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2章第二人

紅鸞聽從皇帝的話早早歇下了，雖然很累了、雖然太皇太后也得到了應有之報，可是躺下之後，卻就是睡不著。一會兒是宮嬤嬤平靜的臉，一會兒是滔天的巨浪，一會兒是宮中的妃嬪，一會兒是家鄉的父老，不時的在腦中出現，讓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大仇得報之後並不會當真輕鬆，因爲不管太皇太后如何宮嬤嬤不會回來，被太皇太后害死的人都不會再醒轉過來。想要的不是讓太皇太后如何，而是想讓宮嬤嬤再醒過來伴在的邊，嗔不知道應該如何照顧自己。

淚水就這樣流了半夜才暈暈睡去，卻一夜無夢直到有人把喚醒。

“太皇太后傷了，非要見皇上不可。”柳兒給紅鸞披上服：“醫已經去過，回來說那傷口是被人咬出來的。”

紅鸞起搖了搖頭：“不過只是一夜而已，再等上幾天吧。”現在讓太皇太后出來，不可能把所有的事全盤托出，再說讓多在冷宮裡住幾天，纔對得起在那裡住了十幾年的人。

那三位太妃已經瘋了，請醫看過已經不可能恢復神志，就算是現在皇帝知道們是爲太皇太后當年所害，也不能讓們離開冷宮，頂多是讓們的日子過得舒服些；這樣可憐的人，不能爲們出一口氣實在是對不起們。

梳洗之後紅鸞坐到桌邊：“太貴妃那裡如何了？”太皇太后說出的話，皇帝當然會使人說給太貴妃聽；相信太貴妃不會坐以待斃纔對，因爲除了太皇太后的話外，再無人證或是證能證實，和先皇后的死有關。

柳兒邊伺候用飯邊答道：“皇上今天早上纔打發了尚宮和一位史去傳話，嗯，那個史名喚雙福，好像是古公公的對食。現在還不知道太貴妃會如何，不過這兩天都和太皇貴妃一起用早飯，到時候太皇貴妃也應該知道吧？奴婢倒是在想太皇貴妃心裡會在想些什麼。”

紅鸞淡淡一笑：“借刀殺人罷了。賈太嬪如此，太貴妃也是如此；看得出來太皇貴妃當真在朝中無人，在宮中也沒有什麼人，遇到事也唯有借力一途。本宮助殺掉了賈太嬪，如今又要助拿下太貴妃，除去的心頭之患，應該找要些好纔是。”

杏兒想想：“太皇貴妃的城府極深，只怕娘娘想要引出手並不難，但想捉到的把柄卻極難了。最主要的是，我們不清楚倒底是爲了什麼，真得想要爲的兒報仇，所爲也有些太過奇怪——只要對付太皇太后和毒害兒的事就好了，可是卻步步圍著皇上、娘娘還有福王等人行事，總讓人心中生中不安來。”

柳兒聞言擡頭看一眼：“杏兒倒真是出息了，怪不得尚宮大人來要人呢。”說完長長嘆息：“奴婢們倒是懂尚宮大人的苦心，只是我們如何捨得下娘娘你。”

紅鸞出手握住們：“你們不想出宮嫁人過活我不勉強你們，不過宮中是個什麼地方，你我再清楚不過；尚宮們年歲不小了，爲宮裡賣命多半輩子，我可不想們老死在宮中，既然們想出宮，那六局當然不能落人之手。”

“尚宮的意思也是如此，也算是對本宮的回報吧，要把六局到我們手上；柳兒和杏兒你們就算不在本宮的邊，不也是在宮中？想見本宮還不容易，再說也沒有說過六局之人不得住在清宮吧？”微微一笑：“宮嬤嬤去了，我不能再讓你們任何人出事，所以這宮中的大權——”微一沉：“不能落在旁人之手。”

柳兒和杏兒聞言放下心來：“那倒是好事，我們應該謝恩纔對，六局之首的位子那可是多人夢中所想，卻就這樣落在我們手中；就在昨天我們還沒有想過去掌理六局呢。”們對著紅鸞行禮：“娘娘能想得明白，嬤嬤定會含笑於九泉的。”

紅鸞長長一嘆：“現在不會讓你們掌理六局，總要有個二三年的時間，讓你們步步爬上去；不過以後你們有得忙了，清宮的事就給二丫和招娣，只是們本宮也留不多久吧？六局不能再被人掌握，這後宮從此之後只有一個主子。”

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嫺貴妃如何了？一會兒我們去瞧瞧。”

