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悠嗷嗷著腳痛, 兩個長輩也亦是無奈地搖頭。
說丹鼎宗一輩不如一輩那肯定不對,畢竟這一輩可是出了不驚才絕豔的丹修,但要說像樣……從曲清妙到這三個小的, 行事都有點不正常!
馬長老忍了忍, 倒是沒有讓俞悠痛上加痛。
他嚴肅道:“一旦用靈力煉化你上的靈毒, 那些被制下去的靈毒定會再次發作, 也就是說只能讓別人替你煉化, 這是命攸關的大事,你在那兒嬉皮笑臉!”
雖然俞悠說得很輕鬆,但是其實也沒那麼想啓南風家的高級棺材。
嘿笑一聲, 聲音自信:“我對您二位充滿了信心!”
聽到這裡,上首的掌門一擡眼皮, 施施然提醒:“有信心也沒用, 我們倆人雖然靈力勝過你, 但是卻並不擅你們禿門醫館的靈力療傷法,更不知曉如何避開靈力撞將靈力送你。”
俞悠一愣:“所以……”
“所以你以爲他們倆爲什麼會被帶進來?”馬長老視線斜斜瞟在啓南風和蘇意致上。
這禿二師和禿三師的名聲雖不如禿大師的響, 但那也是聲名赫赫的禿門醫館的主人之一,而且他倆早在多年前就和俞悠玩起了靈力牽引這種事,想來彼此間的靈力也不會排斥,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原以爲那兩個人會張惶恐一陣,結果他倆在短暫的懵過後, 極其默契地齊齊擡頭, 瞧著比田裡的大白鵝還驕傲。
啓南風了頭髮, 惆悵地嘆息:“怎麼辦, 爲天才丹修就是註定是勞累命啊。”
蘇意致面紅, 學著丹鼎宗掌門的樣子整理袍,小聲嘀咕:“太強了, 我這麼好的苗子,難怪那三個老頭託我爹孃給我送了那麼多的禮來……”
在邊上看著他倆翹尾嘚瑟的俞悠突然抓住重點:“哪三個老頭?”
啓南風:“什麼禮?爲什麼不分給我們?”
馬長老和掌門幽幽地瞅了蘇意致一眼,後者張口就來:“這不是……害,快中秋了,就老家的親戚送了兩盒月餅,味道還不如黃鶴樓的呢,我就沒分給你們。”
然而兩個老頭明顯不是盾修那樣的智商,他們心中門兒清,那看臥底的眼神看得蘇意致頭皮發麻。
爲表忠心,他舉手發誓:“我保證,就算以後出師回到蘇家了,也是咱們丹鼎宗的魂,我想辦法把懸壺派的絕學全過來——”
“再把咱們丹鼎宗的過去?”馬長老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滾滾滾,你們仨人裡面有兩個大臥底,都趕走遠點,省得老子忍不住踹你們!”
啓南風連忙回頭表忠心:“長老您看看我啊,我乃桐花郡本地人士,我們家又一直跟丹鼎宗匪淺,正苗紅一看就不是臥底,我纔是丹鼎宗未來的支柱!”
他又趕補上一句:“所以您昨天說的剛弄到手的那丹爐給我用吧?”
馬長老這回不忍了,照著三人組連踹了三腳,把他們全攆出殿。
“老子看你就像是潛伏到咱們丹鼎宗方便賣棺材的臥底,跟那倆一起滾出去!”
被踹出去後,俞悠才後知後覺往那浮空島一指震驚:“這是我的島!你倆被踹出來就算了,憑啥攆我?”
