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倩倩在做完這一切後,便時刻盯著顧承晰院中的靜。
打聽到顧承晰自那日喝過孫秋凝做的湯後,竟喚了郎中進府,可想正如顧大夫人說的那般,顧承晰吃不得酸,吃上些許便會胃痛。
為此柳倩倩洋洋自得許久,孫秋凝做為顧承晰的未婚妻子竟犯下這等過錯,可見是沒將顧承晰放在心裡,顧承晰定然不會高興。
可等了幾日也沒聽到關於兩人離心的風聲,孫秋凝仍舊時常下廚,洗手作羹湯,臉上始終洋溢著那讓人嫉妒的微笑。
柳倩倩等來等去也沒等到想要的結果,終是忍不住去偶遇了孫秋凝,似做不經意間笑問道「聽聞孫小姐時常給顧大哥做食,上次孫小姐煲的湯可也是為顧大哥準備的?」
孫秋凝小臉紅,侷促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柳倩倩冷眼旁觀,心中冷笑不止。
這般不要臉麵的事都做了,還裝什麼靦腆純。
見孫秋凝得不說話,柳倩倩故作親昵的道「見孫小姐這模樣,想來我定然猜對了。
孫小姐與顧大哥郎才貌,很是般配呢!」
孫秋凝聞後更是怯不已,但並不惱,甚至還有些小小的開心,總是樂得分與心上人的點點滴滴。
「那不知道顧大哥可還喜歡孫小姐煲的湯?」柳倩倩鋪墊了許久終於問出了最為關心的問題。
孫秋凝怯的點了點頭,邊綻放出如花般的笑意,「表哥他很喜歡,喝的一點不剩。」
柳倩倩聞後隻覺難以置信,在湯裡放了酸角,那酸度就連喜歡吃酸的人都不了,顧承晰怎麼會把湯全部喝掉?
柳倩倩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不過倒突然發現最近顧府眾人在一用晚飯時,顧承晰總會的看。
因為也在時時觀察顧承晰,所以對他的目十分敏,兩人偶爾還會目對視。
這個發現讓柳倩倩欣喜不已,將事告訴給了柳毅清。
柳毅清聞後亦是大喜,笑著道「倩倩生的比那孫秋凝貌數倍,看來顧承晰這小子眼倒是不錯。」
柳倩倩笑得含帶臊,臉蛋緋紅一片。
「顧承晰是顧家長子,以後是要繼承這永定伯府的。
倩倩若嫁給了顧承晰,便是未來的伯夫人,不,還遠不止如此!」
柳毅清一雙眼睛鋥亮,好似見了葷腥的惡狼,「顧承晰與顧錦璃關係親,良王以後定會提拔他,保不住倩倩還能做個侯夫人,甚至國公夫人!」
柳倩倩差點沒被柳毅清畫的大餅給噎死,直至發現自己竟想不出那潑天富貴將會是何等模樣,才知道自己的見識有多麼短淺。
果真是貧窮限製想象,所覺得的富貴不過是穿綾羅綢緞,吃珍饈味,侯府國公府的生活完全想象不出,但卻嚮往非常。
「那……那兒該怎麼辦?」柳倩倩又是害又是茫然,全然不知該如何做。
柳毅清臉上出一抹過來人的得意笑容,故作深沉的道「男人格萬千,有人主有人被,但所有男人都不會放棄主送上門的人。」
「父親,你的意思是……」
柳毅清附在柳倩倩耳邊這般那般如此一番,柳倩倩得小臉如紅的桃子,抿,卻未曾搖過一下頭。
柳夫人邁進屋子便看到父兩人在神神的商量著什麼,柳夫人皺了皺眉,「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說了你也不懂,問那麼多做什麼?」柳毅清對柳倩倩挑了挑眉,撂下這麼一句話便揚長而去,全然沒將柳夫人放在眼裡。
看著柳倩倩魂不守舍的樣子,柳夫人關切問道「你父親與你說什麼了,可是給你提什麼餿主意了?
