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老爺被人抬出來時,顧大夫人的臉有些複雜。
顧二老爺的變化都看在眼中,從最初的綿怯懦,為了保護妻一點點變瞭如今的今四君,在心中二弟的形象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可這被子分娩嚇暈過去的人又是誰?
剛纔不是他死活都要陪在二弟妹邊嗎?
這人的果然不是說變就能變的……
顧錦璃卻早已見怪不怪,現代許多醫院都允許丈夫陪著妻子分娩,以便能給妻子鼓勵支援。
生孩子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有人陪在邊就算疼痛不能減輕,但心裡總會多些藉。
可後來所在的醫院取消了這項政策,不為別的,隻因為有些人不但起不到安產婦的作用,反是還給他們平添麻煩。
有些男人看到分娩過程時,被嚇得驚聲尖,彷彿是他們在生孩子一般,氣得產科醫生恨不得堵上他的。
還有些直接被嚇得暈過去,結果還得喚其他醫生來將人抬出去。
最經典的一次,聽說有個產婦因為疼所以狠狠掐著丈夫,結果丈夫疼的忍不了了,說了句,「我不了了,出去歇會兒」,氣得產婦當即發。
一手扯著丈夫的領子,一手狂扇丈夫的臉,破口大罵,「你怎麼就不了了,還特麼想歇會兒,辦事的時候你怎麼不歇……」
這位產婦最厲害的地方在於口還不影響分娩,兩個醫生見產婦反是更有氣力了,便也沒攔著,直到嬰兒呱呱墜地,夫婦兩人又抱頭痛哭,喜極而泣,那場麵當真是一言難盡。
自那之後,醫院便不再讓丈夫陪同了,不然他們還要分神照顧丈夫,還得調解夫妻關係,著實是忙不過來。
顧錦璃施了兩針,顧二老爺緩緩睜開了眼睛,意識未等清晰便開始喊顧二夫人的名字,「鈺兒,鈺兒呢?」
顧大老爺一張方臉不茍言笑,隻麵皮有些輕微的搐,似在強忍笑意。
顧三老爺嘲笑起自家二哥則是毫不含糊,「二哥你別擔心,二嫂比你還狀態還好呢。
大嫂正在碧竹院陪著二嫂,隻要你不去搗,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顧二老爺卻沒空與他貧,隻拉著兒問道:「你娘怎麼樣了?」
顧錦璃笑笑,父親還是那樣以母親為重,比起那些孩子一出生,就將自己媳婦拋之腦後的男人強上百倍。
「父親放心,娘很好,弟弟也很好。」
顧二老爺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他這人暈,這次真是強忍著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頓了片刻,他才抬頭道:「對了,是男孩還是孩?」
眾人:「……」
合著與媳婦無關的話,這位是一句沒聽進去啊!
「二哥,二嫂給你添了個大胖兒子,這回你可是兒雙全了。」顧三老爺的語氣酸溜溜的。
二哥真是命好,簡直都快人生贏家了。
「兒子呀……」顧二老爺咂咂,「也行吧。」
其實他覺得有個姐妹花也好的,但隻要是他和鈺兒的孩子,他都喜歡。
父兩人去了碧竹院,顧大老爺兩人自然不能跟著,便去了鬆鶴堂給顧老夫人報喜。
顧老夫人卻對這些事並不上心,現在隻想快點好起來。
的手腳已經能一了,也有了些許知覺,可還是覺得太慢了,一度懷疑顧錦璃是不是還記恨著以前的事,趁機報復,不好好給看病。
可若是其他大夫看見顧老夫人的恢復速度,隻會自愧不如,中風本就難調,沒有人敢有十足的把握。
顧老夫人想用眼神示意兩個兒子給換個大夫,顧三老爺見了,對顧大老爺道:「母親困了,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咱們先回吧!」