三人組只能老實地蹲在浮空島前面,過了會兒,笑呵呵的掌門和鐵青著臉的馬長老果然把他們又放回去了。
兩個老頭也沒走,而是就在浮空島上的煉丹房爲俞悠煉製療傷的靈丹,順便爲三人組護法。
更重要的是,即便是他們也很好奇禿門三驕到底是如何替人療傷的。
被掌門和馬長老盯著,要換旁人肯定張得束手束腳。
然而三人組最大的優點就是臉皮厚。
所以當俞悠嘀咕著殿中的椅子坐著有點不舒服時,啓南風從芥子囊中了一張塌出來,然後他們仨便舒舒服服地以鹹魚姿勢並排靠在塌上了。
馬長老想罵,被掌門的一個眼神勸阻了。
因爲他們兩人都察覺到看似懶散的三人其實已然定,這是在開始給俞悠煉化靈毒了。
啓南風的木系靈力本就最爲溫和,而蘇意致的兩系靈力更與俞悠的一模一樣,加上三人組早習慣了彼此的氣息,所以當靈力侵時,俞悠靈力並沒有排斥的意向,而是悄無聲息地牽引著它們去尋找靈毒的位置。
一開始,俞悠還想嘗試著自己煉化殘餘的靈毒。
然而真正實施時,那靈毒便好似終於發的沉睡火山一般,瞬間迸發出驚人的能量。
俞悠腦子一懵,方纔還運轉順暢的靈力瞬間變得滯緩,而眼前的畫面和聲音也越來越模糊,整個人好似墜一片混沌無的深淵之中,五都開始消失。
啓南風和蘇意致睜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掌門低促地提醒:“抓時間!”
他們兩人不再猶豫,穩了穩心神後摒棄一切雜念,配合在一起緩緩地催起靈力,開始煉化起了距離最近的那一靈毒。
這靈毒幾近六品,即便是啓南風和蘇意致擁有驚人的默契,段時間也無法煉化完。
好在他們要對付的只是眼前的那一小。
時間無聲無息地流逝,殿外秋風卷得黃葉散落,殿卻是寂然無聲。
發覺那兩年的氣息越來越不穩後,掌門和馬長老一人扶住一個,往他們口中塞回靈丹。
啓南風和蘇意致同時收回靈力,兩人的臉上皆是冷汗涔涔,面亦蒼白如紙。
“沒事,我們只是靈力消耗得太過了。”啓南風聲音沙啞地讓兩位長輩安心。
蘇意致努力偏過頭去看邊上的人:“看看小魚,制的靈毒又起來了……”
掌門看向已經陷昏死狀態的俞悠,果不其然,上的氣息極其不穩,看樣子怕是又毒發了。
馬長老又以極快的作往口中塞一粒制靈毒的丹藥,四人也顧不上說煉化的結果了,都張地盯著中間的俞悠瞧。
良久之後,俞悠上的氣息平穩下來。
掌門神微鬆,“可以了,靈毒又被下去了。”
“老牛和老茍他們雖然打架不行,但是配的丹方還不錯。”馬長老莫名唸叨了一句,也聽不出是好話還是壞話。
這時兩個年也從靈力耗盡的虛弱中恢復起來了,於是兩個老頭不客氣地抓著他們二人追問。
“怎麼樣了?能煉化靈毒嗎?”
他們倒也沒有問靈毒煉化完了沒,畢竟俞悠這毒發的倒黴模樣也不像是解了毒。
啓南風如實道:“能倒是能,就是我倆修爲不太夠,得分好幾次慢慢地煉。”
馬長老馬上出放鬆的笑,掌門倒是又多問了一句:“約莫還要多次?”
蘇意致對數字更敏,他估算了一下,篤定道:“不多,也就十次左右吧。”
“……”馬長老同地看向俞悠,也就是說還得至十次靈毒發作的折磨,連續在瀕死線上蹦躂十回。
但凡哪次蹦歪了,人就要沒了。
掌門思忖道:“不是說已能在兩族之間隨意切換了嗎?下一次便讓試著變回妖族再療傷吧,畢竟天狼一族的原形要比人形更爲強大,過去的把握也大些。”
俞悠還要再躺一陣子才能醒,於是兩個老頭把療傷藥留給兩個年,又叮囑他們好生看護著俞悠後,便各自離去了。
啓南風和蘇意致閒得無聊,便開始鹹魚躺著開始替俞悠規劃起了這座新浮空島該如何佈置。
等俞悠睜眼的時候,就聽到耳邊的兩人正在語氣激地爭論,大殿外的空地上到底該種泡桐樹還是梧桐樹。
俞悠面無表地爬起來,果斷地給出答案:“都墾平了挖藥田,種藥材!”
