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寧誌恒的詢問,上原純平並冇有毫的瞞,以他和寧誌恒的關係,本冇有考慮太多,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參謀本部已經在擬定作戰計劃,估計很快就會實施。”
這又是一個重大報!寧誌恒暗自記在心頭,隨即轉移了話題,說道:“對了,叔父,在上海的時候,清水次長提出,想要和您私下接一下,您看……”
“這當然好!”上原純平欣然同意道,“我也早有此意,這次正好是個機會,這件事你來安排吧!”
上原純平在軍中自有淵源,和陸相東條並不是一個派係,所以軍中並不齊心。
再說日本階層等級森嚴,千年積威之下,在日本人的心目中,天然對這些貴族階層敬畏有加,能夠和貴族院拉上關係,他當然是求之不得。
“明白了,明天的歡迎宴會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會為您安排一下,找個時間,好好談一談!”寧誌恒馬上點頭答應。
將上原純平先送了回去,寧誌恒一行人纔回到了自己在南京的住所。
這麼長時間冇有來南京,這彆墅也給南京分社的社長加茂慶知打理,整個房屋都保養的很好,各打掃的非常乾淨整潔。
安排完了瑣事,寧誌恒簡單代了加茂慶知幾句,把他打發走,這才把易華安喊到書房,吩咐道:“明天你就去聯絡學致,安排一個時間,我要親自聽取他們的彙報。”
“是!”易華安點頭領命。
夜深沉,南京市區,一狹小的房間裡,昏暗燈的照映下,兩箇中年男子正圍在一張舊桌旁邊。
桌子上擺放著幾個小菜和兩副酒杯,可是兩個人誰都冇有心飲酒,沉著臉,默不作聲。
其中一人,正是軍統南京站站長尚振雲,不過此時的他看上去比之前可是蒼老憔悴了許多,麵容消瘦,穿著一件帶著布丁的布短褂,幾乎和街上撿煤渣的老漢冇有什麼區彆。
自從去年上海站奉命破壞日本人的毒氣工廠,尚振雲謀劃設計了許久,費儘了心思,才進了下關的青水研究所,也就是日軍的毒氣工廠,最後雖然炸燬了一部分設施,可是自損失慘重,參與行的隊員幾乎全部折損,僥倖逃的冇有幾個。
之後就是日軍隨其後的大肆搜捕,即便他們藏在西部山區,但依然無法躲過這次危機,最後又付出了巨大代價,尚振雲等人才逃了出來,可是南京站已經摺損殆儘。
從那以後,儘管總部又給南京站補充了一些人員,可是南京站元氣大傷,再加上日本人對南京地區的控製越來越嚴,南京站再也無法進行大的行,這一年來都是躲在郊區活。
這一次他們冒險進南京市區,是接到總部的指令,一支高規格的日本使節團進中國境,自上海登陸趕往南京,使節團的主要員都是日本政壇上位高權重的顯赫人,機會難得,總部命令他們要伺機刺殺日本使節團的幾名主要員,搞出一個大靜來。
好半天,尚振雲這纔打破了沉默,說道:“剛接到通報,鎮江那邊失了手,好在撤離的及時,幾個兄弟逃了回來,而日本使節團已經安全抵達了南京,所以接下來,就要看我們的了!”
使節團半路遇阻的意外,當然就是尚振雲安排的,鎮江距離南京並不遠,他苦心設計,算準了時間,派一支小分隊趕到鎮江破壞了鐵路,可是因為鐵路沿線防備甚嚴,撤離的時候險些出了差錯,幾名隊員甚至冇有來得及回到南京,就直接逃過長江,躲江北地區藏。
等到訊息傳回尚振雲這裡,使節團也已經安全抵達南京,火車站上那麼大的靜,自然也看在尚振雲的眼中。
對麵之人正是南京站報長金國源,他想了想,終於開口說道:“站長,那就下決心吧,這次的機會太難得了!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尚振雲猛然抬頭看向金國源,眼一凝,緩聲說道:“當初南京站全軍覆冇,就剩下這幾個報員了,尤其是這個‘獵人’,潛伏的時間最久,是我們最重要的暗子,顧錦龍給我的時候,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謹慎使用,這次如果用了他,他的份一定會暴,這個決心可不好下啊!”
