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英再轉看向馮崢，馮崢的臉還是那麼白，但眼角脣邊有了很淺的乾的紋路，和四個月前比他眼裡了尖銳，多了風霜和沉寂，他堅定的和霍時英對視著。

霍時英調開馬頭，讓出位置，兩人一聲不吭的歸隊。

這一天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但依然吹著冬季的寒風，霍時英目視前方，的視線並不寬闊，前方是列隊整齊的步兵方陣，隊隊人影不到盡頭，隆隆的喊殺聲充斥著這天地間。

霍時英知道這是最後一次用自己的之軀去報效這個國家了，此時的心裡沒有多洶涌的激，反而有種脈將要用盡了一樣，死灰般的沉寂。

霍真坐在土臺上，著下方騎兵雁頭的那個位置，不復剛纔一般的躊躇滿志，意氣風發，微微著腰，手指搭著下，眼神深潭一般的沉寂，一言不發沒人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初生的日頭仿若在一瞬間退去那層和的暈，變得那麼耀眼，讓人不能直視，東大門城牆四周依然是濃煙滾滾，漢軍還在不要命的網上衝鋒，震耳聾的喊殺聲中沒有人注意到大門後面發出的“卡卡”機關轉聲。

厚有三尺，高達三丈被鐵皮包裹著的潁昌府東城門，緩緩開了一條口子，“嗡！”的一聲撕裂空氣的破空之聲，一支玄鐵打造的黑箭羽飈而出，三丈外正在衝鋒的漢軍士兵，忽然被長箭貫而過，轟然倒地，跟其後的人臉上出茫然，驚愕的看向城門，這是他們留在這世間最後的表，接二連三的黑箭跟著就到了眼前，他們的腦子裡都再沒有來的及有下一個思維，就被巨大的貫穿力，中倒地。

一陣“嗡嗡”的破空聲後，衝到前面的漢軍倒下一片，巨大的倒的殺傷力，給了衝鋒的漢軍士兵片刻的震撼，羌軍的主力還沒有面，殺氣就呼嘯而來。

潁昌府的東門緩緩開，霍真斷然下令：“擊鼓，傳令收兵。”

沉重的鼓聲傳遍四野，東門戰了一晝夜的漢軍士兵，隨著鼓聲收隊退出戰場。

同一時間，東城門，整齊劃一的馬蹄聲層層傳出，黑甲，裝步伐統一的羌軍的黑甲軍，緩緩步出城門，戰場上出現了凝重的寂靜。

這是真正決戰的之前的最後時刻，廣袤的平原上演著震撼人心的一幕，羌軍如黑的水，涌著從城門傾瀉而出，百丈外，與之相對的漢軍方陣隨著一聲號令忽然如波浪般從中間一分爲二，霍時英帶領的，這支沒有番號的悍軍豁然亮相而出。

羌軍還在涌而出，霍時英位於隊伍的正前方，沒有人看得見的表，自從帶領這批人後，每一次打仗之前從來不往後看自己的這幫兵，不敢看他們，怕某一張臉會給自己留下印象，因爲對他們有愧，練他們，就是要讓他們來這裡送死的。

土臺上，皇帝忽然問了霍真一句話：“霍元帥，你心疼嗎？”

在今後的歲月裡，這君臣二人的關係一直不遠不近，私一直都談不上好壞，這一句話應該是皇帝此生對霍真說的最直白的一句話。

而霍真不顧君臣之禮，沉默的倚坐在那裡，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