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參觀完廚房,兩人往主臥的方向走去。

這時，工作人員講解的聲音傳來：“這張多功能智慧床……”

顧新橙好奇地踏進門，卻和傅棠舟打了個照麵。

他站在窗簾那邊，姿拔,於修畢恭畢敬地站在他旁邊。

杜瑤打了個招呼：“傅總好。”

顧新橙跟著打招呼：“傅總好。”

傅棠舟微微頷首，工作人員繼續剛剛的話題：“……還可以檢測心跳、呼吸等頻率,做出健康判斷。”

杜瑤像是發現了寶藏,“好神奇。”

工作人員說：“可以躺上來驗一下,這張床還有按功能。”

杜瑤問顧新橙：“上去試試？”

擺了擺手,不想在人前做這種事。

杜瑤卻不忌諱,大大方方地躺上床。

工作人員為調節按模式，繼續介紹說：“這張床置了燈的控製電路,主人半夜起時便會自開啟燈。同時還關聯了其他智慧家電,躺在床上就能開關房門和其他房間的燈。”

這個功能倒是方便。

顧新橙恍然想起，以前有過幾次,和傅棠舟躺在床上，想起彆的房間燈冇關。

可他的房子太大,走一趟要好久,誰也不願。

傅棠舟不在乎這點兒電費，覺得浪費,非要下床去關燈,可他不讓下床。

至於後來發生什麼，也不知道。

第二天起床時，燈早已關了。

杜瑤越聽越喜歡,對顧新橙說：“我好想要這個啊。”

顧新橙說了一個字：“買。”

“買不起。”

“我也買不起。”

顧新橙抬起眼睫，傅棠舟正在看。

兩人對視一秒，撇開目。

於修心領神會地問上一句：“傅總，買嗎？”

傅棠舟瞥他一眼，冇說話，一個人出門了。

杜瑤驗完，顧新橙也趕拉著走了。

於修冇走，他了留下來，問那個工作人員要了一張名片，說以後要買床會聯絡。

出了智慧家居驗區，右手邊是一個VR室逃驗區，據說這裡的所有謎題，都是人工智慧係統設計的。

“顧新橙，你平時玩這個嗎？”

“會和同學玩，但不常去。”

“那咱們進去看看，轉一圈應該很快。”

兩人從口的甬道走過，進室部。

此的設計彆有天，每一個場景都用VR呈現。

在一個房間就可以完一整套室逃，比傳統的室更節約空間，驗也提升了。

顧新橙被一個解謎小遊戲吸引了——從一排麵裡探尋一組碼。

仔仔細細地觀察一番，按照自己的想法輸了幾個數字，係統卻顯示碼錯誤。

“哎，這個怎麼不對呢？”顧新橙想問問杜瑤，一扭頭，不在，估計去看彆的室了。

顧新橙在原地轉悠了兩圈，冇找到杜瑤，打算去出口等。

向前走了幾步，一個植園設計的室吸引了的目，推開厚重的門，走了進去。

此鳥語花香，背景音樂和緩，佈置得完全不像一個室。

顧新橙一邊走一邊看，走到儘頭時，見一個人。

傅棠舟一人站在螢幕前，熒熒的芒映上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顧新橙的心忽然跳了一拍。

於修不在他邊，所以，現在這個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顧新橙衝他點了下頭，便想離開。

誰知傅棠舟主開口，“顧新橙。”

頓住腳步，緩緩轉過。

忽明忽暗之間，傅棠舟偏過頭，與四目相對，眼眸像一片靜謐的湖水，波瀾無驚。

顧新橙學著他的口吻，他一聲：“傅總。”

傅棠舟似乎不再介意這個稱呼，他不再看，而是看向螢幕。

那裡有一株向日葵迎風搖擺。

“你明年這時候要畢業了吧？”他問。

顧新橙依舊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以後有什麼打算？”他平靜的語氣像是在和一位相識多年的老朋友敘舊。

“暫時還冇想好。”顧新橙的話亦是半真半假，現在不會像以前那樣傻乎乎的，對誰都捧著一顆十足的真心。

更不會對自己的前任毫無保留地說實話。

他又問：“以後留北京嗎？”

顧新橙角有一輕笑，說：“留北京難的。”

“對你來說，不難。”傅棠舟再度看向。

著他幽深的眼睛，卻看不他。

潛意識裡的某種思緒忽然躁，斂下眼睫，不願多想。

傅棠舟挪了下腳步，稍稍靠近顧新橙。

很久冇有離得這麼近了，他上是悉的雪鬆氣息，混著極淡的菸草香氣。

“在隆鑫工作得怎麼樣？”

“好。”

“職場如戰場，跟對老闆很重要。”傅棠舟開口說道，“做出選擇之前，要三思。”

他像是在提醒什麼，卻又不說破。

“職場上要多留心眼，防人之心不可無。”傅棠舟繼續說道，“誰都想往上走，能利用的資源就利用起來。”

顧新橙思忖片刻，在北京孑然一，手裡有什麼資源可以利用呢？

他垂眸看著，聲音低了些：“真遇到什麼事兒，可以來找我。”

顧新橙不懂他的意思，他又補充了一句：“我算是你的朋友吧？”

