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慶知是神行組的組長。
五行宗弟子平時都是單獨行事。
因爲修煉的都是遁,所以幾乎都喜歡於暗觀察。
明明盯著對方看,對方卻看不到自己,就好像自己站在影裡,被影保護著,可以盡的觀察對方的生活,窺對方的世界。
這種優越很讓人著迷。
利用遁,可以打探。
所以五行宗的消息是極靈通的,太多旁人不可能打探得到的消息。
利用遁,也能輕易得到錢財。
所以五行宗弟子從不缺錢,隨便找一個山寨,找到窩藏的贓贓款,輕而易舉。
利用遁,也能學武功。
雖說法不傳六耳。
可他們防不勝防,只要被他們盯上,就很難逃得出他們的耳目。
利用遁,他們還能輕易的刺殺。
對手總有鬆懈下來的時候,或者進廁所方便時,或者在牀上時,或者酒足飯飽時。
這個時候忽然出手,一擊致命。
做這些事的時候,獨自一人更加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有人在一旁便失了太多的趣味。
徐慶知的天賦極高。
別人練遁,五門之中只能選取一門,付出驚人的辛苦纔能有所就。
因爲遁太過艱深。
可他修煉起來卻輕鬆自在,五行宗的弟子們都說他一定是前世就學過遁,纔會一練就。
別人練一門遁多年,頂多在兩層徘徊。
他卻把土遁木遁水遁三門都練到了第三層。
五行遁最高境界是五層,第五層是傳說中的境界,至今無人練。
他在五行宗順風順水,前途遠大,未來即使不是宗主,也能爲長老。
這一次行至關重要,所以他親自出馬,組神行組,親自主持這一次的行。
五個小組的任務是找到明月庵,並引明月庵高手前來。
如果是尋常的高手,那便殺掉,從而引來頂尖的高手。
這個任務非徐慶知不可。
五行宗弟子修爲普遍不高,是因爲把所有時間都耗費在修煉遁上。
明明能得高明的武學,卻偏偏沒時間修煉。
比起其他武學,遁更讓人著迷,更不自的想要練得更高。
只要遁深,別人看都看不到自己,更別說打到,何必還要浪費時間練別宗武功?
一遁天下無。
徐慶知不同,即使同練了三門遁,也沒費多大功夫,仍有餘力修煉窺到的武學。
別的五行宗弟子多是地元境界,他卻是天元境界。
而且他修煉多門法,實力更是驚人,再加上遁,同等境界幾乎未遇敵手。
可惜這一次上了寧真真與蓮雪,本沒給他施展遁的機會。
寧真真一應到他的殺意,瞬間全力以赴殺了他。
在臨死之際,徐慶知充滿了不甘與懊惱。
明月庵竟然這麼強?
如果知道這麼強,也不會接下這份差使。
原本還想著賣力一些,從而討好神劍峰,能賜下頂尖的絕學。
五行宗弟子們窺得來的武學妙是妙,可他練了之後發現,練到天元境界已經是極限。
神劍峰的武學才真正奇奧,纔有希練到神元境界。
可惜神劍峰武學看了也沒用,神劍峰築基之法不是通過口耳相傳的。
沒有築基之法,即使練了後面的劍法,也是華而不實,與真正的神劍峰弟子施展起來,威力天差地別。
可惜……
他帶著不甘與懊惱陷了黑暗。
——
法空在一剎那經歷了徐慶知順風順水的一生。
徐慶知這一生只經歷一次重大挫折,便是這一次。
他從徐慶知記憶裡知道了神劍峰的計劃,臉大變,忙招呼兩撤退。
白影閃了閃,兩倏然來到他近前。
法空臉難看,忙道:“快走!”
他說著轉便跑。
臨走之際,瞥一眼在古樹上一不的李坤,平靜的點點頭:“李施主,後會有期。”
有玉佛在手,不怕李坤逃出手掌心。
兩雖不解,但於對他的相信,毫不猶豫的跟著他轉便跑。
李坤眨了眨眼,莫名其妙。
先前氣勢洶洶的,好像要把所有五行宗高手都連拔除一樣,現在倉皇如喪家之犬。
到底怎麼回事?
“到底怎麼回事?”寧真真一邊施展輕功跟上法空,一邊低聲問道。
“神行組的任務是定位,出明月庵頂尖高手,然後發訊號召來奔雷神劍。”法空將輕功催到極致,往明月庵而去:“奔雷神劍的特點可知道?”
