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勝仗慕容澤手中把玩著個白瓷瓶，腳邊是昨晚燒紙用的銅盆。

見出來，冷冷一笑。

顧清歡剛好一點的心，瞬間跌到了穀底。

這個瘟神還在這裡。

慕容澤搖了搖手上的瓷瓶。

瓶口微微傾斜，裡麵的末傾灑而出，落了滿地。

他沒有到末，手上卻已經起了層紅疹。

「雕蟲小技。」他冷哼。

「這就是我們從你房間裡搜出來的證據！」顧瑤道。

慕容澤也看向，「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顧清歡皺眉。

每次他找茬的時候智商都會突破天際，遇到靈素的時候又表現得像個智障。

真是應了那句千古老話：中的人都是白癡。

他不顧清歡，所以能夠心思縝。

坑爹！

「我不覺得需要解釋什麼。」

救了蘇氏，沒有人激，反而都認為是搞的鬼。

這就是的父親，手足，以及未婚的夫婿。

顧清歡冷笑，抬手了臉上的細汗。

東升的旭日在臉上灑下薄薄的金，小荷綻，裊娜娉婷。

生得很好，如果不這麼又瘦又黃，應該會更好看。

慕容澤晃了晃神，隨即低頭踢了踢腳邊的銅盆。

「好，那就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莫非你早就料到了有人要死，所以在院子裡燒紙？」

他覺得顧清歡是做了兩手準備。

蘇氏死了也就罷了，如果僥倖沒死，還可以藉此施一次大恩，賣對方一個人。

這是個一箭雙鵰的法子。

「……今天是我娘親的忌日。」

「放肆！什麼忌日！你這是在詛咒死嗎？」顧卓怒了。

他本也不信懦弱的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可現在人證證俱在，本就沒有狡辯的餘地。

正要教訓，卻聽顧清歡不急不慢的道：「父親是不是忘了，清歡的娘親做宋心月？」

盛怒中的顧卓頓了頓。

「……什麼？」他有些恍惚。

這個名字他似乎已經十多年沒有聽過了。

「今天是我娘親宋氏的忌日，我為燒紙祭奠乃天經地義，為何要說我大逆不道？」

的聲音泠泠如清泉，金箔般的晨曦落在眉間，不怒自威。

顧卓這才記起，自己還有個宋心月的亡妻。

當年他進京趕考，一落魄，隻能靠賣字畫維持日常的開銷，是宋心月看中了他的才華，暗中接濟。

後來他中了探花，便帶著厚禮去宋府求親，風風的做了神醫宋氏的婿。

可以說，沒有當初的宋心月，就沒有現在的顧卓。

然而十年生死兩茫茫，他早已經忘了那個不嫌棄他出貧寒的宋家大小姐。

這麼多年，他從未為燒過半遝黃紙，燃過一炷青香。

顧卓覺得彷彿有一針卡在自己的嚨裡，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剛剛有多憤怒，現在就有多窘迫。

「娘親去世多年，爹記不得也是理之中。不論如何，今日私自祭奠都是我的不是，我這就去祠堂領罰。」

顧清歡蹲下，將銅盆仔細收好。

消瘦的影在晨霧中顯得格外單薄。

單薄得讓人心疼。

慕容澤愣在原地，之前的得意一掃而空，特別是看見將自己踢出去的紙灰一一撿回的時候，那種尷尬達到了頂峰。

他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在這裡強詞奪理，宋心月死了這麼多年，誰還會記得！現在我娘纔是顧家主母，宋心月最多隻能算個姨娘，連祠堂都進不了！」

顧瑤咽不下這口氣。

纔不怕什麼宋心月，那不過是娘親的手下敗將！

至於顧清歡，更是沒有放在眼裡！

「放肆！」

顧卓怒極，一個耳甩了過去。

這話分明是在說他忘恩負義，寵妾滅妻！

顧采苓來不及拉住顧瑤，就看見整個人都被扇了出去，牙齒被打落了一顆，吐了滿地的。

「爹爹息怒，瑤瑤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啊，若如二妹妹說的那樣，為何不早說，而要遮掩道現在？」

事反轉得太快，本來不及思考。

顧卓卻明白，這是家醜，不可外揚。

若不是剛剛搜了院子，這事恐怕就這麼被扛過去了。

寧願被誤會也要幫他遮掩，而顧瑤那個混賬，就隻會讓他難堪！

「還有那些毒！那明明就是毒害娘用的毒藥！」顧瑤還是不知悔改。

「那隻是我閑來調製的一些防的末，灑在眼睛上會暫時失明，用水洗了便好，並不能傷人。」顧清歡慢慢解釋。

「胡說八道！你一個在閨閣中的小姐，又不時常在外走，防什麼？」

「總要防範於未然，萬一哪天真遇見了什麼梁上君子，也不至於手忙腳。」

端著銅盆，紙灰印在上，斑駁狼狽，可那雙明的眼睛卻無意掃過慕容澤。

話外之音昭然若揭。

慕容澤知道自己吃了記悶虧，偏偏又發作不出來，隻能黑著臉憋著。

顧卓卻悔青了腸子。

明明有這麼一個心又識時務的兒，他對不聞不問，反去寵著那一群自私愚蠢的白眼狼。

真是瞎了眼！

「爹爹一時疏忽，這些年委屈了你們母倆。」

「是兒不好，以後也不會再自作主張了。」顧清歡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

十幾年的漠然相待，他就用「一時」這兩個字一筆帶過了。

厚無恥，當真世上罕見。

「傻孩子，心月是我顧家明正娶的，是我的嫡妻，自然應該我顧氏的祠堂。以後這種事應該舉家祭奠，不用一個人的。」

他想的頭以示憐，卻被躲了過去。

威嚴的目掃過顧瑤，繼續道：「老三冒犯嫡母，陷害手足，實在大逆不道，足一月，每日罰抄一百遍訓！」

「不！爹你別被騙了！」顧瑤尖。

「再不思悔改，就家法伺候！」

顧卓終於拿出了為一家之主的威嚴。

他承認了宋心月的嫡妻之位，就是承認了顧清歡嫡係的份。

同時也告訴所有人，在顧家的族譜裡，宋心月永遠都會高出蘇氏一頭！

蘇氏母十幾年來的優越，終於在今天徹底化為烏有！

顧清歡垂眸冷笑。

這場仗，是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