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始終如一?”不僅包龍圖沒有聽明白,連熊貿也有些迷不解。
“氣……”方元笑道:“定都之後的國運之氣,以前和現在,應該沒有什麼變化。畢竟朱棣位期間,明代國力也和現在一樣,於上升的階段。不出意料的話,當時遷都之後,在這裡觀山氣,看到的肯定也是瑞氣千條,紫氣蒸騰的場景。”
包龍圖頓時恍然,連忙問道:“你剛纔是在氣呀?”
“只看了一點。”方元皺眉道:“這裡角度不好,不夠直觀全面。”
“上閣樓去。”熊貿建議道:“在城樓上觀山景,纔是最佳的位置。”
“這麼早,閣樓開門了沒有?”包龍圖擡頭打量:“要是不開,還要等一等……”
“開了,應該早開了。”熊貿說道:“一般來說,有人在閣樓守著的,在黎明時分就起來清掃閣樓,順便開門迎客。”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包龍圖說道,一馬當先而去。
其他人輕快隨行,很快來到了閣樓門口。正如熊貿所說,這個時候閣門敞開,還能夠看到幾個影在樓裡走,不知道是一早過來的遊客,還是負責管理閣樓的人員。
熊貿來過這裡,也算是駕輕就,直接帶著大家從樓梯直上,很快就爬上了頂層。沒等他們走到閣廊邊沿俯瞰四周景觀,倒是看到了閣樓頂上,還有另外一幫人的存在。
方元等人環視一眼,腳步就停了下來。他們也沒有想到,大清早的真的有遊客登頂觀景。而且看形。人家早早已經來到閣頂了,目睹了太初升的絢爛麗。相比之下,他們也算是慢了一段時間,錯過了最好的觀賞日出的時機。
與此同時,那幫人聽到靜。也順勢看了過去,眼中也多了幾分異。
這些人的歲數大的,多數是白頭蒼蒼的老人,每個人或是穿唐裝,或是穿著傳統的袍服,一休閒的裝扮。看模樣。與每天到公園鍛鍊的老人家,並沒有什麼明顯區別。
或許這些老人,就是居住在附近的百姓,所以才能早早上山鍛鍊。
但是片刻之後,方元又推翻了這樣的想法。因爲他在這些人的上。察覺到了一比較特別的氣息,就好像是看到了同類……
人家先來佔據了有利位置,方元等人自然不會不懂規矩,讓人家先來的走開。幸好閣樓足夠寬大,他們可以退而求其次,走到另外一頭,照樣可以觀賞到京城景緻。
“漂亮啊。”
乍看之下,包龍圖忍不住讚歎不已。不過畢竟閣樓還在外人在。他的聲音也下意識地低了幾分。不過其中濃濃的驚歎之意,大家都能夠清晰的出來。
其他人也有同樣的覺,在閣樓上俯瞰整個京城。可以很直觀的會到京城之宏偉壯觀。連綿起伏,不休不絕的高樓建築,就好像沒有邊際似的,一直延續到天邊的盡頭,就好像是一條條巨龍縱橫錯,盤桓集結在大地之中。
也難怪七百多年前。忽必烈打下中原之後,立即捨棄了大漠苦寒之地。來到這裡定都,大興土木。修建京城。
從史料分析,元朝建國,定都燕京,這是帶有幾分必然的結果。因爲從地理環境分析,元朝的疆域空前的寬廣,如果在中原腹地定都,那麼對關外其他地區的控制力度,就會大大的削弱,不利於統治。
忽必烈就是清楚這一點,所以纔在金國都城的基礎上,加以擴建,爲全國政權中心。也就是明清京城的前,大都!