“……”
“……”
那邊兩人停止了爭論,臉上帶笑地興衝過來:“覺咋樣?”
“還行。”俞悠了一下,如實道:“好像靈毒是了一點,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也就是累得我幾乎道心不穩而已,只要你過兩年回去看外公的時候把我捎上,再帶我去寶庫逛一圈就又穩下來了。”蘇意致嘿笑著搭上俞悠的肩,順便把手上的點心分給。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先前好像答應了要每年回去一次看大狼來著。”俞悠表有點尷尬。
先前答應了要在第二年就回妖都看外公的。
結果回到四境都好兩年了,各個事頻發,至今不曾回去,估計給妖皇的糖丸早被他吃乾淨了。
俞悠一想起這茬就想趕爬起來去找烏未央幫著捎點糖回妖都,然而邊的兩人卻把了下去。
“別找了,烏前輩早在好幾天前就押著崔能兒的回妖族去了。”啓南風長長嘆了口氣,神複雜道:“那時候你在關押俞不滅的殿中,不知什麼時候纔出來,就先走了。”
俞悠一愣:“?”
“不是烏前輩殺的。”蘇意致連忙解釋道:“是自絕氣機而死,雅逸推測說應當是想保留最後的面,但是烏前輩要把和俞不滅的帶回去祭。”
烏未央會這樣做再正常不過,甚至若非是俞悠打算親自手,這位大妖定會選擇把那對男帶回妖都城牆上掛著活剮。
俞悠沒有多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殿外蕭瑟的落葉。
兩個年也差不多明白在想什麼,於是主替說著外面的況。
“眼下四境傳遍了俞不滅的所作所爲,他的死訊傳出去後,倒也沒人多說什麼,畢竟早在他跪在山門前時就只剩一口氣了,大家都知道他活不了幾天,所以也都離開桐花郡了。”
蘇意致關注的明顯是另外一些事了,他接過啓南風的話頭繼續道:“我聽說俞不滅的道們全都跟他撇清關係了,有些是爲了自保,但是更多的是恨上了俞不滅。你還記得當年你去幫著看過病的兒嗎?原來當初之所以重新跟俞不滅在一起,就是因爲家人被異弄死了大半,俞不滅出手救了的家族,二人這才又重逢在一起,還生了個兒子。”
他又湊過來了一些,語速飛快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以後再有什麼爲父報仇的戲碼,據說知道是俞不滅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後恨慘了俞不滅,帶著兒子回到故土改自己的姓了。”
俞悠覺自己就像是在聽一出話本,腦子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你哪兒聽說的?”
“我每晚都跟我娘傳訊聊天,跟我講的。”
眼看著蘇意致又要繼續講述下一位龍傲天夫人的恨仇故事時,啓南風一把將蘇意致的捂住不讓他繼續說。
他將話題扳回正常:“雲華劍派眼下的境是有點尷尬,好在有百里前輩在,再加上掌劍真人當初是將位置傳給了紫雲峰主,所以倒也沒人多詬病什麼。只是不滅峰也不再存在了。”
提到不滅峰時,啓南風悄無聲息地觀察了俞悠的神,確定後者沒什麼波後,又繼續道:“不滅峰的弟子們都散了,至於姜淵,據說他去找了俞長安——”
兩個丹修都齊齊地看了一眼俞悠,後者依然靜坐著沒有什麼波。
於是他們才放心說下去。
“他們兩人了散修,據說眼下正在萬古之森斬殺異,看樣子並沒有要回雲華劍派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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