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潛力耗盡?
天還矇矇亮。
已經是五六月的天氣,建平這邊地區白天氣溫不低,但早晚還是有些涼意。
建平校場上,此時一個背心短的人影卻是全如同水裡撈出來一樣,正在繞圈跑步。
鄭威到場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正在跑圈的人影,從他已經的汗水,鄭威大概可以估著已經有經過多大的訓練量。
不說這些還在校訓練的學員,就是他這樣離開院一年多的畢業生,想要出這汗起碼也得上了一定強度的訓練才能得出來。
“威哥,麻煩你來得這麼早。”蘇祖呼哧呼哧地著氣,跑到了鄭威麵前。
鄭威皺著眉頭打量了蘇祖一眼,隨手扔了一瓶淡鹽水給他,“你這練得有點狠啊,能抗得住嘛。”
“還行吧。”蘇祖接連了幾口氣,平復了下呼吸,小口小口地喝著淡鹽水。
“我覺得你還是悠著點,練這麼狠,萬一傷病了就麻煩了。”
“沒事,這個我還能承得住。”蘇祖不在意地說道。
鄭威搖了搖頭,“你扛得住,但是你的文化績也要注意,科任老師已經有說你上課現在也是呼呼大睡,不聽課了。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最好要報名一個大學上上,運員是青春飯,也得為長久計。”
“嗯,謝謝威哥了,我會注意的。”蘇祖點點頭,從邀請賽回來後,他給自己的訓練加量,高強度的運造的疲勞,使得他在文化課基本和以前看到的那些校生一個模樣,上午三四節課,基本都是趴在桌上睡覺。
“對了,威哥,莊教練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就這一兩天吧,省裡組織的這次教練員培訓會點了他的名,老謝那邊也希莊教練能夠提一級,能夠到一級教練員的話,也有利於我們校形象。”
“說起來,莊教練能夠去這次培訓,跟你也有一定的關係,你在邀請賽表現不俗,聽說莊教練做運員時候的恩師,很希他分一下青年運員訓練的經驗。”
“嗯?”蘇祖這個倒沒想到,“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鄭威點頭道:“你想想你進校纔多久,去年12月來的,到今年4月份參加比賽,中間還有春節,滿打滿算,其實也就4個月的時間。這4個月裡你百米績提升了多,差不多1秒了吧。雖然說主要還是你個人天賦好,但也不能磨滅我們教練組的功勞嘛。”說到後邊,鄭威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青年運員訓練一直是一個大的課題,以我們短跑為例,一個運能力不錯的年,如果有好的教練指點訓練,半年一年時間,從14秒13秒,提升到12秒以都是能做到的。但再想從12秒往11秒提升,短期就很看運員的天賦了。”
“反正就是11秒開始,就開始卡了,莊教練和我聊過,一級運員是分水嶺。”
“嗯,你說的沒錯。現在看你這狀態,我們也擔心,你這幾個月績長太快,就怕你上限來得太早,再要從一級往國家健將級提升就難了。”
蘇祖知道鄭威說的這些都是正常的況,他雖然明白自己的況,暫時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但其他人不相信。這種時候,你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不斷的提升績,用事實說話。
“來吧,威哥,準備開始了。”
蘇祖將手裡的淡鹽水放在一旁,經過剛才聊天的休息,力已經恢復了不,準備開始下階段的訓練。
“真是欠你的了,這一大清早的。”鄭威搖了搖頭,陪蘇祖走到起跑線前。
“能者多勞嘛。”蘇祖笑著道,這沖邀請賽回來之後,他就死纏爛打的拉著鄭威陪他來練起跑。其實之前兩人在蘇祖訓練完加練就有練過這個,不過拿個時候主要是在起跑的作和發力要點上。但是這次邀請賽讓蘇祖意識到,他和真正優秀的短跑運員在起跑反應的差距。
他現在相對的優勢就是步頻快,能夠更快地完加速,但如果在起跑反應時間上落後的話,這一點優勢很容易被人抵消。
所以要加強起跑的反應時間,頂尖的起跑選手的反應時間都在0.2秒以,普通人沒有經過專業訓練,0.5秒甚至1秒的反應時間都不稀奇。
上次邀請賽後,蘇祖也讓教練莊韜去檢視了他的起跑反應時間,畢竟邀請賽有著全套的電子測試計時裝置。結果發現他的起跑反應時間都在0.3-0.4之間,比起普通人是不差了,但作為一個專業的百米短跑選手,這一點簡直沒法容忍。
……
“我不同意!”