從軍事角度來看,燕都地雄要,北依山險,南區夏,著坐堂隍,俯視庭宇。而且視中原,居高負險,有建瓴之勢。
定都現在的京城,如果中原各地出現,皇帝就可以發號施令,從容調各路兵馬由北南下,鎮撲滅禍害,穩固統治。
所以在朱棣有意遷都之時,許多大臣爭相反對之時,也有人覺得這是好主意。他們認爲燕京北枕居庸,西峙太行,東連山海,南俯中原,沃野千里,山川形勝,誠帝王萬世之都也。
說白了,從軍事角度來說,在明代的時候,燕京已經爲了抗蒙的基地。朱棣屢徵大漠,就是從這裡集結兵馬糧草,再重拳出擊的。
對於當時的古人來說,蒙古還是中原地區的頭號大敵,稱得上是世敵。朱棣就是吸取了歷朝歷代亡於胡的教訓,才執意遷都燕京,對異族形迫之勢。
可惜的是,明代後世的皇帝不爭氣,或者是文人僚在扯後,直接忽視了朱棣的戰略構思,纔有明亡於清的慘痛下場。
另外從風水的角度分析,京城也有資格爲帝王之宅,興王之地。古人分析,幽州之地,燕山最高,象天市,蓋北平之正結,其龍發崑崙之中脈,綿亙數千裡。
以地理之法論之,其龍勢之長,垣局之,於龍大盡,山水大會,帶黃河、天壽,鴨綠纏其後,碣石鑰其門,最合風水法度。以形勝論,燕薊中原,外挾朔漠,真天下都會。形勝甲天下,依山帶海,有金湯之固。
也就是說,京城所在之地,就是天市垣局,風水大龍脈所在。
不過衆所周知,風水之法,得水爲上,藏風次之。畢竟水是萬之本源,諸生之宗也。如果沒有水的潤養,不管是人類,還是植,也生存不了。
水可以聚氣,是富有生命力的象徵。中國古代環境強調的是聚氣,認爲找到了生氣結聚的地方,就找到了風水寶地。而風水中的氣,其原形爲水氣、雲氣,其本還是來自於水。因此,風水崇氣,實爲崇水。
再者,水在風水中是與財相連。風水理論認爲,水爲氣之母,逆則聚而不散。水又屬財,曲則留而不去也。
所以說,大都城必須臨水而建。而在風水家的眼中,京城有四水。
青龍水爲白河,出雲,南流至通州城。白虎水爲玉河,出玉泉山經大,出都城,注通惠河,與白河合。朱雀水爲盧河,出大同桑乾,宛平界。玄武水爲溼餘,高粱、黃花、鎮川、榆河,俱統京師之北,而東與白河合。
就是這四水匯聚,造就了京城小平原形同蛛網的河流,星羅棋佈的湖泊。山川襟帶之間,京城溫潤饒,土人,遂天府。
這樣的形勢,用風水語來說,就是藏風聚氣之地。
這樣的地方,自然是定都建制的必然結果。古代的風水師也不笨,發現了這樣的好地方,肯定瞄準時機呈報上去,以便換取高厚祿。
方元心念百轉,萬般思起伏,最終化爲一嘆:“可惜了啊。”
“可惜什麼?”包龍圖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可惜了呀?”
方元搖了搖頭,卻不願意多說。
包龍圖見狀,立即急了,糾結道:“最討厭你這種人了,話說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一點也不乾脆利落。”
“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說了,你也未必明白。”方元苦笑道,他真不是賣關子。
“你可以污辱我的人格,但是不能污辱我的智商。”包龍圖更加氣憤了:“你還沒說呢,怎麼知道我肯定不明白?”
“好吧。”方元無奈一指:“你看……”
包龍圖擡頭觀起來,只見天空晴朗,明,還有朵朵白雲飄飛,卻是難得的風和日麗的好日子。他打量半響,很迷不解:“看什麼?”
熊貿倒是明白人,笑呵呵道:“包兄弟,方師傅讓你看氣,你看不到,他自然不好解釋。”
包龍圖頓時無語,隨之強詞奪理道:“你早說嘛,不然我還以爲你讓我看飛機呢。”
“看什麼飛機。”方元啼笑皆非:“在沒上來的時候就說了,這裡是氣的最佳地點,你這麼快就忘記了?”
“我沒忘,只是覺得奇怪……”包龍圖眼珠子一轉,馬上想到了化解尷尬的理由:“你不是在氣麼,好端端的說什麼可惜?難道說……看到什麼嚴重的問題了?”
“咦?”熊貿立時一驚,連忙轉頭道:“方師傅,京城的上空紫氣升騰,瑞氣如華蓋飄浮垂落,正是國運昌隆的徵兆,不至於有什麼問題吧。”
“你等會……”
方元纔要解釋,冷不防被包龍圖打斷了。
“怎麼了?”方元有些不解。
包龍圖指了指側邊,小聲道:“那些人過來了。”
“嗯?”方元一怔,扭頭看去,果然看到幾個老人家,似乎是看膩了那邊的景緻,正在悠悠散步走來。
見此形,方元纔想招呼大家,繼續轉移陣地的。但是眼睛餘一瞥之後,他就立即改變了主意,不僅停下了腳步,在斟酌之後,還試探的揚聲道:“孔老先生?”
“刷”的一聲,幾個走來的老人家腳步,也隨之一滯,然後目下意識地朝其中一個老人上瞄去。
那個老人相貌很普通平凡,十分低調的跟在後頭,但是其他人視線匯聚而來,他立即就暴了。這讓他驚訝之餘,也頗爲好奇:“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