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家有賊兩人回到顧府的時候已是傍晚。

紅霞染了半邊天，粼粼的馬車駛在青石鋪就而的大道上，每一步馬蹄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顧清歡撐著頭看車簾外的風景，清瘦的小臉在夕的餘暉下也多了層迷離的金，不知道在想什麼。

慧有一肚子的疑問，可是主子都沒有開口說話，哪有資格多去問。

無奈，滿腹的疑問隻有憋著，直到回到顧府。

顧清歡一言不發，下了馬車便往孤芳苑走。

可剛走進去，就發現周圍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周圍的下人都用異樣的眼看著們，甚至有些還在私下指指點點。

「怎麼了？」顧清歡挑眉，覺得奇怪。

話剛出口，就聽到院子深傳來一聲撕心裂肺慘，刺得人頭皮發麻。

「小姐，好像是從咱們院子裡傳出來的！」慧嚇了一大跳。

顧清歡也聽到了。

「走，去看看。」

趕到孤芳苑的時候，那裡已經圍了個水泄不通。

顧卓滿麵怒氣的坐在院子石桌旁，怒道：「打！給我狠狠的打！」

他氣急敗壞的拍著石桌。

顧清歡皺眉，向前走了兩步，看到院子中央還有一堆人。

蘇氏跪在地上，院子中央站著幾個老媽子，正對長凳上的丫鬟施刑。

顧清歡愣了一下，完全沒明白過來這唱的又是哪出。

好半天，纔看出那長凳上趴著的是昨天剛送到房裡來的丫鬟，薄荷。

「爹，發生什麼事了，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顧卓聞言，轉頭，劍眉擰了一個疙瘩，見回來，更火氣更甚，「你跑到哪裡去了？」

他現在心不好，見誰都是一通罵。

慧膽子小，連忙跪下認罪。

顧清歡道沒那麼玻璃心，默默聽他把該罵的都罵完了。

這時張媽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將拽到一邊，低聲道：「老爺不過是氣得急了，今日這事跟小姐半點關係都沒有，小姐莫往心裡去。」

「到底是怎麼了？」問。

張媽睨了一眼不遠得淒慘的薄荷，麵鄙視，「都是這個小賤蹄子惹的禍，見小姐今日出門，便進房間想東西，幸好奴婢發現得及時，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顧府上下誰不知道，二小姐近日頗得老爺歡心，玉石一口氣賞下來不，就連下人都給多撥了幾個，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薄荷是新來的丫鬟，管教得不夠，難免會起點不幹凈的心思。

這不，被張媽抓了個正著。

慧在一旁，聽了薄荷罰的緣由，不由也啐了口。

倒是顧清歡從頭到尾都沒什麼表。

那丫頭被打得幾乎隻剩下半口氣，綻開的都跟破碎的料混在了一起，模糊。

再這麼打下去，隻怕這剩下的半口氣也要沒了。

「老爺，那丫頭快沒氣了，還打嗎？」管家上來請示。

按理說賣高門府邸的丫鬟，簽的都是死契，就算是真的打死了，那也是自己命賤，怪不得誰。

可偏偏顧卓自詡是個讀聖賢書的人，滿口都是仁義道德，不屑做那些草菅人命的事。

他看都沒看一眼，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過這奴才這麼不識好歹，不能再留在府上了。」

管家立刻會意，連忙道：「老爺宅心仁厚，那小的這就安排下去，明天一早將給人牙子發賣了。」

「嗯。」顧卓點了點頭，又看向一旁的顧清歡，怒氣毫不減，「混賬東西！自己的丫鬟做出這等狗的事，你還有心思在外麵鬼混？！」

這丫頭是新送進府的，顧清歡連話都沒跟說上兩句，哪有時間去教導？

分明就是胡拿撒氣。

雖然已經悉了顧卓的尿，但是再次見識到他城牆般的臉皮，還是覺得很無語。

「老爺別生氣了，當心氣壞了子。都是妾不好，沒把人教好就往二小姐這邊送，是妾的錯，妾認罰。」蘇氏跪在地上，給了顧卓臺階下。

歸究底是掌的中饋，除了差錯，自然該落到頭上。

但是顧卓並不這麼想。

他覺得是因為顧清歡到跑的緣故，如果好好待在家裡，那奴才怎麼會有機可乘？

要知道，今日的可是一套翡翠琉璃的頭麵。

那是他花了大價錢特意給顧清歡打造的，就是為了讓看起來不難麼寒酸！

這麼多錢差點就打了水漂，都是因為顧清歡的疏忽，這他如何不氣？

「你去了哪？」

「……隻是隨便出去走走罷了。」顧清歡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

「哼，姑孃家家就應該好好在家裡看書繡花，天往外麵跑，什麼統！」

當時蘇氏特意把明細拿給他看了看，那套翡翠琉璃的頭麵是最貴的。

他一看那銀子，頓時覺得心口都要滴了。

但想到慕容澤近日對顧清歡不一樣的表現，那種痛的覺也就按捺了下去。

誰知這麼貴的東西居然不好好保管，還險些讓賊人了去，他如何不氣！

顧卓罵了許久，稍微消了些氣。

再加上沒有什麼損失，便代明日一早把那個丫鬟拿去發賣了，起離開。

今日這麼一鬧，修繕孤芳苑的事恐怕就遙遙無期了。

顧清歡倒不怎麼在意，隻是默默看著被拖走的薄荷，秀眉擰。

顧卓上說要等著明早發賣，可這麼重的傷勢，本就不可能撐過今晚。

簽了死契的奴婢，就算死了也是草蓆一裹，匆匆丟到葬崗了事。

他本就沒有想過給留什麼生路，不過是想博個「仁義」的名頭。

「還好老爺沒有責罰小姐，不過這事確實也跟小姐沒有關係，是自己手腳不幹凈。」慧猶有餘悸的拍了拍口。

是被罰怕了的，更怕顧清歡被牽連。

還好隻是有驚無險。

顧清歡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聽說打算的是翡翠琉璃的那副頭麵？」

「是啊，聽說那套是最值錢的，心可真大。」慧嘆。

張媽也在一旁道：「這樣的賤婢，實在不值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