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敖嗤笑了一聲。了自己漂亮的黑發。目不再看向炎。而是看向遠。

炎明白。漆敖做任何事都不會解釋。他更不會拖累任何一個人。堅強。無。兇殘把他包裹的很好。讓世人皆以為他是冷漠之人。

漆敖也明白。不論自己做出什麼事來。炎都不會懷疑他。更不會責怪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包容他。世人都說炎多。但世人又怎知。炎早已把自己那份獨特的全部給了漆敖。

兩人沉默了許久。一紅一白立在黑夜中。皓月出的銀芒打在兩人上。為兩人鑲上了一道銀的芒。讓人久久離不開眼。終於。炎輕咳了一聲。彎了彎角道：“吶。漆敖。你說。我們有以後嗎。”

漆敖挑了挑眉。淺笑道：“以後。我們的相注定了是沒有以後的。你我不都明知嗎。”語畢。漆敖看向炎。看向那雙在夜裡被襯托得更的紅眸。而炎也看著那雙深邃的黑眸。彼此都不能自拔。

“你覺得我們相可是一個錯誤。”

漆敖搖了搖頭道：“即使是一個錯誤。我也會一錯到底。而且。我也不會給我自己改正的機會。你已經像毒一樣深了的我心脾。我如何能掙開。”

炎笑了。角勾起的弧度很漂亮。他突然坐在草叢中。抬頭看著滿天繁星的夜空。喃喃說道：“漆敖。我相信我們能永遠在一起。到時候。我要在福臨村的小湖邊修一小木屋。然後過著消失匿跡的生活。只有我和你。再無別人。”

漆敖似乎也正想說這些。但被炎搶先了一步。微微朝炎點了點頭。滿足的笑著。笑容不乏寵溺的意味。

他們或許真的要的很。他們只想過平凡夫妻的生活。可是。這世間總是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他們不由己。步步為營。卻能在這雨腥風的武林中。不顧是非。毅然決然的選擇去了。並且不會後退。

突然。炎站起來。朝屋子走了兩步。聲音線條極低沉道：“我該走了。我……會一直等你。”

一直等他……

這次要等多久。炎也不知道。唯一讓他堅持的信念就是漆敖所說的一切。倘若連漆敖的承諾都沒有了的炎。才算的上是真正的一無所有。只要漆敖還在。炎就要活下去的勇氣。就有不顧一切的力量。

炎坐到門面前時。打開了門。倒是不慌著進去。只是微微偏過頭。看著站在夜中極其好的漆敖。彎了彎眼重複著這句話：“我……會一直等你。”

“也請你……務必要等我。”

漆敖朝他笑著點了點頭。目送著炎走進了屋子裡。目送著他熄滅了蠟燭。他才慢慢走到了山的另一頭。只見煙樓和備好的馬車都停在那裡等著漆敖。

漆敖朝煙樓慵懶的笑了笑道：“煙樓。陪我去喝點兒酒。你要知道。現在的我於瀕死狀態。若是你不答應。我就把你一起拖下去見閻羅王。”

煙樓雖有些無奈。這麼暗了。去哪裡喝酒。但是聽到漆敖說的那句話。煙樓也不得不答應下來。畢竟漆敖是他的宮主。而且若是不答應他。他肯定不會留給自己一副完好的。

兩人坐上馬車後。漆敖對馬夫說了地點。馬車便揚長而去。在一竹屋前停了下來。

漆敖跳下車。讓馬夫駕車回魍魎宮。明兒一早再來接他們後。就走進了竹屋裡。搞了半天雙手提著兩罐上好的兒紅走了出來。把兒紅放在桌上後笑道：“這可是我藏酒的基地。幾次想讓炎也去一下的。但都沒找到適合的時間。”

語畢。漆敖把兒紅的蓋子打開後。就聽“咕嚕嚕”的聲音。漆敖捧起兒紅就往裡倒。喝到三分之二時。猛地放下兒紅。雙臂放在桌上。腦袋埋在雙臂中。嗤笑道：“本宮就算冠有天下無雙這個稱號又有何用。不也保護不了他。”

煙樓走下來。喝了幾口兒紅。不像漆敖那麼豪邁。而是斯斯文文的。他了道：“宮主。你可想過。倘若你不小心死掉了話。魑魅教主是會有怎樣的反應。”

聽到這話。漆敖抬起頭。又被一大罐子的兒紅一幹而盡後。滿意的了。狹長的黑眸微微瞇著。顯得更加狹長。靜靜地看著煙樓。煙樓冷不防的背脊骨一涼淡笑道：“我不是咒你死。”

漆敖輕笑了一聲道：“倘若我死了。炎真能從悲傷中走出。我會毫不猶豫的去死。怕的就是。我死後。那個笨蛋會自盡來陪我。”

“那你還準備瞞他多久。從一個旁觀者的眼來看。你們的還真是悲慘。互相瞞著彼此做一些傷害自己。卻是為了對方好的事。你們就真的不怕生死無話。”

漆敖慵懶的笑了笑。雙手進黑發裡。覺隙裡充滿了水一般。他焦躁的了自己的黑發。冷笑道：“是啊。生死無話。可是若不這樣做。那麼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兩隔。我寧願用盡一切把兩隔變生死無話。也不願意與他在地府攜手相伴。”

煙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是看著自家主子。不停地灌著自己兒紅。這次並沒有喝的那麼猴急。反而是慢慢的。像是在認真地品一樣。不過眼神的恍惚。充分說明了他在想事。

突然。一個屬下跑了過來。氣籲籲的哈著氣。漆敖睨著他。角勾起冷冷的笑容。只見那個屬下回過氣後。驚慌失措道：“稟報宮主。大事不好了。不知為何。封雲賀知道了你給炎紙條的事。正準備向你問個清楚。”

漆敖一拳頭猛地砸向那酒罐。那酒罐先還完好無損。後來就慢慢裂開一條條長痕。最後只聽“砰”的一聲。那罐子就破碎了。聲音在安靜的竹林裡極其響亮。

漆敖搖搖頭。苦笑道：“看來果真是沒辦法了。我也只好用那招或許才能瓦解他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