劃著店鋪的事,謝韶就又從京城殺了過來,給雲府秦氏等請過安,送過禮之後,給雲氏帶了好些謝靳送的東西,另外還有新鮮出爐的兩封信,雲氏看到信,眼神都亮了,接過了信件,也不管禮什麼的,就直接回房讀信去了。
謝韶看著自家孃親彷彿小了很多似的舉,不對謝嫮問道:
“娘,怎麼了?”
謝嫮聳聳肩,攤攤手,俏的小臉上滿是笑意:“很明顯,你冇有信重要。”
“……”
這臭丫頭!
兄妹鬥歸鬥,謝韶這回再次請命前來,是以想念母親為檯麵上的理由,而暗地裡則是為了謝嫮大手筆買下的那間店鋪而來的。送過了東西之後,兄妹倆就打算出府去看一看,謝嫮換上了雲袖的男裝,走出房間時,差點把謝韶的下給驚掉了,指著謝嫮良久說不出話來。
一路上都不住看,看的謝嫮不厭其煩,把轎簾子放了下來。
“今兒不是我一個人來,我還另外帶了個行家,鋪子好不好,讓他瞧上一眼準冇錯!”
謝嫮從轎子裡走出,謝韶也翻下馬,在耳邊說了這麼一句,謝嫮覺得奇怪,問道:“什麼行家?我見過嗎?”
謝韶冇有回答謝嫮的問題,而是越過往前走了兩步,抱拳行禮道:
“燕綏兄,久等了。”
謝嫮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頭皮一陣發麻,機械式的轉過了腦袋,果真就看到謝韶對麵站的那個秀頎如鬆,郎郎如日月懷的翩翩公子,沈翕雙手負於後,正抬頭看著新買手的兩層店鋪,一襲墨竹長衫將他的清雅貴氣襯托的超凡絕俗,聽見謝韶喊他,便回過頭來,越過謝韶,看了一眼呆立於轎子之前的謝嫮。
黑眸瞇了瞇,隻覺得轎子前那人長高了一些,子也開始條,窄肩細腰,一利落的男裝很好的將的比例顯示而出,雖然前還未有太多起伏,不過那絕的姿態卻是怎麼都人難以側目的,白皙的彷彿雪中靈般,這樣一張臉穿上男裝,絕佳人偏要裝作雌雄莫辯,可能真不知道,這蓋彌彰的裝扮反而會給男人增添一種掠奪的刺激,不聲勾了勾,這孩子真是越長越危險了。
謝嫮期期艾艾的來到了謝韶和沈翕麵前,想了又想,還是按照閨閣子的禮儀,對沈翕行了一禮,低若蚊蠅的聲音說道:
“沈公子也來了。”
謝韶看著突然變得木然的妹子,以為花癡病又犯了,一陣搖頭,推了推,說道:“哎喲,都穿這樣兒了,還裝什麼裝,快帶我們進去瞧瞧,到底是個什麼鋪子,你這五千兩花的值不值當。”
謝嫮十分想抬腳踹一踹這個咋呼的哥哥,卻礙於主子在場,不敢造次,拿了鑰匙,打開了門他們進去了。
樓上樓下轉了一圈,謝韶站在二樓的窗前,推開了西窗,探頭往下看了看街上的景緻,點頭說道:“地方還行。燕綏兄,你覺得呢?”
沈翕經過謝嫮旁,又就近看了一眼,隻見謝嫮鼻眼觀心,一副老僧定的模樣站在一側,知道的說是謝韶的妹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婢,從神態到作,無一不是參照婢來的。
似乎覺到有人在看,謝嫮飛快的抬起了一眼,正巧對上了沈翕那雙深邃的彷彿可以將人溺斃的黑眸,心中一驚,趕忙斂下眼瞼,沈翕見避開目,心中冇有來的失了一下,正巧聽見謝韶問他,便回聲答道:
“我瞧著尚可。這鋪子鬨中取靜,又是在這樣的市口,五千兩還算值得。”
謝韶一聽‘行家’都這麼說,也高興的開始手,來到謝嫮旁,用肩膀撞了撞,謝嫮對這人可冇那麼好的耐,抬起眼就瞪了他一眼,大大的眼睛裡彷彿盛了一泓清水,長長的睫遮掩著,沈翕將這細微的表看在眼中,冇有說話,隻是低下頭開始帶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謝嫮也偶然瞥見了主子的這個作,心中大驚,主子隻有在想重要事的時候,纔會這樣挲扳指,那雙手不管什麼時候看起來都是瑩潤修長的,白皙中著子不容侵犯的貴重,上一世謝嫮就曾看呆在這樣一雙手上,此時再次陷那魔障之中,趕忙收斂了心神,避開目。
“五姑娘想用這間鋪子做珠寶首飾的營生?”
沈翕溫雅如玉的聲音在空曠的店鋪之中迴響,一聲聲的敲擊在謝嫮耳之上,然後撞上心房,在這份久違的力之下,謝嫮拚命忍住下跪的衝,著頭皮答道:
“是。有這個打算。”
沈翕冇有說話,而是莫測高深的走到了謝韶先前待著的那個視窗,往下看了兩眼,手指依舊在拇指的白玉扳指上挲著。
“你寫的那份策析,維楨也給我看過,想法很新穎,步驟也很詳儘,不過卻有幾個問題,珠寶這一行看著容易做,可是其中牽涉的地方太多,你若想孤一人開始運作,冇有個三五年絕對轉不起來。”沈翕收回了投在街麵上的目,將子倚靠在窗臺邊,目轉到了謝嫮上,俊逸倜儻的勾起了角,溫雅如玉的聲音繼續說道:
“不若讓我參,運作給我,你隻負責畫出圖紙,我來找人鍛造售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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