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靜錯愕了片刻，可很快又鎮定了：“我沒有去過。”

如今慕遠都死了那麼多年了，莫念就算懷疑也死無對證！

莫念輕笑道：“沒關系，我不著急知道答案。你左一出右一出的折騰，不就是想嫁給江城嗎？我保證全你這個心願！”

“你說什麼？！”話鋒忽然一轉，莫小靜有些反應不過來。

等恢複神志的時候，莫念已經走遠。

從遊泳館出去慕寧已被抬上救護車，沒有跟著上去，而是坐進了宋媛的車。

宋媛出來後照了下鏡子，覺得自己的實在太白，翻出包裡口紅塗著很是專注。

沒想到莫念會棄救護車，選擇跟一道走。

莫念拉開車門坐進去，宋媛一驚慌慌張張的收著包，包裡東西太多除了化妝品竟然還有‘避孕套’

不過這不是最吸引莫念注意力的，被宋媛包口滾出來的一個明小瓶子吸引了目。

裡面裝著白的末

不等手去拿，宋媛神一慌，搶先一步奪過來！

拉上拉鏈，略尷尬的說了句：“私人品，不許好奇！”

莫念其實也沒什麼好奇心，坐直了道：“去醫院。”

宋媛抿了下，心虛的瞥一眼暗自責怪自己太大意了，發油門離開。

車子拐出大門之後，莫念吩咐：“三十分鐘前，我給你郵箱發了一封郵件，你待會兒找人發出去。”

那是從醫院往遊泳館趕時，在車上給發的。

“嗯。”宋媛應了聲又忍不住問：“很要？”

“不要，只是一項工作。”莫念淡淡說了句，又從包裡翻出一張紙：“這東西你好好保管，等莫小靜和江城新婚之日，再當做賀禮一並送出去。”

“新婚？！”宋媛凝眉道：“你還真讓嫁給江城？江城是不比陸景蕭，可是你也犯不著給自己找這麼一個對手！”

莫念淡聲道：“不要著急發表觀點，看完了我給你的東西再說話不遲。”

這麼一說宋媛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手邊的東西，視線略過一句話只一句，笑了！

“那就讓莫小靜嫁給江城吧！這樣也好的！”一對人渣，天造地設！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宋媛看完莫念那張紙之後就莫名！

的喜悅似乎染到了莫念，車子臨近‘伯安’時，忍不住偏頭看向宋媛問：“你包裡，為什麼攜帶避孕套？”

“我！”宋媛哪裡想到平時看著淡漠寡言的人，竟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可不好意思說，那是上次逛超市一個避孕套推銷小哥塞給的驗款。

這麼一說，搞得好像一點不‘暢銷’似的！

宋媛這邊還沒琢磨好說辭，莫念已經給總結了兩個字：“、。”

我去！

宋媛的心一瞬間像是嗶了狗！

可到底沒勇氣解釋，被誤會是、，也總好過被人知道是‘滯銷’款要好！再怎麼樣，這臉面還是得要的！

像這樣的大人，怎、怎麼可能滯銷嘛！

宋媛幹笑了幾聲，心裡卻為這事‘記恨’上了莫念

伯安。

慕寧被人從車裡抬出來，檢查室門口他拉住莫念的手腕問：“信呢？”

他眼底的急切有別於往日的淡漠，看上去那封信好像對他真的很重要。

莫念微微笑說：“等你出來。”

慕寧看著的目有些複雜，不等他再開口已被人推進了檢查室。

莫念轉和喬斯通他的病，喬斯在國待不了多久，他很快就要回去，莫念一方面要問慕寧病的注意事項，一方面要謝這人。

喬斯說的和之前那些專家其實也無異，莫念不意外，畢竟漸凍癥這種病，全世界都束手無策。

只是，總是有些不願接現實罷了。

喬斯看出臉上的失落，歎息道：“他是我見過最勇敢的病人，但我想他的勇敢絕大部分應該來源於你的堅持。”

莫念輕笑說：“可是堅持，有時候也是種很無能為力的東西。”

若堅持有用的話，慕寧早該康複了。

深呼吸看向喬斯問：“他最後一定會和那些人一樣，失去所有行能力嗎？”

“會。”喬斯不想騙，因為欺騙毫無意義。

他說：“但是失去行力也不代表就是死亡。”

莫念點了點頭不說話了，是不代表死亡，可失去行力，失去語言功能，對慕寧來說生不如死。

慕寧在檢查的時候，宋媛煙癮犯了，正在吸煙室吸煙。

等完去病房的時候，莫念正站在慕寧床頭將那封信遞給他。

慕寧左手除了拇指其他都僵了，毫無知覺，喬斯告訴他這是漸凍癥的反應。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他病嚴重的表現，但這些不能讓莫念知道，他不能看再為自己擔憂。

所以這會兒他出了打著點滴的右手，莫念皺眉怕他扯到手背上的針頭，抓過他的左手將那封信塞過去！

信從他指落了，慕寧一怔，莫念也是一怔。

門口站著的宋媛也怔住了！

慕寧慌忙將左手塞被子說：“水裡泡的太久，有些麻，不要擔心。”

“嗯。”莫念垂目將那封信塞去他枕頭下面，手幫他掖好被子。

慕寧不知道收手前悄悄將手探他被子下面，手掐了下他的小拇指。

很用力，但他毫覺也沒有

莫念心口窒了下，然後收手站直了看著床上的人笑說：“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回去，宋媛留在這照顧你。”

