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從山原中出來後，往下一路之上再沒有到任何阻攔，不過他們並沒有藉助都護府開鑿的人工運河乘船返回瑞，而是又去了曉山鎮。

到了鎮上，他找到陳正，並委託其往學宮之中寄送書信，上面大致代了此行的遭遇。

之所以不是由他自己來執筆，那是因爲他不確定現在的況到底如何了。

聞氏兩兄弟怎麼樣了？會不會也像蔡蕹一樣叛變？有沒有人先回到玄府？玄府現在對他的態度又是什麼？

這些都不確定。

而由陳正送去書信，由於兩者之間本無關聯，且其又是在轉遷之際，便是有人看見了，也至多以爲他想謀求高位，這樣就可以避過絕大多數的意外，並把最真實的況反映到玄府之。

不過也是湊巧，正因爲到了這裡，他才從陳正那裡瞭解到，那些襲擊自己的人與半月前出現在在曉山鎮前的蠻人有著很多的相似之。

而且這些人的出現，也就在他們離開曉山鎮不久，只是此輩來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

張心中推斷下來，那些人或許真的可能是爲那塊金板而來，不然在時間上不會那麼巧合。

他覺自從瑞出來後，這一路上似乎就總是危險不斷。可他知道，這一系列的事，其實並不是什麼意外突發的狀況，源頭幾乎都可以尋到神尉軍上。

這幾十年來，神尉軍一直在侵奪玄府的權責，以至於都護府大部分地界都充斥著神尉軍的影響力，可其近段日子以來的快速收，導致之前被伏下去的各種勢力又開始有所擡頭了，或許這裡面有不還是神尉軍刻意縱容和推的。

現在玄府既然走到了最前面，那麼遇上這些事幾乎必然的。

只是玄府的力量現在還無法涵蓋神尉軍退讓出來的空白，可以想見，神尉軍現在正在冷眼旁觀，準備等著玄府焦頭爛額的時候再重新出來收拾局面。

在曉山鎮住了一晚後，他空往鎮北面的那廢墟中又去了一回。那隻小豹貓則一直跟隨在他邊，他去到哪裡就跟到哪裡。

在進廢墟後，張很快找到了線索。儘管時間已是過去了大半個月，可是上千人的行留下的痕跡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去的。

他發現這些人的行是很有目的的，絕大多數的痕跡都是集中在那疑似蟒蛇巢的窟附近，並且裡面也有被四翻找的跡象。

這一番查證下來，他已是能夠斷定，這些人的目的就是那塊金板。

他已是看過，金板本沒有什麼特殊之，那麼問題應該就是落在那些文字上了，可他也無法辨認其來歷，只希在宣文堂裡能找到相關的文獻記載了。

下來他又在這裡附近仔細轉了幾圈，可古怪的是，關於這行人離去的痕跡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此輩就像突兀的消失在了這片廢墟之中。

他對此不有了一個猜測，這件事只有回去後上報玄府，再派人手過來查證了。

等他回到曉山鎮後，已經是中午時分了，還未走到居，卻見陳正匆匆過來，見他影，面上一喜，上來一拱手，低聲道：“張君，玄府來人了，此刻正在你居等候。”

張一轉念，他是昨天早上託陳正寄送的書信，今天人就到了，這說明玄府在收到他的書信就派人趕來了，當中沒有半分耽擱。

等他回到居後，才訝然發現，等在這裡的居然是範瀾和辛瑤二人，他在門前合手一揖，道：“範師兄，辛師教，沒想到是你二位到此。”

範瀾笑著擡手還了一禮，道：“張師弟，項主事昨天接到你的書信後，就派我二人連夜前來接應了。”

張道：“勞煩兩位了。”

範瀾笑道：“談不上。”

辛瑤扶了下眼鏡，看著他道：“不麻煩。”

三人在見禮之後，就各自坐下。

範瀾看了一眼趴在張腳下的小豹貓，笑道：“有靈的小貓？有意思。”

辛瑤淡聲道：“是豹貓。”

範瀾咳了一聲，道：“張師弟，你的書信主事雖是收到，可況，我們還需要向你再問詢一二。”