兩搖頭。
兩知道神劍峰,也知道神劍峰的八劍,但也僅知道名字而已。
近二十年來,大永武林高手來闖大雪山的往往都是些小門小宗,神劍峰這般頂尖宗門弟子很。
法空從徐慶知三人的記憶知道原因。
大永皇帝與大乾皇帝年紀相差彷彿,年輕時爭鋒,年老的時候,都陷皇子奪嫡的境況。
大永八位皇子奪嫡,龍爭虎鬥之下,國諸勢力都在耗,無暇顧及他事。
去年奪嫡大戲終於落幕,新皇繼位,大永現在的局勢還未完全平定,各方勢力仍暗流洶涌。
兩不知道神劍峰也是理所當然。
而且整個大乾,知道神劍峰虛實的也寥寥無幾。
即使大雪山宗,跟神劍峰打過的道也不多。
神劍峰地位超然,對於大永朝廷的命令不怎麼遵從。
整個神劍峰都瀰漫著自由與散漫,峰規寬疏。
弟子們五花八門幹什麼的都有,很有規規矩矩埋頭苦修的。
多數都是做些別的,如經商,如當,如種地,如開鏢局,各行各業都有。
練武是閒暇之餘纔會做的事。
他們沒興趣闖大雪山。
大雪山宗知道神劍峰的很多,畢竟是大永最頂尖的宗門之一。
可知道虛實的很,明月庵也是一樣。
法空道:“劍出如奔雷。”
“劍快?”
“劍而行,迅如奔雷。”法空搖搖頭:“快得不可思議,他很快就會趕過來。”
“那正好啊。”寧真真道:“正愁找不到他們吶。”
法空搖頭:“這奔雷神劍是二品神元境高手,藉助奔雷神劍,可以發出超越神元境的劍氣,你們擋不住。”
“一品?”
“差不多吧。”
“……確實得小心。”
法空問:“庵的一品高手回來了吧?”
“還沒有。”蓮雪輕輕搖頭。
一品高手不是想召能召回來的,明月庵一旦有大難,一品高手們自有應,自己趕回來,否則,們不會回來。
法空道:“那就得人海戰了,得快召集高手,他馬上便要過來了!”
“我們直接鑽回庵裡,看他敢不敢闖!”寧真真輕笑一聲。
法空臉微變:“來了!”
天空一道藍直貫天空,彷彿流星拖著尾從天空劃過,直直來。
一道紅從寧真真羅袖鑽出,沖天而起,在兩百米“砰”一下炸開,紅迅速凝一夕,紅彤彤如火球。
藍速度奇快,先前還在百米之外,下一刻到了眼前,快得不可思議。
法空左手結印,輕喝:“定!”
定咒一出,藍忽然一緩,空中現出一箇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穿藍衫,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雙手高舉於頭頂,握一柄長劍。
泛著瑩瑩藍的長劍偶爾閃一下銀,好像雷電蘊於其中。
長劍正拖著他在空中飛行。
法空再次輕喝:“定!”
中年男子與長劍的速度更慢。
“定!”
中年男子與長劍的速度更慢一分。
即使中了三道定咒,他與長劍仍舊在空中飛行,朝著法空三人來,目如電甚至蓋過劍,讓人不敢直視。
“嗡……”
中年男子忽然一振劍,劍閃了閃,發出千百隻蜂同時飛舞的聲音。
他緩慢下來的速度驟然提升,倏的到了近前。
他原本是盯著寧真真與蓮雪,一個穿雪白羅衫,一個穿雪白緇,一看便知是明月庵弟子。
了三次定咒之後,目落到了法空上,眼中殺意瀰漫。
“哼!”喝聲中,寧真真與蓮雪同時踏上兩步,擋在法空跟前,白生生的玉掌輕輕拍出。
作輕,曼妙,毫無殺意。
藍盈盈的劍陡然大亮。
中年男子速度再快一分,幻爲一片藍籠罩寧真真、蓮雪與法空。
“叮叮叮叮……”
寧真真與蓮雪玉掌輕曼妙,卻準的擋在劍前,在即將拍中長劍時,忽然由拍改爲拂,如掃琴絃。
蔥白似的玉指與藍瑩瑩長劍擊,發出一連串的金鐵鳴聲。
法空腳下倒踩七星,瞬間出現在十幾步外的一棵古樹後,左手結印,輕喝一聲:“定!”
他已經認出這便是奔雷神劍顧心絃。
顧心絃在神劍峰裡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劍而來,迅如奔雷,殺完人之後,劍而去,瞬間杳杳。
看來這一次神劍峰是了真怒,出這般頂尖高手。
一品高手不會做這種事,非關乎宗門存亡,斷難請出一品高手的。
顧心絃雖是二品,可配合奔雷神劍,可發揮出一品的實力來。
再加上奔雷神劍的特,恐怕真沒人能留得住他,來去自如,殺伐由心。
“嗡……”顧心絃忽然一振劍,藍大漲中,破掉定咒,同時卸去了兩的指力,電掣般向古樹。
“砰!”古鬆被劍穿,碎木屑炸得紛紛揚揚,劍毫不阻礙的向法空。
法空左掌結印,右掌拍出,金在右掌心流轉,正是大金剛掌。
寧真真形驟然加速,玉掌瞬間變得近乎明,追上顧心絃,拍向其掌心,要圍魏救趙解救法空。
數道白影如白雲般冉冉而來,是明月庵的高手到了。
“寧師侄!”
“蓮雪師妹!”
喝聲中,六位貌中年尼出現在蓮雪邊,同時撲向顧心絃。
“嗤!”長劍貫穿法空右掌。
顧心絃冷笑著旋手腕,要把法空的手掌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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