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結束後的四十分鐘，莫念準時從浣花小築出門。

在車給宋媛去了一通電話，詢問傷勢，順便說起了讓找神醫生的事。

宋媛說：“醫生好安排，我就怕你那邊無法將人帶進去接近許佩文的。”

“沒事，我最近會住在老宅，我會找機會。”莫念想的是，若能說服許佩文的主治醫師那最好，可就怕說服不了。

所以兩種方法，都應該嘗試。

“好，我會安排好醫生，隨時備著。”

莫念掛了電話看到路邊有加藥店，將車開過去買了一些藥。

趕到老宅的時已接近下午兩點。往常來說爺爺這個點應該差不多在午睡。

但從車裡下來的時候，家裡的保姆便快步走了過來：“大小姐你總算到了，老爺念你半天了。”

莫念鎖好車問：“爺爺今天沒有午睡？”

“沒有！”張媽歎息道：“這生病的人啊最容易鬧脾氣了，不肯午睡坐在書房打盹呢。”

“知道了。”莫念笑著應了聲將手裡的包給張媽之後起步走過去。

推開那扇門，莫振海手支著腦袋點頭晃腦，看上去隨時要摔下來。

披在上的服已經到了椅子上，莫念走過去拿起幫他蓋上，收手之際莫振海醒了。

他看著微微深呼吸道：“你來了。”

莫念手握上他的手，有些涼。

說：“我送你回臥室躺一會兒？”

“不躺。”莫振海擺著手說：“我不想睡。”

他就想看看他這大孫，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搞得，總想，想父親。

莫念手扶起他說：“那也回臥室躺會兒，我坐在床邊陪您說話這樣好嗎？”

別人不知道爺爺這是怎麼了，莫念是知道的，從前爺爺生病的時候，大多是父親忙前忙後的照顧他，陪著他。

莫念估，他這會兒是想父親了。

莫振海被扶去臥室躺下，他躺在床上睡不著，一直握著的手。

長長歎息道：“要是名山還在就好了。”

要是名山還在，一定不舍得他的兒這麼累，這麼辛苦。要是名山還在，一定可以幫他持好整個莫家。

莫念傾靠在他膛笑道：“父親不在也沒關系，我會陪著你。我會代替他陪您。”

莫振海微微深呼吸道：“你能陪我到老，我卻注定無法見證你走向更遠的路。未來的路風雨險阻，可能都要你自己去走了。”

“您現在不是還在嗎？只要您好好照顧自己的，都是有可能的。”

“傻孩子。”莫振海握著的手歎息道：“我老了，我總有一天會離開你。到了那一天，你一定不要過分難過。我是去見你父親了，我和他在另一個世界重逢，我們會一起保佑你。”

這幾年哪怕經曆了多次生離死別，但莫念依然不能鎮定如常面對這個問題。

眼底淚花在打轉，從他懷裡起來，紅著眼睛看著他說：“不可以，保佑我的人太多了，不差您一個。您一定要好好保重，陪我很久很久。”

莫振海笑著手的臉：“好。我還等著重孫出世呢。”

莫念垂目笑道：“那您可能真的還要等很久。”

“是嗎？”莫振海慈的目看著說：“陸景蕭那個小子我是真的不喜歡，誰他搶走了我莫家的寶貝，搶走了我的心頭好？可是將你給他，我又很放心。”

“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認可還是不認可？”莫念笑道：“現在說放心似乎為時過早，您不覺得該再考驗他一段時間嗎？”

莫振海聞言笑道：“那些都留給你去考驗。”

後來他抓著莫念的手說：“若是莫氏給你，我也無需有這麼多煩心事了。”

莫念笑笑說：“二叔也很好，他的思路雖改變的有些晚，但這一步好歹是出來了。”

不懼怕莫名東帶著莫氏轉型與為敵，相反的一個市場要想長久發展，不了競爭對手。良競爭，有助於促進行業進步。

莫振海起初說不想睡，可後來還是睡下了。

莫念在他睡後去了趟廚房，似無意問了句：“二嬸最近好嗎？的醫生最近來看過嗎？”

張媽歎息一聲說：“好什麼好啊，老樣子！那醫生將近一個月沒過來了，老爺最近又病了誰管的上？！”

莫念微微蹙眉道：“二叔來看過嗎？”

張媽頓了片刻小聲對莫念說：“快別提莫名東了，三天前來過一次和老爺大吵一架，老爺子氣的將上好的硯臺都給摔壞了！後來他上去看過許佩文，不知道他將那個瘋子怎麼了，後來許佩文躺在床上整整兩天不吃不喝。”

“哦？”莫念詫異了聲，沒再多問。

看了下準備的晚餐之後從廚房出來，站在客廳樓梯，看著三樓方向。

——

莫名東是知道自己父親生病之事的，但是他離開老宅那天和莫振海吵的太兇一時也拉不下臉回來看他。

於是他給莫小靜打了一通電話，讓回去看看。

莫小靜因為許佩文的事對莫振海心存芥，接到電話敷衍了幾句卻一直不肯踏足老宅。

這天下午頂不住莫名東的連番催促給老宅打了一通電話，這才得知莫念在老宅的事！

氣的當場就將電話給掛斷了，更沒什麼心思回去了！

莫念住老宅的第一晚，莫振海晚餐之後吃完冒藥很快睡。

回到二樓臥室洗了澡之後接到陸景蕭的電話：“忙完了嗎？爺爺還好嗎？”