他那個人眼高於頂,卻無點墨,你切勿聽信他的話。」
柳倩倩起初不說話,後來被柳夫人說煩了,便不耐煩的敷衍著道「我知道了娘,我心裡有數,你不用心。」
父親的確沒出息,但父親知道爭取,不像娘就是井底之蛙,放著好好的貴婦人不做,偏要去顧錦璃的店裡打雜,害得都不好意思再去店裡了。
這次還是聽父親的吧……
顧承晰的績雖遠不如蘇致那般優異,可他在朝中表現甚佳,深得上司重。
他雖與顧大老爺一般品方正,卻在顧二老爺的潛移默化之下,也懂得了剛直易折的道理,在圓中堅持著自己的信念。
得上司重自然是好事,但弊便是要比其他人更加辛苦。
顧承晰每日早出晚歸,顧大夫人起初心疼不已,甚至還過想找顧二老爺幫忙疏通的心思。
顧大老爺發現後,狠狠嘲笑了一番,「婦人見識!你覺得承晰事務如此繁多,是因為上司在排他?」
「難道不是嗎?衙門裡那麼多人,怎麼偏偏把咱家承晰當三頭六臂使喚?」
顧大老爺嘖嘖搖頭,給了顧大夫人一個鄙視的眼神,「大錯特錯!如果承晰的上司對他不予理會,任由他悠閑的混日子,我纔要去找他說道說道呢!」
他做的確不算功,但他也明白場的規矩。
上司越賞識才會給越多的磨礪,若非如此人家大可不必理會。
場上不怕坎坷艱難,就怕碌碌無為,這裡是一潭沼澤,許多最初滿懷壯誌人,最後卻都深陷其中,失去了鬥誌與活力,宛若行走一般。
隻有不停的前進,才能避免被淤泥束縛手腳。
顧大夫人被說的一臉懵,「你的意思是,承晰反而很得上司賞識?」
「那是自然!」顧大老爺的方臉上難得的出了驕傲的笑,他雖很誇讚自己的長子,可這不代表他不認可。
「男人吃些苦沒關係,你不用慣他,更別再想著走什麼門路,反是弄巧拙。」
顧大夫人臉一紅,埋怨道「你早些與我說不就沒這些事了,我哪裡知道你們場的規矩,真是……」
夫妻兩人拌著,而顧承晰也才拖著沉重的腳步下衙歸府。
他的雖然乏累,可每日都充滿了幹勁。
他讀書做為的不是俸祿權勢,也不是青史留名,他隻求能以自己的微薄之力為大梁做出一點點的貢獻。
他希大梁千秋萬世的盛景之中,有他貢獻的火。
今日歸府,又已臨近傍晚,他一如往常先回院子更換服,便準備前往父母院子請安,卻在前往母親院子的途中遇見了一人。
上穿著一件綉著紅梅的雪披風,側放著一盞淡橘的燈籠,燈為鍍上了一層暖。
正踮著腳尖采著樹上的紅梅,飄落的紅梅花瓣與上的花紋融,宛若一副頗有意境的畫卷。
聽到了後的響,愕然回頭,素凈的臉龐上帶著三分驚愕,三分茫然,如同梅林中驚的小路,極易激起男子的保護。
因轉得太過突然,一不小心扭傷了腳,擺飛揚,如綻放的花一般摔倒在地。
驚呼一聲,的聲音輕纏綿,捂著腳踝,眼中有水拂過,很是楚楚可憐。
「柳姑娘,你還好吧?」顧承晰著每一個作都展現完的柳倩倩,眼中閃過別樣的芒。
「我的腳踝好疼。」柳倩倩的鼻音帶著些微的哭腔,很是惹人心疼。
怯的抬起頭,含脈脈的看著顧承晰,眼中滿是自責與,「我膽子一向很小,顧大哥會不會笑我?」
「不會,要怪也該怪我嚇到了你。」顧承晰溫潤如玉,聲音輕和。
柳倩倩輕輕咬了下,抬眸怯怯的著顧承晰,「顧大哥,我的腳崴到了,你能來扶我一下嗎?」
的眼眸在橘暖的映照下格外迷離,出的玉手纖細弱,如此氛圍讓任何男子都難以抗拒。
柳倩倩已經做好了準備,待顧承晰拉起後,便順勢跌進他的懷中。
父親說了,隻要是正常男子都經不起溫香暖玉的投懷送抱。
柳倩倩臉蛋紅不已,為了今日還特意翻了些讓人麵紅耳赤的書畫,學會了一些撥男子的技巧。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的計劃竟在第一步便失敗了。
