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倏然一陣安靜,柳大河和柳二河皆是張大了,不可置信的著崔氏。
“娘……你說分家?”柳二河嚥了口唾沫,定定著崔氏。分家可是崔氏一直牴的事,怎麼能答應下來?
崔氏臉黑沉,冷冷道:“你們這樣鬨騰,我不同意能行嗎?我要是不同意,你那寶貝疙瘩兒還不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一刀子抹死我。”
柳二河心一沉,麵上一陣尷尬,狠狠瞪了柳素娥一眼:“就是個不知深淺的丫頭,娘彆和一般見識。娘要是不想分,咱就不分。”
柳素娥撇了撇,並不頂。
反正崔氏分家的話都說出口了,這樣好麵子的人,應該不會收回去。
果然,崔氏搖著頭道:“罷了罷了,話都說出口了,我還能收回來?這個家……還是分了吧!”
柳素娥心登時一陣輕鬆,不管分家能分多東西,至以後二房經濟可以獨立了,自己的事能自己做主,做什麼事都不必束手束腳。
胡氏翕合,似是有話要說。可現在哪裡還有發言權,掙紮了半響,隻能垂頭喪氣的不說話。
“今兒個時間也不夠,分家的事,從明天開始辦吧!”崔氏冷著臉歎了口氣,擺手道:“行了,都散了吧!”崔氏正要起,似乎又想起什麼來,叮囑道:“翠姑的事就咱們一家人知道就好,至於老大媳婦……往後你要是再犯這樣的錯,咱家就真不能留你了。”
胡氏計冇能得逞,反而還促了分家的事。現在真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抓心撓肺的難。
“好了,都各乾個的去吧!”崔氏拉過柳輝的手,心疼道:“走,給你上藥去。”
柳素娥聳了聳肩,想著明天要分家,崔氏肯定會偏袒大房。自己的爹孃辛苦半輩子,最後卻落個一無所有,柳素娥想想就有些心裡不平衡。
“。”柳素娥笑瞇瞇的喊住了崔氏:“,明兒要分家,你找誰當見證人啊?”
村裡人分家,家家戶戶都有見證人。這見證人的作用可大可小,大的時候,完全可以幫著分的的一方說句公道話。料定明天二房肯定會吃虧,柳素娥隻能先往見證人上下手。
崔氏氣的牙,這個柳素娥,什麼都能想到。
“是啊娘!這分家都要請個見證人,咱家總不能例外吧!”張氏跟在崔氏後,雖然並不在乎分得多,但是最起碼也得求個公平。給大房五分,要是隻給他們一分,也是不願意的。
“蘭花,你乾啥。”柳二河見崔氏臉不好,忙上前嗬斥張氏。張氏瞥了他一眼,並不理睬,依舊直了腰板子道:“我這也是為了咱家好,要是不請中間人,誰知道咱家分家了?誰知道咱家分的公平不公平?回頭傳出孃的不好,娘臉上也下不去。”
“行了,咋那麼多廢話?”崔氏不耐的打斷了張氏的話,氣呼呼道:“不就是箇中間人嗎,吵吵啥?”目微,對著柳大河道:“老大,等會子你去找你大舅,就說明天讓他來主持分家。”
崔氏的大哥崔景財,是個屠戶,年輕時候喜歡打獵。有一次雨後上山打獵,追趕一隻野兔,結果腳下,從山上進了山穀,最後被胡氏的父親胡奎所救,兩人也因此剁|頭做了拜把子兄弟。
崔氏請崔景財來,分明就是有意偏袒胡氏,讓大房占便宜的意思。
柳素娥心中明鏡兒似的,不聲,抱起翠姑笑瞇瞇道:“,我聽娘說大舅爺近來不好,腳也不利索,不如讓二舅爺也一併前來吧!回去的時候也有個伴。”
崔氏還有個哥哥崔景文,脾氣秉都極好,素日裡對柳二河也很好。若是請了他來,必定能給柳二河多爭取點財。
崔氏不語,撇了柳素娥一眼,半響才道:“你二舅爺隻怕冇那閒工夫,他地上還有好多活呢!”
“冇事,讓子幫著二舅爺他們去乾活,讓二舅爺過來分家。”柳素娥衝柳了眼。
柳會意,揚眉道:“我等會子就去幫著二舅爺乾活,把二舅爺給換回來。”
崔氏氣的直咬牙,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隻能虎著臉道:“隨你便,家都分了,還在乎中間人?”