從病房出來之後，宋媛走過去慕寧床頭趁其不備，拿出了他枕頭下面那封信！

“還給我！”男人當即就怒了！

宋媛後退著打開那封信：“我看一眼就還給你！”

當初這東西從慕遠包裡掉出來的時候，說是送給的，平白當了個冤大頭，可是上面什麼容本沒瞧清！

“不許看！”慕寧趴在床沿朝著道：“還給我！”

宋媛坐在沙發上瞇眸笑說：“急什麼，我還沒看呢！今天為了你這封信，我差點被莫小靜辱死！讓我看一眼怎麼了！”

許是因為提起今天的事，慕寧心中愧疚，沒再催還回那封信，最主要的是，他催了也沒有用。

他下心頭的火氣躺回原來位置說：“你確定是你被辱，不是被你辱？”

慕寧直到今天才見識到這人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

宋媛聽出他話裡的挖苦，不就是變相說‘彪’嗎？不在意。

打開那封信，一首詩，倉央嘉措名詩——你見或者不見我

標準隸書字，工整嚴謹，是慕遠的手筆錯不了。

可翻來覆去就這麼一段詩啊，搞什麼啊？

宋媛抖著手問：“就這一首詩啊？”

“不然呢？”慕寧反問，語氣沒有毫意外，好像早已知道信中容。

“慕遠這人就是悶，連表白都這麼沉悶！”就這麼一首詩，害的今天拼了命去幫他搶回來！

“咳！”慕寧不自在的咳嗽了聲。

宋媛挑眉：“你咳什麼，我說錯了嗎？慕遠當年要是有你一半活潑，我早就撲倒他了好嗎！他那麼沉悶，誰敢啊”

提起當年，宋媛忍不住歎息：“哎呦，可後悔死我了！”

慕寧忍無可忍的開口：“你一個孩子，就不能矜持些？”

他沙啞的嗓音裡著不自在，病了這麼久，接的人很，他的視線裡不是護士醫生就是莫念和張謙，像宋媛這種不要臉的，見。

宋媛不以為意的開口：“矜持有用的話，你的這封信也不至於送不出去吧！”

床上的人默了幾秒，隨即開口糾正：“這信是我哥的。”

這回換宋媛沉默了，起將那封信裝好幫他收好塞回枕頭下，意味深長道：“我知道，你們兄弟深，所以今天不顧命危險也要去幫他拿回來，對嗎？”

“收起你的試探！”剛剛還心不錯的男人，這會兒又惱了。

宋媛並不在意，盯著床上的人忽然正道：“莫小靜今天敢拿著信威脅你，明天說不定還能拿其他東西威脅你。是不是只要關於你哥的，你都會失去判斷和理智？”

慕寧冷冷答：“不會，不用你心這些。”

宋媛聽罷微微一笑道：“其實我有一點想不通，只是一封書而已，他人都死了，你幹嘛明知這是個陷阱還要不顧往下跳？你就沒想過，莫小靜會拿著你去威脅莫念？！”

慕寧不答，宋媛再度開口道：“還是說，你知道這是個陷阱，但這信對你太重要，你不能不去要？”

“你想多了！”慕寧沉聲不悅道：“你可以回去了！”

宋媛哼笑：“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慕遠。”

病房忽然一片沉寂。

慕寧抬眸冰冷的視線對上的，“自作聰明的人，真的一點不可！”

宋媛扯笑道：“誰要可啊，我是妖嬈嫵路線的！”

挑眉彎腰湊近他耳後，看著那道疤說：“你忘了，這道疤是你為莫念與人打架留下的，是我陪你去的醫院，整整十天你都沒敢出現面前，直到傷好！”

那人是個小混混因為追不到莫念便在學校散播的謠言，慕遠放學後在學校約了人將人狠揍了一通，當然他自己也沒討到好留下了道疤。

如果不是他今天為了這封信不顧的話，宋媛或許真的不敢斷定他的份，但現在

“我不是他，更不是你心中的影子。”慕寧神如常，仿佛沒有因為的話有毫緒的起伏。

宋媛站直了，忽然輕笑道：“不重要，我說過了，我本不在乎你是誰。我只是很憾，沒有在他在的時候，狠狠地抱抱他。”

說完這話，退回沙發坐下。

好一會，安靜的房間終於再度響起慕寧沙啞的嗓音：“他那樣的人到底有什麼好，你還年輕，值得更好的。”

宋媛垂目坐著，慕寧看不見紅了的眼眶，只聽見輕漫的語氣問：“其實我只是想問問他，錯過我，他有沒有後悔。”

——

莫念趕到工作室的時候，張謙已從外地回來了，帶著要的消息。

蘇老板忽然被起疑果然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給莫名東通風報信，誰能想到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明面上一直幫襯莫家的江家？！

張謙初得知這消息的時候有些義憤填膺，回來那一路上他忽然想明白了，商城如戰場，沒有永遠的朋友。

再看莫念現在的臉，可比他之前平靜多了。

張謙後來給慕寧去了電話，簡短說了下得到的消息，那時宋媛還在他病房沒走。慕寧的電話沒有避諱宋媛，是聽他答話也能猜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