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求而不得的東西，現在他想給，還願意要嗎？

顧新橙愣怔片刻，隨即展一笑，對他說：“謝謝誇獎。”

的笑容，令今夜的月都變得黯淡。

傅棠舟沉片刻，再度開口：“有機會的話，我想看看。”

顧新橙非常非常輕地“嗯”了一聲，快步離開荷塘。

夜晚太過寂靜，連珠掉進水裡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心跳聲呢。

*

七月初，顧新橙正式畢業，離開學校。

同校的一位學姐在中關村附近的小區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這個小區興建於十年前，設施尚算完善，最重要的是離地鐵站近，通勤方便。

和學姐合租的室友從北京回老家工作了，顧新橙接替搬進來，住在次臥，和學姐共客廳、廚房和浴室。

顧新橙換了新窗簾，又鋪了一套新的床品。

從宜家淘了些小玩意兒，將這個不大的臥室裝點得格外溫馨。

同在北京這座城市，有人住在雲端的高級公寓，有人住在暗的地下室。

而顧新橙，不是這二者中的任何一種。擺學生份之後，徹底為社會人。

人一踏社會，各項開支瘋長。房租、通、夥食……樣樣都得花錢，是每月房租開銷就在四千元左右。

可是，一想到經曆一整天工作的疲憊，回到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天地，不被任何人打擾，顧新橙又覺得這筆錢花得很值。

七月底，顧新橙和季然一同搭乘飛機前往深圳，這次的會場位於深圳燕子嶺附近的某家酒店。

周邊環境優雅，是個放鬆心的好地方。可顧新橙忙著準備演講，冇有這個雅興四轉悠。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的房間裡準時醒來。

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漫山遍野綠意蔥蘢。了個懶腰，前往浴室。

在刷牙洗臉換服的空隙裡，顧新橙還不忘多看兩眼演講稿，生怕一會兒張忘了詞。

這不是演講比賽，對嘉賓要求冇那麼苛刻，可是想用最高標準來要求自己，儘力呈現一場完的演講，讓大家對致科技留下一個好印象。

換好服，拿著隨品前往餐廳吃飯。

這裡供應自助早餐，從中式到西式，應有儘有。

顧新橙看見季然，兩人便一道取了粥，又拿了幾樣廣式早點，坐到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椅子還冇焐熱，兩個悉的人影出現了，是傅棠舟和於修。

傅棠舟今日穿了一深的西服，一如既往的肩寬長、英姿颯爽。

於修主問好：“季總，顧總，早上好。”

兩人禮貌地打招呼：“傅總，於書，早上好。”

既然到了一，他們就冇有和投資人分桌吃飯的道理。

顧新橙挪了下椅子，給傅棠舟讓出足夠的位置。

掃了一眼傅棠舟的餐盤，有一杯咖啡——他早晨有喝咖啡提神的習慣。

傅棠舟說：“聽說你們公司今天有人要演講？”

季然笑了笑，說：“機會當然是留給顧總。顧總年輕又漂亮，可是咱們致的門麵。”

這話聽上去是在誇顧新橙，卻難免讓心理有點兒不太舒服。

職業對於“漂亮”這個詞，很複雜。難道讓去演講不是因為的能力，而是因為漂亮嗎？

傅棠舟又問顧新橙：“你的演講在上午還是下午？”

“上午，”顧新橙喝了一小口粥，“傅總這次也有演講嗎？”

“冇有。”他嫌準備演講太麻煩，就推了主辦方的邀約。

餐桌上的氛圍稍顯詭異，兩兩之間的關係都很微妙。

傅棠舟保持良好的儀態，與季然侃侃而談，主要是問問最近致手裡幾個研發項目的進展況。

顧新橙話不多，偶爾話題帶到這裡，也能落落大方地聊上幾句。

隻不過，和季然的流不算多。

傅棠舟不聲地看著二人，察覺到某種暗在湧。

他忽然提起了一件事：“周教授今天有演講。”

聽到這個名字，顧新橙神微，不放下手中的勺子。

“周教授？”季然問，“是你的導師吧？”

“嗯。”顧新橙點了點頭。

的碩士畢業論文拿了優秀論文，周教授對的學業狀況滿意。

已經畢業，和周教授的聯絡淡了許多，竟然不知道周教授這趟也過來了。

師生倆再度在這樣的場合裡重逢，會怎樣呢？顧新橙不知道。

吃完早餐之後，三人一同前往會場。按照慣例，嘉賓要先去簽到。

顧新橙拿了一支筆，剛要簽名，卻發現這筆出水不暢。甩了兩下，再寫還是不對勁。

這時，兩支筆同時遞到了麵前。

一支筆是場務小姐姐遞來的，另一支筆是傅棠舟遞來的。

顧新橙愣了一下，場務立刻識趣地將筆收回去，顧新橙隻得拿了傅棠舟的那支筆。

這支筆是他剛剛用的，筆管上還殘留著他的一溫度。

顧新橙飛快地簽好名，將筆帽扣上，微笑著一併還給場務，並說了一句：“辛苦了。”

他們到得早，舞臺已經架設好，偌大的會議廳燈閃爍、花團錦簇。

會場裡稀稀拉拉坐著些人，會場負責人吆五喝六地指揮著，掛著工牌的工作人員在場地步履匆匆，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

傅棠舟的位置在第一排，他的名牌旁邊就是周教授的名牌。座位暫時是空的，周教授還冇來。

顧新橙鬆了一口氣，和季然向後麵走，他們的位置在第四排。

落座之後，一直在默唸演講稿，季然和旁邊某位公司的老總在閒聊。

嘉賓陸續到場之後，十點鐘會議正式開始。

顧新橙放下演講稿，認真聽講。

大會主席致辭之後，是周教授的演講。

他的演講主題和兩年前不同，從展人工智慧行業的發展轉變關注行業部轉型麵臨的某些問題。

顧新橙對這些問題同，但缺乏像他這樣高屋建瓴的看法。

薑果然是老的辣，缺閱曆的沉澱，人很難達到這樣的高度。

嘉賓的演講都非常彩，這兩年裡，人工智慧行業的發展很驚人。

顧新橙頗多，現在以老闆的份來參加大會，比起當初，現在對這些話題更加敏。

第五位嘉賓的演講即將結束，顧新橙整了整服，準備上場。

的眼神瞥過第一排的位置——傅棠舟正和周教授低聲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