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在榕海省工大隊的田徑訓練場響起。
莊韜滿臉怒地著麵前這個瘦瘦小小,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要不顧忌著曾老師年事已高站在邊,他早手上去狠狠地扇他一掌。
“曾教練,您是前輩,我是尊重您。但是你們把省工隊當什麼了,隨隨便便就說要加人進來,我還怎麼工作。你們要知道,我的訓練計劃是安排好的,不是臨時誰想來就能來的。我想問,你們這樣做符合規定嗎?我不能同意你們要讓你們的這名選手加我們工大隊短跑隊。”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看著瘦小,但說起話來聲音洪亮,氣勢十足。
“姓沈的,你說誰不符合規定了。榕海省育工作大隊有為國家培養輸送高水平運人才的責任和義務,這在大門口的橫幅掛著呢。我們推薦人加怎麼就不符合規定政策了,你倒是說個明白。”莊韜圓瞪著雙眼,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上任不久的省隊短跑專案的主教練,厲聲喝問。
“小莊!”站在一旁的曾惠珍皺了皺眉頭,手拉住了昔日的弟子。
在省工隊工作多年,瞭解的比別人多得多。這位省隊短跑隊主教練沈國營雖然上任不久,但卻是省育局領導花了大代價從國外請回來執教的。對方畢業於國著名的育大學春田學院,先後在亞利桑那、華盛頓和明尼蘇達等地大學執教過,有著富的海外執教經驗。
可以說,即便是國字頭的幾個教練在執教經驗和培養人才上,也不見得比這位沈國營教練優秀到哪裡去。如非必要,曾惠珍這位在育係統工作半輩子的老人也不想和對方起沖突。
莊韜被曾惠珍拉了一下,冷哼一聲,轉過頭退到了一邊。
他雖然被這位喝洋墨水回來的沈教練開口一套訓練計劃,閉口不合規矩給氣得夠嗆,但他終究是過了那個沖之下會手的年紀。
而會被這位沈教練給氣這樣,事還要從昨天說起。
這次省裡田徑協會在兩岸三地邀請賽結束後,組織了一場榕海省田徑高水平教練員工作總結會,他應邀出席發言了關於培養青年運員的若乾意見,結果當場就被這位留洋歸來的沈教練給批得慘不忍睹。
兩人當場就差點吵了起來,好在當時出席會議的田協領導在,莊韜也自知在專業素養上和對方不是一個層次,隻能悻悻地坐下,聽對方論述國外的各種“先進經驗”。
如果僅僅是這樣,莊韜自認雖然氣不過,但也不是心狹窄之人。事就在於今天,他的恩師,在看過他提的蘇祖個人資料後,覺得很有潛力,值得到省隊來進一步培養發展。
結果就是現在,他和曾惠珍兩人來到省一隊,提出給蘇祖一次試訓邀請,而這位田徑隊的主教練沈國營,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張口閉口,不是訓練計劃已經排滿,就是人員超額不接新人。
他莊韜是有私心希自己培養的隊員能夠有所就,他跟著沾打出名氣,可哪個教練不是這名想的,他同樣也是一心為了給省裡給國家培養輸送優秀人才。
“沈教練,我毫不懷疑你是一位優秀的教練。”曾惠珍語氣平和,毫沒有咄咄人的鋒芒,“我向你推薦這位運員不是因為我個人好惡,也不是因為這位莊教練曾經是我帶過的隊員,而是我在看了對方在詳細資料和前些日子省裡的青年田徑邀請賽中的表現,以我從事育培訓三十多年的經驗,這是個很有潛力的選手,值得我們進我們省隊更進一步培養。”