顯然他已經先給浣花小築去了電話，否則怎會知道的去。

“嗯。”莫念淡淡應了聲說：“有些冒，沒什麼大礙。”

男人聞言似松了口氣說：“幫我向他問好，順便將我的那份孝心一起盡了。”

“好。”莫念淡淡應了聲，不去和他計較他的油舌。

總歸有那份心，已經算不錯了。

“你忙吧。”莫念這會兒有些困，不想和他多說了。

但那頭的男人不願就這樣結束通話：“就沒什麼別的話要多我說的？我這次是在旅遊城市開會，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沒有，你好好工作。”他出去一般行程都很，哪裡來的時間幫去挑東西？

況且，也的確對那些東西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十五六歲時對那些東西倒是有些興趣，但那時候太忙了，沒有時間去研究。

至於現在時間有了，但興趣卻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畢竟是年人了，過了索要禮的年紀。

電話那頭的陸先生止不住的歎息：“太太如此勤儉持家，我是不是該著樂？”

他在笑，莫念也笑了。

笑完之後，耳邊傳來男人低低的一句：“乖乖，我想你了。”

莫念握著電話的手一，對於這人出其不意的心意表達有些不知所措。

那稱呼，他以前只在那些時候才會這麼稱呼。

陸景蕭握著電話不再說話，他再等的回複。

莫念也知道他在等的回複，所以不能不開口說些什麼：“不早了，睡吧。注意。”

雖沒能如願換來一句‘我也想你了。’但的這番話，已經足夠讓陸景蕭高興。

他隔著電話又笑了：“睡吧。”

——

第二日，莫念起床的時候莫振海已經起來。因為莫振海生病的關系，所以早餐是白粥和小饅頭。

早餐十分張媽端了許佩文的那份早餐上樓去，不多時匆匆下樓說：“老爺，二太太病了，發燒。您看，是不是要請個醫生過來看看？”

莫念著勺子的手一，不待開口，只聽莫振海說：“給量量溫，別大驚小怪的。”

他不說請醫生回來，張媽也不敢隨意開口，應了聲去翻醫藥箱。

莫念放下勺子說：“我上去看看二嬸。”

“你上去做什麼。”莫振海拉住的手說：“神經失常，萬一傷到你追悔莫及。”

“不會的。”

“怎麼不會？！”莫振海語氣已有不悅，說罷還猛烈咳嗽起來。

莫念手去拍他的背，這事只得暫時作罷。

吃完早餐莫念又被他去了書房，莫振海是有意在避免和許佩文的見面，所以這事莫念便不能著急。

直到臨近午餐的時候，才從書房出來，張媽已經是第三次從三樓下來，神沒有毫緩解。

莫念走過去問：“二嬸還沒退燒？”

“沒有。”張媽凝眉道。

莫念點了點頭說：“等到中午再看吧，不行的話還是得請個醫生來。總不能真的讓人，病死在這老宅。”

張媽點了點頭，快步走去了廚房。

莫振海不喜歡別人在這個家裡過多的議論許佩文，也不敢多說什麼。

莫念沒再上去，亦沒有一一毫的心急，午間陪莫振海吃了午飯又將他送去房間。

直到張媽來敲門說：“老爺，二太太高燒不退，我看人都有些糊塗了，還是個醫生吧？”

莫念那時就坐在莫振海床邊給他剝藥，將那些藥遞去他手邊也不著急開口。

莫振海睨了一眼，接過那些藥塞裡說：“聯系吧。”

他喝了一口水對莫念說：“你也出去吧，我睡會兒。”

莫念起出去幫他關了門，隨後握著電話去了角落給宋媛撥過去。

醫生過來的時候是張媽去接的人，見不是約的那醫生，不由疑問：“那個何醫生呢？”

那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看上去儒雅，他微微一笑道：“抱歉他今日有事，托我前來。”

“這”張媽有些遲疑說：“你等等，我去問問老先生。”

是要給許佩文看病，這看病的人馬虎不得。

男人微微一笑並不著急。

張媽走近客廳被莫念住了，詢問了事由之後，對張媽說：“看病要，況且也有已經睡了不便驚擾他。”

張媽點了點頭，轉去將人請了進來。

莫念起迎了人，和那個醫生客氣的打招呼，張媽帶著人上去的時候並不著急上去。

去廚房給自己泡了一杯花茶，那杯茶喝的差不多的時候樓上的兩人下來了。

莫念和那位蔣醫生微微點頭，對張媽說：“送蔣醫生出去。”

自己則起步去了三樓，許佩文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手背上吊著點滴。

和上次見面相比，的面容似乎格外憔悴，這也許是因為生病的關系。

莫念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閉著眼睛安靜的睡著，似乎沒注意到站著的人。

轉下去的時候，張媽送了人剛好進屋。

“蔣醫生怎麼說？”莫念問道。

張媽歎息一聲說：“病毒冒，這藥要連掛三天。”

三天？

莫念淡淡應了聲說：“那這三天何醫生都沒空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