柳二河瞪一眼柳素娥,柳素娥隻裝冇看見。
雖然不在乎能分多東西,可這個家一直是柳二河和張氏撐著,就是不想看他們吃虧。
送走了崔氏一行人,張氏臉上這纔多了幾分笑容:“孩子爹,聽見了吧!明兒就能分家了……”
柳二河臉上毫看不出喜悅,反而心事重重:“素娥,你跟我來一下。”
柳素娥知道柳二河這是要找談談,讓明天分家的時候閉,不要說話。
將翠姑給了張氏,張氏拉了的手,叮囑道:“你爹說啥話都彆往心裡去啊!”
柳素娥點了點頭,在柳月娥他們擔憂的目中一路去了後院。
柳二河停在豬圈門口,豬圈雖然張氏每天都出糞,可還是臭烘烘的,還有蒼蠅飛來飛去。偶爾撞在臉上,柳素娥立馬抬胳膊掃一下。
柳二河蹙著眉頭,對著柳素娥歎氣道:“素娥啊!你這是咋回事?都是一家人,你咋就對你這樣呢?”
柳素娥扶額,覺得並冇有對崔氏做什麼,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罷了!
可能柳二河太依賴崔氏,此刻柳素娥的做法,讓他到不適,覺得自己的母親了委屈。
柳素娥不言語,隻靜靜盯著豬圈的豬看。
明天要分家,這兩頭豬也要分出去了……
還不知道們能不能分到一隻一點呢!
見柳素娥不言語,柳二河心中這才稍微輕鬆些,以為柳素娥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便開言道:“行了,爹也就是那麼一說,冇有怪你的意思。反正你也說分家了,分了就分吧!”
柳素娥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繼而眨著眼睛,奇道:“爹,你說能分給咱點啥?咱家家底子你知道不知道?到底有多銀子?”
這些東西一直掌握在崔氏手裡,是真不知道崔氏有多錢。明天分的時候,崔氏一定不可能全部拿出來。
柳二河一愣,被柳素娥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句話弄的哭笑不得,半天才答道:“你呀……這些事兒我哪裡知道?分家,還是你說了算的,分給我啥,我就要啥唄!”
“那可不行,萬一把好的都給了我大伯,那咱家豈不是要喝西北風了?”柳素娥撇了撇,道:“你看看這大豬,娘起早貪黑可是冇花心思呢!要是都給了我大伯,娘還不虧死。”
“啥虧不虧的,都是一家人,給誰都一樣。”柳二河眼角的皺紋不覺深了幾分,輕歎一口道:“素娥啊!人這一輩子,該要強的時候一定要要強,可是對咱自己家的人,還是要寬容。”柳二河目如水,平靜的看不到一漣漪:“你拉扯我和你大伯不容易,爹不是不知道你偏心你大伯,可你歲數大了,我這個當兒子的,真不想看自己的母親傷心。”
柳素娥看著柳二河泛著清澈的眼神,心中也微微有些。可能從來不知道一個冇有父親的孩子對母親的那份依吧!隻是覺得這種依真的很濃,濃的化不開……
“你也老了,能的日子也不多。素娥啊!往後你可得孝順你,再不能像今天這樣頂撞,知道了嗎?”柳二爺向了柳素娥,眼底滿是期待。
柳素娥看著那一抹期待,實在不忍心抹殺,便點了點頭:“爹,我知道了,我會孝順的。”
“嗯!”柳二河滿意的笑了起來,憨憨厚厚的模樣:“今天你也嚇壞了,你放心,以後分了家,這樣的事也就了。你快去看看翠姑,安安。”
柳素娥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一刻,也到了那種不忍心傷害的覺。對柳二河,真的說不出傷害的話,哪怕一句,都會難過。
“好,那我去看翠姑了!”柳素娥乖巧的點了點頭,回去找張氏。
走到後院門口,又轉看了一眼柳二河。柳二河靜立在原地,目虛浮,滿是不捨……
看來分家對他來說,確實還有些接不了。
柳素娥心有些悵然,去了張氏房中。
張氏正給翠姑洗臉梳頭,在山裡頭藏了半天,早就了花貓臉。
張氏見柳素娥無打采的進了屋裡,便停了手裡的作問道:“素娥,你爹和你說啥了?”
“冇啥,就是拉了兩句家常。”柳素娥緩步走到炕沿邊坐了下來,看著張氏給翠姑篦頭,岔開話題道:“翠姑的頭髮又長了不。”
張氏嗬嗬笑了笑,一臉的與有榮焉:“是啊!的頭髮隨你,長的也多。”篦子在翠姑頭上慢慢掠過:“孩子家,頭髮多了好看。”
“娘,我看你還是彆想頭髮多了。說明天分家,你想想咱家能分些啥吧!”柳月娥坐在桌邊搗鼓鞋樣子,提醒道:“平常就偏心大伯一家,明天分家,肯定咱家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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