曾惠珍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一位大半輩子都貢獻給了育事業的育人,談起這方麵問題來的時候,自然有著強烈的自信和氣度。
“沒錯,是這樣。”莊韜忿忿不平地開口,“沈教練,你要是因為說我們兩人在上次會議裡的口角之爭,我可以向你道歉,但你不能因為個人的因素,而耽誤了一位優秀運員的未來。”
“曾教練,您提供的個人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沈國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稍微遲疑了一下,“我個人的意見還是不適合,這樣的選手我曾經見過,但最後就都有限。”
沈國營說著又朝莊韜點了下頭,“我個人對於莊教練在培訓理念上有差異,但我本同樣很敬佩你們為育培訓做的各種探索工作,我不同意他進省隊,也不是我們個人的因素,而是從實際的角度出發。”
“沈教練,我想請問,你是從哪些角度認為這位選手不適合的?你連人都沒見過,為什麼一次試訓的機會都不提供?”莊韜明白對方工作方式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他就真的認同。
“大資料的分析。”沈國營慢慢地說道,“我在春天學院曾做過一次資料調研,統計了全超過一萬名田徑運員在他們小學、中學和年以後的績,其中一項很重要的資料顯示,這些運員在十五週歲前運能力最突出的一部分,他們年以後在各自專項領域取得的績,遠遠達不到人們預期的那個高度。”
“這裡麵的運生理學我相信兩位其實也有所瞭解,太早進行大強度訓練,能夠讓一部分運員進狀態,超出同齡人。但一旦進年階段,由於過早的,他們的績反而沒有大的提升。這還是很多都是育天賦非常好,普遍生長發育比黃種人要早得多的黑人和白人選手。”
“你們二位提供的這名選手,15周歲開始專業訓練,按理是不存在這種問題,但他最近的幾個月績提升太異常了,遠遠超過了平均水平。這不是好的現象。按資料顯示,在2001年進校前,這位選手的績手記11秒8,而到了上次的邀請賽,他的短跑績達到了電計10秒95的水準,這個度,差不多就是一秒的時間。想要在四個月時間裡,短跑速度裡提升1秒時間不難,但如果是黃種人想從12秒提升到11秒,而且還是在15周歲這個階段,這個提升就不是好事了。這代表這這位選手正在進快速發育的階段,而這個階段是不應該進行高強度訓練的。”沈國營長篇大論地敘述著自己的理論,頓了頓接著說道。
“按我估計,他的長水平,我估計最多跑到10秒6、10秒7的績,想上健將級也難,再往後,也沒什麼潛力可挖掘。我要的是有長潛力的選手,而不是這種潛力快耗盡的,我這麼說不知道你們二位是否能理解。”
聽到這裡莊韜和曾惠珍都明白了,這位沈教練或許在國外待久了,無論是運員的訓練還是選材,都有著他自己的一套理念,雖然兩人都認為他的說法太牽強,好的育苗子當然是從小培養,要說起黑人白人運員不也是從小開始接收訓練,但也不能說對方是錯的。
今年參加NBA選秀的那位大個子籃球運員,之前也曾聽說,在他最開始訓練階段,教練一直是不允許他進行大強度訓練,其中一個重要因素就是不能影響他長高。
運員天賦上限是一直存在的,早期曾培訓的很多在小學就能夠達到二級、一級運員水平的選手不是沒有,但基本也就那樣,太早進的早階段,造後續沒有更多潛力可挖掘。
“不過,既然你們二位的推薦,我願意見一下這位選手,親自測試下,但我不保證能留他下來試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