嫺貴妃的毒很奇怪，如果不是當時有小溫子給把過脈，此時已經百口莫辯了：把送回宮中，小溫子施針止了痛後吃了盞茶醫也就趕到，請過脈之後卻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既然沒有中毒、也沒有病痛，就好像剛剛痛得在地上翻來滾去是裝的。

嫺貴妃聽到紅鸞來了，急步迎出來扶住：“我正想過去呢，只是想著你可能要多歇一歇，遲了這麼幾步你就趕過來了。子重要，凡事看開一些。”沒有深說，生怕再勾起紅鸞的傷心來：“正好，我剛親手弄了些點心，要給你帶過去，過來嚐嚐吧，熱著呢。”

紅鸞看看：“我沒有事兒。宮嬤嬤爲護我們兩人而死，我們更應該活得久些再久些，纔對得起。你也有心了。”宮中是不許隨便拜祭的，所以穿素服以示自己對宮嬤嬤的哀思，而嫺貴妃也是一的素服。

嫺貴妃拉著紅鸞坐下：“宮嬤嬤雖然是你的嬤嬤，但是那天的確是救了我，本來可以不理會我的，想來是因爲你我親厚的緣故。而我能爲做得也唯有一件素服而已，相比起我保得住命，當真算不得什麼。”

把點心遞給紅鸞：“嚐嚐吧。我一直在那想昨天晚上的事，你認爲是有人想一箭雙鵰，還是有人想借著那個刺客而順便除去我？”中得毒無藥而自解，沒有半不同，如果不是那刺客只殺掉了宮嬤嬤的話，那如今不是被皇上賜死就是宮牢之中。

用計之人其心之狠之毒讓打心底生出寒意來：“我倒是認爲是後者，因爲使刺客來的人想害我，本不必下毒只要一劍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不是紅鸞，當時們設計之時都知道是太皇太后要害紅鸞和宮嬤嬤，本無人想到也會被人謀害。

紅鸞咬了一口點心抿抿：“味道很不錯，有梅花香味兒。你說得對，我也認爲昨天晚上的事還有另外的人知道有人要使刺客來，所以纔會用那種毒而讓你事後百口莫辯；是有人想爲那使刺客的人開呢，還是就爲了要害你？”

“能下得了那種毒而讓人無知覺，下點真正的毒藥豈不是一了百了？”看看嫺貴妃：“我倒是認爲，那下毒之人只是想讓宮中大，而不單單想害死你罷了。喏，你看看這是什麼。”把一個香囊放在桌上：“就在昨天晚上我們遇刺的地方不遠尋到的，上面著的是上二字；好像有人想告訴我們，刺客與上家有關，也就是和那人有關了。”

太皇太后已經去了冷宮，不會再有人尊稱，可是倒底是皇帝的嫡親祖母，所以和嫺貴妃說話時都以那人代指。

嫺貴妃抓起香囊來仔細看過：“當真如此，也就是有人想我們知道那人使人來暗殺，而皇上會去詳查那人，而我同樣會被問罪——假設姐姐你再傷的話，宮中當真會大；皇上也會對趙家生出疑心來，再加上太貴妃和趙家某些人的謀，從而讓趙家背上大逆之罪。嘿，當真想得很周到。”

“宮中大，趙家倒黴，皇上也會爲了家事而煩憂，此時對誰最有利？”輕輕的敲了敲桌子：“胡家！他們可以向皇上送上皇后人選，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沒有再說下去，胡家謀反的事不好宣諸於口。

紅鸞吃了口茶：“咦，有淡淡的花香氣，你什麼時候喜歡這些東西的？”

嫺貴妃聞言疑的接過茶吃了一口：“沒有啊。”想到紅鸞所說的梅花香，剛剛因爲心有所思這等小事就忽略過去：“點心也只是你喜歡的酸甜口，哪裡會有什麼梅花香氣？這個時節就算我想弄點梅花也是不可得的。”

說完心頭一驚急急起：“來人，傳醫，快傳醫。”額頭已經見汗，轉看向紅鸞：“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如果有人在宮中的茶食中下毒害了紅鸞，要如何向皇帝分說的清楚。

小溫子上前行禮：“娘娘不要驚慌，茶點之中有花香氣卻並無毒，而且還有一點散毒去熱的功效，此時吃上一些對子倒是有些好的。”他微一頓擡頭：“小的剛剛一直在想，會不會昨天晚上嫺貴妃娘娘的茶就是這樣的，所以那毒纔會無藥而解？”

紅鸞和嫺貴妃對視同時道：“來人。”們要見昨天晚上伺候嫺貴妃的人問清楚，們有沒有人注意到花香氣；雖然不太可能，因爲茶裡的香氣也是極淡的，如果不是親口吃茶湊近了茶盞，那香氣是不會被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