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乾微笑著對襄儀大長公主解釋,“明湛在帝都幾年,姑媽你出來的,也沒見過他。聽說您要回來,跟朕打聽了許久你的喜好呢。”
襄儀大長公主並不領,淡淡道,“爹媽都是聰明人,太齤子殿下自然更是聰明過人。”
“謝姑祖母贊了,大家都這樣說。”明湛一臉虛心誇的模樣,襄儀大長公主噎個半死,明湛嘿嘿一笑,加一句,“都說我像皇祖母來著。”
明湛要存心討好誰,那簡直再容易不過,何況魏太後這樣大腦簡單的,只管張大笑了起來。修下這樣白目的弟妹,襄儀大長公主氣死。
不過,說起來,明湛這狗屎運真跟魏太後有些像啦。不然,景乾有皇子又有皇孫,哪裡得到明湛截和做皇帝。
襄儀大長公主並沒有想這些,板正了臉,對景乾道,“立太齤子是國策,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這個。只是有件家務事,聽人說起覺著十分的不妥,想來跟皇帝說一說。”
這是個聰明人,明湛暗暗想,甚至已經猜到襄儀大長公主接下來要說什麼,他從果盤兒裡拿了個又圓又紅的蘋果,握在手裡,低頭,呲牙,哢嚓一口,又脆又甜。
襄儀大長公主已經鄭重的開口,“先前我恍惚聽說鎮南王妃竟然住到了宮裡來,皇帝,咱們宮庭的規矩何等森嚴。哪怕鎮南王妃是太齤子的生母,必竟不是宮眷,焉能夜宿宮人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鎮南王尚在昆明城,王妃倒長駐於千裡之外的帝都,這又是何道理?”
“太齤子並非需要人照顧的嬰孩,我聽說太齤子賢明過人,難道還需要母親在一畔噓寒問暖的照顧不?再者,宮,太齤子盡可以挑了靈巧溫順的來使喚。”襄儀大長公主看向明湛,“我要說句讓太齤子殿下不聽的話了,依禮法,王妃實在不該住在宮王妃出面掌管皇帝的後宮。”
明湛手裡著吃剩的半個蘋果,呆呆的問,“那我想念母親可怎麼辦呢?”
“太齤子乃國之儲君,凡事當以國事為先,以規矩為先,您思念母親,自然可以宣召鎮南王妃進宮。”襄儀大長公主沉聲道,“只是,由弟妹來約束大伯子的後宮,斷然是不妥的。”
明湛眼睛一亮,眨間變臉,呆相褪去,誠懇道,“那就請姑祖母進宮小住吧,一來我常聽皇祖母提起您,老人家真是日夜盼您回帝都呢;二來,聽姑祖母您說一句話,我這糊塗的腦袋竟瞬間就通了,果然從佛祖跟前兒回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三來,聽皇祖母說,姑祖母您在先帝時,也曾宮主持過宮務,皇祖母又一直思念您,姑祖母好容易回帝都,也給我們晚輩一個孝順的機會,我這臉面薄,就請姑祖母看在皇祖母與父皇的面子上,在宮裡小住一段時間吧。”
襄儀大長公主不得不再三的仔細打量明湛,怪不得這小子能做太齤子呢?這臉皮、這口齒、這取舍、這瞬間的安排,的確是個好材料哪。
這邊兒襄儀大長公主還未完全應下,魏太後景乾母子已經紛紛開口留人了。
對於魏太後,自然是更希與自己關系好的大姑子來幫自己料理宮務的;對於景乾,襄儀大長公主明顯更得他的敬重。衛王妃回雲南主持明淇的婚禮,明湛主將這主持宮務之權讓予襄儀大長公主,實在出乎魏太後母子的意料,不過,有什麼關系呢,反正這是他們樂見的。
至於明湛為什麼要退一步,景乾能猜到一二,退一小步,自然是為了進一大步。
這次退一大步,看來,明湛所求必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