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調皮的眨眨眼,“我有耳報神,聽說嶽母和姑姑們都來了,自然要過來,一陪說話兒,二陪用膳,三呢,更要陪的姑祖母、嶽母、姑姑們開心才是。”
不說明湛的份是太子,就是普通男人像他這樣風趣的都不多見,人最容易為緒所,都笑了起來,氣氛自然更加融洽。襄儀大長公主眼裡也閃過一笑意,起將上首之位讓於明湛。
明湛知這位大長公主最重規矩,也未推辭,待他坐下,公主們方各自座。
“剛剛我巧聽了姑祖母的話,的確非常有道理。”明湛笑道,“我是這樣想的,公主開府也無妨的,只是不好讓公主駙馬分居了。像嶽母家、福昌姑母都是公主府與駙馬家相挨,這樣還略略方便些。帝都地方大了去,如三姐姐的府第與駙馬家,坐車就要小半個時辰,且不說有刁奴為難。另一方面想,日後三姐姐有了子嗣,孩子們每日要早起,夏天頂著烈日冬天冒著風雪的去給父親請安,當然,為了孝道,這是應該的。只是也有長輩恤晚輩之心呢。”
“為何此事我要與姑祖母說呢,一來您是宗室年高德韶的長輩,二來您子清正,遇事比我們晚輩到底想的周全,再有嶽母、姑媽們也都是公主出,我們一起來合計合計,到底怎麼改一改才好呢。”明湛笑道,“我想了許久,想著公主府照樣存在,公主也不必住到婆家去,必竟公主份高貴,讓婆家長輩每日來給請安,也怪難為的。不過,倒可以讓駙馬搬到公主府來。反正府裡一應下人都是咱們陪嫁過去的,也不用擔心他們偏著駙馬。宣召的事兒還是算了,孩兒臉皮兒薄,就是喜歡怕也不好常常張的。從人倫大義上考慮,公主矜持,駙馬不得宣召不能見公主。可駙馬正當青壯,也沒有苦守的道理,為了公主的面,沒有妾室,邊兒還能沒有通房麼?我就舉個例子,像我大姐姐是給泰姑媽做兒媳婦,大姐夫人品端正,我聽大姐姐說就是在有孕的時候想給大姐夫收兩個通房,大姐夫都未允準。(當然,這其四爺的功勞就不知道了。)”
“大姐姐私下對我講,與大姐夫好,不忍大姐夫委屈,雖然那兩個通房人選是大姐姐一手挑出來的,心裡也並不好過。待大姐夫拒絕了,心裡真是開懷。”明湛笑歎,“我想,普天下的孩兒,心思都差不多。因宣召一事,公主見不到駙馬已是傷心;若再因此事,駙馬有了通房。公主們上不在乎,心裡能不在乎麼?”
襄儀大長公主心道,人以順為本,幾個小通房真不值得公主的眼。明湛竟然有臉拿自己的姐姐興例,可見那淑儀郡主也是個好妨的,正想說上一兩句,明湛似不經意的笑言,“說起來,大姐姐的子與安悅姑媽倒有些相像了。”
襄儀大長公主心知自己婿也是連半個通房都沒有的人,一時間,對泰長公主家的事倒不好置喙了。
泰長公主笑道,“親侄做了兒媳婦,何況淑儀上知老下知,我只當親兒一樣的待。什麼通房侍妾的,我早待了你大姐夫,不看別人,我們家裡是再沒這個規矩的。如今家裡子孫繁茂,這都是我家紹明的福氣哪。”
饒是泰長公主無炫耀之意,福昌長公主那顆心酸的都能擰出酸子來了。狐貍,都是那狐貍害了的兒哪!
敬敏長公主雖與明湛好,且還頂了嶽母的名兒,兒無福,到底是憾事。心想,還是泰皇妹的運氣好,給兒子尚了淑儀郡主,如今雖是個郡主的銜兒,架不住與太子份深呢,好日子在後頭呢。
明湛接著說,“我是男人,並不太懂眷之事。不過就是我自己,想著每日同老婆親近還要等著宣召,這心裡也不會好過的。姑祖母看是不是這個理兒呢?”
襄儀大長公主聽明湛口齒伶俐,說的天花墜,哪怕明湛這樣直晃晃的問過來,也只是委婉道,“我離帝都日久,年紀也大了,腦子也慢了。平日裡跟著太後吃吃喝喝的還行,我老了,這些個事,太子就別問我了。”
“唉,我聽著太子說的仿佛有道理,又覺著太宗皇帝仿佛有道理。唉,有刁奴辦刁奴,若母們都是壞的,也到不了這會兒了。”襄儀大長公主自然不會與明湛,笑問,“太子說是吧?”
“姑祖母有姑祖母的道理。”
“既然太子覺得老說的有理,還是請太子殿下鄭重考慮此事!”襄儀大長公主正道,“三公主了委屈,要安要辦人,太子對姐妹手足素來友好,老再沒有不放心的。只是祖制不可輕,太子三思而行吧!”
明湛並沒有應答,只是角一勾,對著襄儀大長公主那張板正的臉出一個親切無比的溫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