「柳小姐,男授不親,更何況此時天深沉,我不能壞了柳小姐的名聲。」
柳倩倩聞後一怔,急忙道「可此也沒有旁人啊……」
「正是如此,我們才更要避嫌才對。」顧承晰的聲音依舊是輕和的,可他的目清澈明亮,不見一迷離,清醒的讓人傷心。
「我……我……」柳倩倩與柳毅清探討過許多可能,唯獨沒想過顧承晰竟是個「不正常」的男子。
柳倩倩又驚又,竟真的落下了幾顆眼淚,「可……可我的腳踝真的太痛了,我站不起來。」
顧承晰垂眸看,目是鮮有的冷清,「婉兒的院子就在附近,我這便去找人來攙扶柳小姐,煩請柳小姐稍候片刻。」
顧承晰轉走,途中卻又突然頓住腳步,回首去。
柳倩倩心中又盪起一抹期冀,眼神也愈發的可憐無助。
「柳小姐是客,以後若想吃什麼直接吩咐下人就好,不必親自下廚,若有磕倒顯得我們照顧不周,不好與大妹妹代了。
而且府中雖安全,但日後柳小姐還是勿要在天黑之後出來閑逛了,免得哪日又被人驚嚇,傷了子。」
顧承晰語落轉,毫不拖泥帶水。
他話雖不多,可每個字都著無的冷漠。
一句「是客」便與柳倩倩劃清了界限,後麵的話更是無聲的警告與威脅。
清冷的話鋒,決絕的背影對於柳倩倩來說都是無聲的嘲諷與辱,事到如今便是傻子都看得明白。
顧承晰不但對無意,甚至還知道了在孫秋凝的湯裡做了手腳,想來前些日子他對的關注便是因此。
柳倩倩雖居心不良,但臉皮是薄的,心裡防線被徹底擊垮,也顧不上「腳傷」,健步如飛的哭跑離開。
顧承晰見哭著跑開,輕輕搖了搖頭,心裡卻不起了疑,這些人真的與溫純良的二嬸家是親戚嗎?
因為此事畢竟涉及柳倩倩的名譽和顧二夫人的臉麵,顧承晰相信經此一事,不敢再念頭,便將此事了下去,沒與任何人說。
柳倩倩回去後大哭了一場,柳毅清一看這架勢便知道兒出師不利,急急詢問道「竟然沒?
你有沒有照我的話做?可是你沒好意思撲進顧承晰的懷裡?」
「父親,您別再說了!顧承晰他本就不喜歡我,還訓斥了我一番,以後我再也沒臉見人了!」
柳倩倩趴在床上嚎啕大哭,柳毅清卻一臉怔愣。
這不對啊,為男子就算不喜歡,也不應放過送上門的啊。
這若是他,早就將投懷送抱的子拿下了,顧家這小子是不是不正常?
「倩倩,你別哭了,一次不咱們再換個方法不就行了!」柳毅清語氣輕鬆,似乎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柳倩倩抬起一張滿是淚花的小臉,氣呼呼的瞪著柳毅清,「父親,您當兒是什麼了,一次不還有下次,您不要臉,兒還要呢!」
柳毅清不怒反笑,怒其不爭的看著兒,冷冷問道「我問你,你喜歡的到底是顧承晰,還是他伯府世子的份?」
柳倩倩一愣,哭聲戛然而止。
「若你喜歡的是顧承晰,此番你的確該傷心,可你看上的難道不是榮華富貴嗎?
這條路哪有那麼好走,為了一點挫折就放棄,以後你也就隻能嫁個清貧布,了此一生了。」
柳倩倩雖仍泣著,但眼淚已經止住了,細細品味著父親的這番話。
可雖看清了自己的心,卻仍舊茫然,「可顧承晰不喜歡我,我就算再怎麼努力他也不會接我啊。」
見柳倩倩想明白了,柳毅清臉上重新出了那種勝券在握的笑,「他不肯接,那就讓他不得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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