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父親之於兒的特權。

白穗撲閃的眼睛平靜而堅強，渾上下每一，都在表達自己的態度。握的手、閉的脣、起伏的膛、繃著的脖頸……

片刻後，釋然一笑，肩膀鬆了鬆，“秦姐姐告訴我，長是一個不斷與過去和解的過程。”

白盡山看向秦三月。他們這對父反倒給秦三月弄尷尬了。秦三月心裡好生無奈，這種曖昧的氣氛就像自己拐走了誰家的兒似的。

“我以爲我能教導很久，但現在看來，我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白盡山看著秦三月，嘆了口氣，悠悠地說：“今後，我家不的兒，也要拜託你了。”

秦三月按著腦門兒說：“別說得這麼曖昧啊！又不是要跟我親。”

白盡山笑道：“是你太過直接了。不過，能跟隨你向前走，或許是穗兒這一生最大的機緣。”

秦三月別頭看向遠，“陛下，人不能太樂觀。”

“但也不能太悲觀。老實說，秦小友，你十分神，神到令我不安，想必，對剛剛見證過九重樓湮滅的人，都跟我一樣。但，我覺得，穗兒跟著你，能最大程度發揮昭明之的能力。”白盡山大半輩子不曾低頭謝過人，今日，他爲他最疼的小兒輕輕點頭，“十分謝，你對穗兒的指導。”

這時候，再說什麼“我其實沒做什麼”就顯得無禮了。秦三月並不含蓄，欣然接白盡山的謝。

“我無法與你許諾今後會給穗妹帶來多大的變化，但於我自己而言，我會真心與相。”

葉的影響，不給人遙遠的承諾，是秦三月爲人世的原則之一。

白盡山出一個父親的欣笑容，溫地看了一眼白穗，隨後轉過，“走了，你們好好休息。”說完，大步離去。

秦三月打趣道：“你的父皇，是個講理的人嘛，而且，也蠻瀟灑的。”

白穗憨憨地笑了起來，“父皇老是跟我吹噓，以前他年輕還在讀書時，學府裡要跟他私定終的人能填滿一個荷花池。”

“不過你也是嘛，真沒看出來，這麼會說話，把我跟你父皇捧得一愣一愣的。”秦三月玩味地看著白穗。

白穗低頭蹭了蹭秦三月的肩膀，“哎呀，你就是很好的嘛。”

忽然一陣風吹來，吹得人眼花繚。風是天上的，有人借來吹吹，吹出了人間煙火。風中響起瀟灑而乾脆的聲音：

“哎哎哎，讓我瞧瞧，這是哪位啊，又騙了個別人家的好姑娘。”

“誰啊！”白穗不客氣地大聲喊。

“小丫頭，這麼跟姐姐說話，小心我打你屁哦。”

從風中走出來，一如既往，青飄飄，站在那懸崖盡頭，一眼看來，便消了人間的紛雜與疾苦，一眼看去，便是絕。

秦三月某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絃被撥，忽然想起從風雪之中走出來的那位大劍仙。曾經將其忘，但現在，又想了起來。

“或……者……”

或者滿臉笑意，一點不客氣地著秦三月的臉往兩邊扯了扯：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