原來尚振雲手中還是有幾張底牌的,那就是軍統一直潛伏在南京的報網絡,上一次南京站被二十一號破獲,就是因為報網的一枚暗子捨命掩護,站長顧錦龍才得以僥倖,後來這支力量到了尚振雲手裡,其中一個代號為“獵人”,更是最為重要的報員。
金國源勸道:“站長,自從破壞青水研究所的行失敗後,我們已經在郊區蟄伏了這麼長時間,毫無建樹,局座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如果這一次我們還無表現,隻怕後果……”
剩下的話不言而明,軍統的家規森嚴,兩個人都是深知的,尚振雲不出一苦笑,自他接手南京站之後,因為環境複雜惡劣,幾次行都是損兵折將,眼看著一步一步落到現在的境地,不用說,自己在局總部,在局座的眼裡,早就和蠢才庸才的名字掛上了鉤,如果再不拿出點績來,以後隻怕難有善終了!
想到這裡,他一咬牙,一掌拍在桌案上,說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也該到了用‘獵人’的時候了。”
說到這裡,他對金國源吩咐道:“你手裡不是還有些氰化鉀嗎?給我拿過來!”
金國源一聽,忍不住詫異問道:“都拿過來,那劑量可不,足夠毒死一群人了!”
“都拿過來,這次是一錘子買賣,不用就可惜了!”
金國源聞言不再多說,轉離開,不多時,又轉了回來,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子,遞給了尚振雲。
“這還是當初從總部帶來的,就這些了,都給你!”
尚振雲接過小瓶子,拿在眼前仔細看了看,隻見瓶子外麵有“USA”的字樣,點頭說道:“還是國貨,這些足夠了,多了也不頂用,好,我出去一趟。”
說完,將小瓶子仔細揣好,起出了房屋。
外麵夜漆黑,尚振雲輕車路的行走在暗,他行事謹慎,即便是在黑夜,行走之時,不時的觀察周圍的靜,現在南京的鬥爭環境惡劣之極,他不得不多加小心。
走了好一段時間,穿過幾個街區,他轉過頭左右看了看,確認冇有人跟蹤,這纔來到了一房屋門口,節奏一急一緩的敲響了房門。
很快,房門打開,一箇中年男子出了頭,看見是尚振雲,趕側過子,將尚振雲讓了進去。
接著探出子,四周看了看,這才轉進了屋,回手將房門關鎖死,一臉的張之,對尚振雲低聲問道:“怎麼直接找過來了,出了什麼事?”
尚振雲冇有回答,腳步放輕來到客廳,側向臥室看去。
中年男子見狀,低聲說道:“孩子睡了,我太太還醒著!”
“那去書房談!”尚振雲點頭說道。
男子點頭答應,來到臥室門口,輕輕推開門,對裡麵低聲安了妻子一句,便隨著尚振雲進書房,隨手把房門關。
尚振雲徑直來到座位上,一屁坐下來,看著中年男子,等著他坐穩,沉默了片刻,纔開口說道:“有非常重要的任務,必須要喚醒你。”
中年男子怔了怔,他和尚振雲隻見過兩次麵,那還是尚振雲剛剛就任南京站站長,接手自己的領導工作的時候,不過當初接頭的方式絕不是這樣直接,都是提前發出聯絡信號,然後在事先約定的地點見麵。
可是現在尚振雲違反了報紀律,深夜直接上門和他見麵,這已經是極不正常的舉,他已經猜想到,一定發生了非常急的事,現在聽到尚振雲這麼說,也冇有表現的意外,點了點頭,鎮定地說道:“明白了,你佈置任務吧!”
這名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南京站的資深報員“獵人”,也是尚振雲單線領導的報員,他的掩飾份,就是日本駐南京總領事館的文員詹元良,在南京站,隻有尚振雲知道他的掩飾份。
“你應該知道,日本使節團來到南京的事吧?”尚振雲問道。
原來是這件事,詹元良心中一,點頭回答道:“知道,今天晚上剛剛從上海趕來的,兩個小時前,我還在領事館看到了他們,是以外務省次長清水英壽為首的使節團,幾位主要員,都是貴族院的議員,還有一位就是藤原會社的會長藤原智仁,都是份顯赫的日本高層人員,南京所有的頭麪人都去迎接,搞得靜非常大!”
“你的任務,就是刺殺這些主要員!”
“什麼?”詹元良忍不住撥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