張微微點頭，信上的容也就是個大概，有許多東西不是紙上能代的清楚的。

範瀾坐正軀，下來他便把事從頭到尾又詳細問了一遍。辛瑤則拿出紙筆，在旁記錄，每一句話都沒有過。

張對於大多數事都是如實回答，包括在山中與臧殊和蒙面子的戰也未曾瞞，只是涉及到細節時，他纔沒有多說。

他也沒提蔡蕹可能叛變的事，這件事他並沒有能夠親眼目睹，也沒有任何證據，不過他相信玄府自有判斷，這個也用不著他來關心。

辛瑤在記下兩人所有問答後，又拿出張紙謄抄了一遍，而後在上面落下自己名姓印章，推到張面前，“張師弟，你看可有不對的地方。”

張拿起看過，也是一樣執筆落名，蓋上私印，重又遞給了。

這時他想起一事，道：“我與聞氏昆仲分開撤退後，便一直在深山中躲避追敵，他們不知道是否回返玄府了？”

範瀾搖頭道：“你們失去聯繫後，我們後來派人去尋找過，聞過可以確認已經死亡，聞德則不知所蹤，也不知道究竟是被捉住了，還是同樣也被殺害了。”

張問道：“關於那些人，主事下來可有什麼打算麼？”

範瀾搖頭一嘆，道：“長久以來，這些渾章修士一直是個麻煩，只是現在……我們恐怕還調不出人手來對付他們，只能先放上一放了。”

張一思，點了點頭。

對此他也是理解的，玄府要是能解決這些人，那早就解決了，也不用等到現在，而這個時候玄府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此事只能暫時往後靠了。

範瀾想了想，道：“對了，張師弟，你最好先留在這裡，不必急著回去，恐怕有另一件事還需勞煩你去做，這裡還涉及到都護府安危。”

張反應很快，腦海裡一過，已是大略猜出況出在何，他看向辛瑤，道：“堅爪部落？”

辛瑤輕輕點頭，道：“張師弟你那日走後，玄府決定把事給詹治同，他去了堅爪部落後，開始據說還談順利，可不知爲什麼，這幾天卻又沒消息傳出了，而且整個堅爪部落正往北移之中，看去還沒有停下的跡象，這時候需要一個人去與堅爪部落流。”

張看著二人，道：“這是玄府的意思，還是學宮的意思？”

範瀾認真道：“張師弟，你是知道，玄府不會手都堂事務的，這事是學宮遲學監找了項主事，詢問你的消息，問你是否可以出面做這件事。而這次出來前，項主事讓我們把這件事轉告給你，只是如何做，可由你自己判斷。”

張淡聲道：“名不正，則言不順。如果學宮或者都堂要讓我去做這件事，那麼我以什麼份前往呢？堅爪部落又怎麼相信我說的話就代表都護府呢？”

範瀾點了點頭，道：“張師弟，我明白了，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給項主事的。”

張見他似準備回去覆命了，便道：“對了，範師兄，還要向你請教一件事。”

“你說。”

張緩緩道：“想請教，心之印，是如修行的？”

範瀾道：“心麼……唔？”他忽然看向張，目中出異，上下打量了下他，問道：“張師弟，你凝練出心了？”

辛瑤聽到此言，也是看了過來。

張沒有說話，可是下一刻，隨著室轟然一震，他上就升騰了一陣芒，然後如流水一般在他表面流淌著。

“心！”

範瀾欣喜站起，他傳授章法時，對張和白擎青兩個人也是滿含期待的，白擎青現在出外做事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如何，可張這裡倒是先一步尋找到心了。

要知道，凝練出心的玄修，在玄府之中就再不能當尋常的弟子來看待了，而是備另一種地位了。

他按下心中喜悅，再次坐下，笑道：“張師弟，你問我如何修行心，其實你自己也能猜出答案，修煉心，只需要一東西，”他頓了一頓，“那就是神元！”

張微微點頭，“果然是神元麼。”

範瀾笑道：“我們玄修之所以勝過舊修，就是不必去修行那些各種各樣高深的功法，也不必去打坐參悟，而只要專注於積蓄神元就可以了。所謂‘萬千玄理，盡付妙機，諸般道法，皆聚唯一’，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優勢所在啊。”

張點了下頭，合手一揖，道：“多謝範師兄解。”

範瀾看著他，道：“我會把這個消息告訴項主事的。”差不多的一句話，可這次，他更顯慎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