顧老夫人:「……」
兄弟兩人行了禮便走,一邊走還一邊商量著讓廚房做些好菜,一家人好好慶賀一番,氣得顧老夫人恨不得從床上蹦起,追打出去。
此時的碧竹院分外熱鬧,顧大夫人陪著顧二夫人在產房說話,因著顧錦璃有孕在,顧大夫人說兩相衝撞,不肯讓顧錦璃進產房。
顧錦璃並不信這些,可顧二夫人一聽會對兒有影響,立刻讓紅芍去間門口阻攔,說什麼也不讓進。
顧錦璃哭笑不得,隻得和顧婉璃在嬰兒房逗弄剛出生的小傢夥。
「大姐姐,他的手好小呀。」顧婉璃將聲音得極低,似是生怕會嚇到某個脆弱的小傢夥。
這也是顧錦璃第一次看見剛出生的小嬰兒,這個的小傢夥是的弟弟,是在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與脈最親近的人,隻要著他,的心中便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覺。
若非他太小了,真不得將他捧在懷裡,狠狠的親上一通。
如意惦記這位五公子許久了,可此番看過之後,卻是滿臉的一言難盡。
直到回了王府,如意才實在忍不住,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小姐,您覺不覺五公子長得有些……不大好看。」
其實想說醜來著,但考慮到自家小姐的心,還是的婉轉了一些。
「不好看嗎?」顧錦璃似有驚訝,隨即瞭然,「你不能以姑爺的外貌來衡量別人,那樣可不是瞧誰都不好看了。」
溫涼正好挑開簾子走了進來,聽到們在談論自己,遂淺笑問道:「說我什麼?」
顧錦璃笑著走過去,遞了一條溫熱的手帕給他,「沒什麼,就是告訴如意別總拿你的相貌與別人比,那樣對別人太不公平了。」
溫涼笑笑,目,「也是。」
如意:「……」
你們夫妻兩真是一個敢誇一個敢應,沒這麼說好吧?
溫涼因最近事忙,每天都早出晚歸,是以未能去顧府探,但心中也對這個超級小的小舅子很是好奇,「五弟長得像誰?」
顧錦璃坐下來,興緻的與他道:「五弟的眉眼長得像娘,鼻子和看著倒有些像父親。
他才這麼大點兒,小小的,的,好看極了……」
如意默默退了出去。
一度懷疑和小姐看到的五公子不是一個人,為什麼看到的分明是一個,嘟嘟,沒有眉,也睜不開眼的小東西。
在的想象中,五公子應該漂亮的像年畫娃娃一般才對,恕眼拙,當真沒看出好看二字。
顧府喜添小公子,平王夫婦前去探,看著顧二老爺滿麵春風的模樣,平王的心思一度有些活泛。
回府之後,平王一人思忖了許久,才斟酌措辭,試探問道:「夫人,咱們再要個兒,如何?」
顧錦璃的心乖巧讓他很是喜歡,他也很羨慕建明帝有個機靈聰慧的兒,他也想要。
如此直接的發問讓平王妃愣了一下,但隻用了輕飄飄一句話就讓平王徹底打消了念頭。
「萬一添的又是和兒一樣的兒子怎麼辦?」
「那還是算了吧!」平王回答的乾脆利落。
想到溫涼溫小時候闖的那些禍,他不想再會了。
到時候沒添個兒不說,還要再會一番炸廚房、揭房瓦,他打兒子已經打膩歪了。
顧府如今已今非昔比,長房有伯位在,顧二老爺不僅在戶部任要職,更憑一己之力得了今四君的封號,顧家大有飛黃騰達之勢,是以京中許多人家都趁機來與顧府攀。
傅凜告病在家,卻並未疏忽對外麵事的掌控,聽聞此事後,他隻覺心口悶疼。
可笑他曾經一心想著將溫涼收於麾下,是以即便溫涼與朝中許多眾臣相,他也未曾放在心上。
可如今再看,他才知自己有多蠢。
平王府、顧府宋府自不必說,六部中工部、戶部、刑部皆有溫涼勢力所在,兵部尚書府的小姐也與顧錦璃走得甚近。
顧錦璃又對承恩侯府和玉華有救命之恩,甚至現在就連大理寺卿都與顧府相甚。
他和傅決爭了這麼多年,溫涼卻不費一兵一卒便得到瞭如此人脈,這些怎他不恨。
