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賢雅聚之中,幾個人神凝重,聽著傅清流的話。
“肅王殿下派人在查秋圍之事,似乎有了些頭緒,他既然手查了,那就說明他確實懷疑了。上回我舅舅被他喊去府裡問話,也不知說了些什麼。眼看著我就要去五城報道了,真不知道這時候去是兇是吉。”
傅清流的舅舅正是此時五城兵馬司的總督,上回傅清流自從聽了沈翕的建議之後,就對他舅舅提了要去五城,他舅舅倒是同意了,很快給他安排了個位置。
無端端的,沈翕想起那日謝嫮說的話,說是夢見了傅清流,要傅清流離他舅舅遠一些……如今傅清流倒是真去了五城,和他舅舅靠近了。
“沈大,你實話跟我說吧,秋圍之事,跟你可有關係?你告訴我們,總不能讓我們到時候做個睜眼瞎,有什麼事,咱們兄弟商量著來總是好的。”
沈翕看了說話的吳駿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說道:
“沒關係!若說真有關係,那我最多是順水推舟,查不到我上來的。”
眾人聽沈翕說了這些也就放心了,這件事肅王既然著手調查,那就一定會調查出個子醜寅卯來,如果這事兒和沈翕有關,那他們就要提早商議對策,可若這事兒和沈翕無關,那他們就可以淡定的坐山觀虎鬥了,看看肅王最後會扯出什麼大老虎皮來。
這個幕後黑手,沈翕自然是瞭然於的,沈燁一而再了想要殺他的念頭,那他也樂得他自己作死,他以為替他辦事的人全都被收拾了,這世上就再查不到什麼蛛馬跡了嗎?沈翕暗自勾。
就算彆人查不到,他還不能想點辦法讓彆人查到嗎?
走出會賢雅聚的時候,所有人都走出去了,沈翕在門口還是喊住了傅清流,兩人在門邊又說了幾句話,傅清流訝然的看著沈翕,然後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
“行吧。我都聽你的。”
沈翕點點頭,在他肩上拍了拍,這才翻上了馬。
*****
趙三寶冇兩天就回來對謝嫮覆命了。
“夫人,仵作已經驗過了。蘭姨娘死的原因是窒息,脖子上有明顯的繩子痕跡,上都是斑,不過卻還能看出生前過待,很多地方都有傷口,包括……那裡!而蘭姨孃的婢則是溺死的,在水裡死了之後纔給撈上來丟到葬崗去的。”
趙三寶到底還是冇敢在謝嫮麵前毫無遮攔的完全說出那些話來,不過,謝嫮看他的表,似乎也已經明白過來,對他點點頭,問道:
“當鋪裡怎麼說?”
趙三寶立刻回道:“小人這幾天把京城二十多家當鋪全都問了個遍,確實冇有人去當服。不過,我覺得冇有人去當這纔是最奇怪的,若是有人撿了們的首飾或服,總要手纔是,可是,像這樣什麼都冇有才奇怪呢。”
謝嫮想了想,有些明白趙三寶的意思,說道:
“你是說,蘭姨娘上的東西,很可能還在府裡人手上?”
趙三寶點點頭,說道:“小人猜想,應該是的。抬去葬崗,若是看見蘭姨娘們上有飾,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必會搜乾淨了才罷休,而這些人因為知道東西是誰的,所以,不敢隨意典當也是可能的。”
謝嫮也覺得趙三寶說的很有可能,撥出一口氣,對趙三寶說道:“這事兒你隻能暗地裡替我去查,時間不是問題,彆了風聲纔是關鍵。”
趙三寶也從胡泉那裡聽來,因為夫人要去查的一個仆婦,在他們查到的第二天就死了,因此夫人纔會這麼對他叮囑,當即點頭稱是,然後就退了下去。
******
沈翕從外頭回來,就看見謝嫮抱著康寧在院子裡玩耍,前些天讓人在院子裡做了個鞦韆,母子倆正坐在上頭,小小的搖晃著,看見沈翕,謝嫮原想起來相迎,沈翕卻走過來對搖搖手,謝嫮便坐在鞦韆上冇有。
康寧看見沈翕,揮舞著兩隻手要他抱,裡還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前兩天聽母說,他裡曾經冒出一個‘弟’字,不過像是湊巧,之後再讓他說,就從來冇說過了。
可現在看見沈翕走來,康寧就突然在謝嫮手彎裡跳了起來,還冇長牙的裡冒出一個‘滴滴’的聲音,讓謝嫮驚訝的同時,也讓沈翕加快了來到他邊的腳步,彎下子和他對視,心急的說道:
“乖兒子,再一聲聽聽。”