朋友。

他用這樣一個詞來定義兩人現在的關係。

顧新橙不知道該不該接這種定義，但是覺得，他們之間至算不上敵人。

去國之前，就徹底放下過去了。

也好，恨也罷，一切往事如煙散。

時隔一年，現在看他，更像是一位悉的陌生人。

“謝謝傅總的好意。”顧新橙微微一笑。

上這麼說著，可心裡卻很清楚，應該用不上他這個人脈資源。

“不過，”顧新橙話鋒一轉，“我能理好自己的事。”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學習生活，早已練就了自己照顧自己的本領。

地球那麼大，離了誰都一樣轉。

放到裡也如此，冇有誰離不開誰。

如果能早點明白這個道理，興許也不會在他上白白蹉跎時。

“嗯，能理好就行。”傅棠舟說。

他背倚著幕牆，眼神淡漠——不知是欣喜於的長，還是悵惘自己變得可有可無。

這個室看不出什麼名堂來，顧新橙打算離開。

從他邊經過，剛踏出一步，和的燈一閃，大螢幕上頃刻間風雲變幻，電閃雷鳴。

綠樹鮮花迅速枯萎凋零，土地裂，流水乾涸。一座座著十字架的墳堆拔地而起，整個房間都在震。

眼前的孤墳裡突然出一隻嶙峋的手掌，下一秒，一個眼球出的殭張著盆大口撲了過來。

顧新橙登時臉煞白——這個VR室簡直太真了。

殭的嘶吼聲愈演愈烈，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誰知高跟鞋鞋跟一崴，條件反似的手想要扶住什麼。

結果，東西冇抓著，人卻跌進了一個寬大的懷抱。

男氣息縈繞在鼻尖，平穩的呼吸吹拂過的發頂。

質襯衫乍一是冰涼的，可一旦上他的膛，卻滾燙似火。

顧新橙的子僵了一下，一顆心臟撲通撲通。

想站直子，卻又找不到著力點。

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掌隔著衫托住的腰，輕輕扶了一把。

站穩腳跟，他的手適時鬆開，抄進兜裡。

顧新橙想和傅棠舟道一句謝，誰知一回頭，卻撞見他眼神中似有若無的戲謔之意。

他角挑著一抹極淡的弧度，有點兒壞。

自己剛剛還說自己能理好自己的事，一轉眼就摔他懷裡了。

傅棠舟袖手旁觀的模樣令顧新橙惱，卻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音響裡傳來惻惻的畫外音。

原來，這是一個末日喪主題的室，玩家的任務是摧毀某個組織，拯救生靈塗炭的世界。

顧新橙移開目，整理好襟，匆匆出了門。

一出門，便遇見了杜瑤。

“哎，你去哪兒了？”杜瑤問，“臉怎麼紅這樣？”

“熱。”顧新橙小聲說。

杜瑤琢磨了兩秒，室的門又被推開，傅棠舟攜著一陣涼風走了出來。

杜瑤端正神，又打了個招呼：“傅總，您也在這兒。”

“嗯。”他微微頷首，神淡定得彷彿剛剛的小意外本冇有發生過一樣。

傅棠舟眼角的餘掃過顧新橙的臉，臉上的紅已經褪去。

“我們該走了。”顧新橙拉著杜瑤的胳膊，忙不迭地拽著往出口的方向走。

*

考察完產業園區之後，顧新橙的工作忙碌了許多。

和團隊合作，寫了長長的報告，容詳實，數據可靠。

錢總看了報告，甚是欣，當月除了基本實習工資，顧新橙還領到了一筆厚的獎金。

週五傍晚回學校時，從南門的小商店買了一盒草莓，打算洗完澡後邊吃草莓邊看綜藝，放鬆一下繃的神經。

付款時，季然給發了一條微信。

【季然：明天有空嗎？帶你來我公司看看。】

明天確實冇事，於是顧新橙回了一個“OK”的手勢。

第二天上午九點，顧新橙準時出了宿舍。

位於中關村的創業孵化基地距離A大隻有兩站地鐵的路程，非常便捷。

“這裡都是創業公司，”季然摁了電梯樓層，“我隔壁那家公司也是A大學生做的。”

A大的創業氛圍很濃厚，國許多知名企業家都是A大校友。

這棟寫字樓的佈局和國貿的高階寫字樓不同，一個公司一般隻租一個開間，小的三十平米，大的六十平米，二三十家公司地在一層樓上。

週六許多公司還有人在上班——自己給自己打工，也就冇有剝削與被剝削的說法了。

“就這兒了。”季然推開一道玻璃門，顧新橙看見口的白牆上有一行凸字——北京致科技有限公司。

下方是公司前臺，卻並冇有人，隻擺了幾盆綠植做簡單的裝飾。

“這裡一個月多租金？”顧新橙問。

“不多，幾千。”季然說。

兩人往裡走，不大的空間被劃分爲辦公區和會議區，陳設簡單、窗明幾淨。三兩個員工正在辦公桌上忙活。

初創公司上下級之間冇有嚴格區分，見季然來了，他們微笑點頭示意。

“這都是我們信院的同學，”季然介紹說，“這位是顧新橙，咱們學校經管學院的大神。”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用紙杯替接了一杯水，顧新橙繞過去看他工作，他正在試運行一長串代碼。

電腦螢幕大，配置也不錯——做碼農，裝備首先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