若非他醒悟的早,隻怕再過些日子,這大梁天下早已被父皇不聲的到了溫涼手中。
他為了那個位置籌謀了那麼多年,怎能甘心拱手送於他人。
傅凜喚來了心腹,下心中翻湧的緒,目淩厲,「暗中放訊息給英國公府,隻說珍妃之子未死……」
此時周倩正挽著袖口立在桌前作畫,可畫了幾筆,便不耐的將畫作團一團遠遠扔開,似乎這樣就能扔掉的煩心事。
那日親眼瞧見沈嫵作畫,寥寥數筆便勾畫出朵朵栩栩如生的花朵,便是一個子瞧著都覺得驚艷,更何論男子了。
沈嫵早有才名,也並非今日才知。
隻的心思向來不曾放在子間的比較上,早就知曉父親的選擇,學習的都是如何治理後宅,如何結可用之人。
可現在卻彷彿著了沈嫵的魔,做什麼事都會想,若是沈嫵該會如何。
周倩靜不下心,自然畫不出滿意的畫,心下煩躁,索直接扔了畫筆。
見丫鬟提著食盒回來,輕輕搖頭,周倩更是氣沉,「王爺何至於如此,老二一家又沒被父皇責罰,王爺何必與自己過不去!」
周倩不知溫涼一事,隻以為傅凜還在因壽禮的事與置氣,委屈的不行。
周倩也想使子置之不理,可想到自從壽宴後,傅凜便一直稱病未踏足的房間半步,下人也有議論,周倩便隻得強自下心頭的鬱鬱,提筆落字,給婢。
「給這幾位夫人小姐下花帖,請們來王府小酌。」
王爺不過是怕別人覺他薄寡義,那便索請季寒煙來府,讓眾人看到們兩人親無間,自然就不會再有人傳閑話。
「等等!」周倩皺眉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我之前讓你查的事,可打聽到什麼了?」
婢忙回道:「打聽到一些,聽說是沈小姐與那位錢家公子八字不合,兩家便不再相看了。」
「八字不合?」周倩不信,兩家相看先看八字,哪有後來才發現的道理,十有**所是有什麼問題,「你回周府找我父親,讓他幫我細細調查這位錢家二公子。」
想了想,又提筆在紙上添了幾個名字,眸深深,「此番將靈毓縣主們也一同請來,地方改在仙樓。」
收到周倩的帖子,沈嫵深意外。
再加上之前畫舫一事,雖說未有證據,可還是對周倩存了防備之心。
沈嫵來找顧錦璃商量,結果才知顧錦璃和薑悅們也都收到了帖子。
「會不會是因為咱們解決了壽禮的事,所以三皇子妃想請咱們一同吃個飯?」薑悅天真的猜想。
顧婉璃搖頭,「那該由二皇子妃下帖子才對,哪有三皇子妃做東的道理。」
更何況此事不宜聲張,否則二皇子妃又豈會私下上門送上厚禮。
顧錦璃略欣,三妹妹真是越發出息,至於悅兒,還真是天真爛漫不減分毫。
若日後二哥真的和悅兒修正果,兩人這子怕不是會被人賣掉。
「既是大家都收到了帖子,那便一同去吧,也不好拂了三皇子妃的麵。」
們在一,不怕有人生事。
若是都找藉口不去,反是顯得刻意了。
「這幾天怎麼都沒瞧見涵兒?」沒有宋碧涵科打諢,眾人都覺得沒有往常熱鬧了。
眾人皆搖頭,誰都不知道這位向來不缺席的宋小姐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
宋碧涵自從被自家三哥暴份後,便不敢再出門,生怕會撞見蘇致,無法解釋。
之前與蘇致稱兄道弟,隨意進出蘇家,全然將自己當了男子。
可現下,若與蘇致挑明自己是子,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十分孟浪?
宋碧涵一連失眠多日,終是看不下自己這副嘰嘰歪歪的樣子,索換了男裝,直奔蘇府。
與其這般糾結,倒是不如直接挑明,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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