彆說沈翕了,就是謝嫮也是第一次親耳聽見他喊,也是新奇的不行,跟著沈翕後麵說道:“是啊寶寶,再一聲。”
康寧掌吧唧了兩下,然後看看謝嫮,然後又回頭看著沈翕,小屁開始向上跳起,手也去抓沈翕的頭髮,沈翕笑著將他接了過去,讓他騎在自己的肩膀上,帶著他去花園裡遛彎兒去了。
謝嫮了手臂,覺得康寧這兩天真是重了不,從前抱半個一個時辰都不累,可現在不過抱一會兒,手臂就有些發酸了。
從鞦韆上下來,跟著他們父子倆去了花園,見康寧不知從哪裡扯了一朵花拿在手上,好奇的左看右看之後,就要往裡塞,謝嫮看見了,趕忙上前去阻止,用一隻小布包把花從康寧手裡替換了下來。
夫妻倆在花園裡行走,一路說說笑笑的,沈翕對謝嫮說道:
“大舅哥升戶部侍郎的調任,大概這幾天就能下來了,然後再過幾個月,父親也能從保定回來,閣孫閣老告老還鄉,聖上屬意讓吏部尚書頂上孫閣老的缺,尚書一職也就空了下來,等到年底考覈之時,父親隻要在保定任上有些耀眼的功績,怕是這尚書一職也不在話下。”
謝嫮聽著沈翕的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良久後,纔對沈翕說道:
“夫君……其實如果是因為我,真的不必特意提升他們,你如今纔剛剛認祖歸宗,一下子提拔了大舅子和嶽父,在外人看來是不是有點……”
沈翕手牽住了謝嫮的手,將之放在掌心挲,說道:
“你又在瞎想什麼呢!就算我認祖歸宗,可是,吏部尚書和戶部侍郎,這樣的職,可不是我想升誰就能升誰的。”
謝嫮轉頭看了一眼他如雕刻般俊的側臉,說道:
“可是也止不住那些員對你奉迎拍馬,因為那是你夫人的哥哥和父親,所以就格外高看一眼,然後破格提升他們。這樣的提升,實在人冇底,更何況,天下無白吃的午餐,若是你收下他們這人,將來又不知該如何償還,與其那時製於人,不如現在就拒絕來的好。”
謝嫮是發自心的不想讓沈翕為難,的父兄要什麼樣的職位,他們自己去爭取,若是靠這樣的關係,到時候就算到了任上也不會有人服氣,然後再惹出什麼子來,反而拖累了沈翕,害了他們自己。
沈翕失笑:“你真的想太多了。而且也實在對大舅哥和嶽父大人冇有信心,即便他們冇有和我的這層關係,他們的辦事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就算他們能夠升的這樣快,和我有那麼一點點關係,可是卻也不是絕對的,若是他們本就是酒囊飯袋,又怎麼可能走到今天呢?”
沈翕的話雖然是寬謝嫮的,可是,謝嫮還是明白的,夫君口中有那麼一點點關係,那就是有很大關係了,父親場不過十年的功夫,一路爬滾打,七八年才做到了吏部司正這個職務,可是這短短的三年之中,就連升兩級,從副司正到地方司正,然後再到尚書,這兩級有些人窮極一生都未必能夠越,可是,的父親用了短短三年就走過來了,這樣的經曆,如果說冇有人在他背後推波助瀾,誰又會相信呢。
更彆說的哥哥謝韶,戶部掛名也才兩三年的時間,一戶部就接了發放北塘凱旋士兵的事,並且還間接引出那樣一件大事,將伏王殿下都牽扯在,可這件事若是被人追究下來,哥哥冇有人在背後撐腰,憑他的份背景,又如何不降反升呢?
謝嫮的目不住看向沈翕,隻覺得他的側眼在夕餘暉之下更顯得如雕刻般俊逸出塵,彷彿自帶暈般謝嫮看的迷,康寧的兩條小胖耷拉在沈翕的肩膀上,沈翕怕簪子到康寧,已經將頭冠解開,隻留下一個以黑帶綁著的髮髻,康寧兩隻手抓著沈翕的髮髻,裡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
冇有回頭,沈翕就知道邊的那個人在看他,手勾住的肩膀,將拉懷中,謝嫮先是驚訝,然後四周看了看,確定冇人看見之後,才紅著臉任沈翕摟著肩頭,此時無聲勝有聲,謝嫮的心中似乎被甜充斥著,這是曆經兩世,從來冇有過的覺,被人從頭到腳,再到每一頭髮都寵著的覺,真的是太好了。
而給了這樣充實安全的男人不是旁人,就是的夫君,的主子,上一世,差錯與他失之臂,而這一世,無論如何一定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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