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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直郎……
等到秦遊打聽出來的時候,心裡好了一些。¢£
這屬於散,從六品下,對於自己來說,似乎也過得去。
隻可惜,它隻是散,散是級別,而秦遊依舊還是從八品上的助教,相當於後世某個級的科長。也就是說,他的是通直郎的待遇,乾的還是助教的活。
當然,這並不是沒有好的,至在四門學裡,相比於那些至多也就七品散的助教來說,自己的級別還是很高的,無形之中,他已經為了一……二……三……四……五六七,沒錯,至是四門學的七把手,除了博士之外,就屬他最大了。
「嘖嘖……七把手……」秦遊心裡隻得安自己:「至自己兩隻手還是數得過來,哎……還是有點惆悵。」
至於銀袋子,卻又讓秦遊有點兒糊塗了。
銀袋本該做銀魚袋,等到當今聖皇登基,暗讖姓武,是玄武,就是了,便將佩魚為佩。總之,有資格佩戴銀魚袋的,必須是五品以上的員,於是,秦遊的上發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他佩戴的是正五品的袋,的是從六品的待遇,做的卻是從八品的事。
「似乎……有那麼點兒不太科學。」
「不過……」秦遊興致地將銀袋配在自己腰間,頓時覺自己幾分多了威武不凡的氣質,人靠裝,靠,高階大氣上檔次啊。
秦遊樂了,連續樂了兩天,而兩日後,三學的績放榜出來,接著秦遊的詩詞也流傳開來。
嘩然。
四門學往年的績素來在三大學堂墊底,可是這一次,卻是逆勢長,新任的助教秦遊,自然就是其中最大的變數。
至於那兩首行路難,更是一時造轟,以至於整個瘋狂的傳抄,導致紙貴。
須知這兩則詩,最是容易讓人引發共鳴的,無論是公卿還是尋常是士人,他們都是人,是人就有人,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不容易滿足於現狀,比如那些科舉失意的士人,又何嘗會輕賤自己?哪個不覺得自己擁有才華,結果屢屢落榜,抱負不能得到施展,不能得到君王的看重,看到這首行路難,頓時淚如雨落,了襟,想到自己的命運多舛,那行路難三字直他的心,等到全詩讀完,不知生出多慨。
即便是那些貴為公卿的權貴,他們固然富有四海,榮華富貴用不盡,又有幾人知足,亦是為這詩所。
秦遊……這個名字被人記在了心底,以至於讓人忘記了他曾是一個廚子,更無人再敢狂妄的指斥秦遊不學無了。
六位黯然回鄉的博士已沒有人關注了,他們已了笑柄。再加上秦遊突然榮升通直郎,賜了銀袋,秦遊頓時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無數的門都經由四門學那兒轉遞到秦遊的手裡,這個請赴宴,那個要討教,也有一些高門豪族願意來接的,比如當今的戶部尚書武承嗣,還有據說剛剛守寡的太平公主,甚至還有侍使來俊臣。
秦遊頓時頭大,怎麼請自己吃飯的都不是什麼好人。那武承嗣,是聖皇的侄兒不錯,不過名聲不好,帶關係嘛,能好到哪裡去?再有太平公主,據說是駙馬剛剛獲罪,一家都被砍了,理由很簡單,聖皇覺得這家人配不上自己的兒,而這位公主殿下剛剛重獲了自由之,雖然現在的太平公主還沒有真正開始大肆男寵,可是非議卻還是有的。至於來俊臣,那就更不必說了。
可是細細一想,卻又恍然大悟,這年月,越是聲名狼藉的人才越是要附庸風雅纔是,這才子配野;反觀那些朝中清貴的大臣,本就譽滿天下,人人稱頌,還需要你來陪襯麼?
秦遊嗅到了一不太好的味道,橄欖枝,他們是拋來了,可是自己去還是不去呢?
若是去了,哥倆好之後,雖然不至於燒黃紙做兄弟,可是趁熱打鐵之下,不得要做人家的狗子,進步容易,可是名聲隻怕好不起來,丟人啊。
可若是不去,就不免掃了人的麵子。
秦遊糾結了。
當然,更壞的訊息卻是秦壽朝自己一副苦瓜臉過來:「堂弟,酒樓沒錢了啊。」
「沒錢?怎會沒錢了,這幾日生意不是很好麼?」聽到這訊息,秦遊的心開始淌。
秦壽可憐的道:「你想啊,生意雖是不錯,可是畢竟一日才幾貫的流水,拋去開支,也不過三百錢的進賬,堂弟自從做後,尤其是做了通直郎,名聲是大了,可是花銷也大啊,這回人帖子,所費的筆墨要錢,堂弟嫌將來出去和人走不便,還雇了轎子,養著兩個轎夫,還有……幾衫,都是綢緞的……」
秦遊深吸一口氣,他沉老半天,最後卻是神兮兮的將鄧健拉到一邊,道:「我仔細想了想,做清難,難如上青天……而做貪,總是有那麼點兒不太好意思,可是樹挪死、人挪活,我這樣有才華的人,總要活下去,這樣才能為國為民多做一些有益的事,於是痛定思痛,還是……咳咳……權當是為了天下蒼生吧,你可知道,這博士、助教有什麼吃回扣的手段?」
鄧健撮著牙花,懶洋洋地道:「助教啊,助教活該窮的,不窮助教?什麼都有回扣吃,唯獨助教……嗯……沒聽說過。」
秦遊怒了,一把抓住他的襟:「還我的!」
鄧健苦笑道:「都在茅坑裡了。」
秦遊氣得發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他仔細一想,花錢無非就是開源節流,節流是別想了,堂堂配銀的『高階』幹部,莫非還打補丁出門?關鍵還在開源,如春酒樓的生意是好,可是生意好,雇的人又多,來這裡吃喝的又都是凡夫俗子,幾文、幾十文的花銷,這是活活把自己往貪墨的不歸路上推啊。
所以……
秦遊不甘地道:「要掙錢,要掙大錢!」
酒樓必須進行產業升級,不能再指一群泥子了。
他苦思冥想,在一個薄霧濛濛的清晨,終於將計劃製定了出來。
其實想要高階餐飲業,首先是要樹立形象,其次是要部進行一些改變,提升檔次,最重要的是,吸引高階客流。
什麼樣的人最高階。
他瞇著眼睛,滴溜溜的打著小算盤。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請客吃飯。
ge迷ng不是請客吃飯,可是混場和賺錢,就得從請客吃飯做起。
至於客人,他也早已想好了,既然是高階人群,恰好自己手裡有不的門可以利用。
他們不是想要附庸風雅麼?
秦遊在兩個時辰的時間裡,已經寫下了三十多個拜帖,然後讓鄧健送出去,這才鬆了口氣。
就在這麼個清晨,黎明的曙初,秦遊推開窗,那一縷暖灑落在他俊秀的臉龐上,他長眉微挑,突然覺自己神得到了升華,千裡做隻為財,而我秦助教配銀,卻是兩袖清風,為數月,不曾拿百姓一針一線,到頭來還要一個人打兩份工來填飽自己肚子,佩服,真是佩服,古之俊賢,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他詩興狂發,便攤開屋裡的筆墨,寫下『當不為名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的打油詩,然後心又淌了,大好的宣紙,一張可是兩文錢,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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