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實話夏枯見到顧清歡的時候，正在捯飭一堆瓶瓶罐罐，不知道究竟在弄些什麼。

走進屋，沒兩步就跪了下去。

「罪婢夏枯，見過小姐。」

顧清歡笑了笑，倒也沒讓起來，而是道：「何罪之有？」

「奴婢……奴婢聽信人挑唆，妄圖謀害小姐，罪該萬死！」

把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包括這些天每晚都在葯圃裡幹了什麼。

慧聽了，氣得全發抖。

要不是顧清歡拉住，真想衝上來左右開弓，扇死這個吃裡外的東西！

「混賬東西，小姐平日裡也沒有苛待過你，你怎麼能跟們一起想出這麼險的毒計！」

「先別生氣，聽把話說完。」顧清歡一點也不著急。

蘇氏雖然在院子裡放了耳目，卻是個沒腦子的。

比如今天。

張媽大概覺得顧清歡是個好拿的傻叉，而理夏枯這事也已經萬無一失，便早早的去歇下。

顧清歡就勉為其難的讓睡得更沉了些。

「蘇氏給了你什麼好，能讓你這麼拚命？」

再不寵，如今也是顧府的嫡小姐，端王的未婚妻。

蘇氏用這樣卑劣的法子，就不怕顧卓知道了真相，一怒之下殺人滅口嗎？

顧卓是不會殺的，還要保他運亨通。

但是參與這個計劃的其他人就不一樣了，為了封口，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他都做得出來。

他能為了一套值錢的頭麵打死薄荷，就能為了自己的聲譽殺人！

這個男人窮兇極惡。

為了自己，他可以犧牲所有人！

「奴婢……奴婢的弟弟在手上，說若是不聽差遣，就要打斷他的……奴婢、奴婢也是被無奈啊！」哭得傷心。

「恐怕不隻這樣吧。」顧清歡並不同。

蘇氏這麼於算計的人，自然知道打一掌給一口糖的原則。

既然用夏枯的弟弟作威脅，同時應該也許了莫大的好。

所以，在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可能中毒的時候，夏枯並沒有從實招來，而是選擇了沉默。

夏枯見如此機敏，終於放棄了最後的掙紮。

「夫人說，此事若，必將奴婢許一個好人家……」

一個原本註定終為奴為婢的人，若能去了奴籍，自然是莫大的甜頭。

蘇氏很會拿人心。

顧清歡也會。

而且，的手段比更直白，更乾脆。

「這是解藥。」將一個小瓶放在了桌上，然後悠悠走到麵前，蹲下。

流盼的目熠熠生輝，泠泠渺渺，奪魄勾魂。

就算夏枯是個人，也看得有些愣。

「我能把你弄出顧府，不過在此之前，希你做出一點犧牲。」

「什麼……犧牲？」

顧清歡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強調，「我不你，你有選擇的權利。不管願不願意，我都可以送你們姐弟出盛京城。」

不用威脅。

那是弱者的手段。

讓夏枯自己選。

等聽說了的計劃，夏枯愣住了。

「這……怎麼……」

這個犧牲並不小。

必須做出艱難的抉擇。

蘇氏是毒蛇，隨時虎視眈眈，而顧清歡是鷹。

蒼鷹是蛇的剋星！

「我答應你。」

做了決定。

顧清歡並不意外，點頭道：「好，那就這麼定了，待事之後，我送你離開。」

隨意收拾了收拾，就要回去睡覺。

夏枯住，道：「奴婢……還有一事不明。」

「嗯？什麼事？」

「奴婢自知罪不可恕，小姐完全可以殺了奴婢，為何、為何卻要……」

怕像蘇氏一樣過河拆橋。

畢竟，蘇氏的計劃已經進行了一大半。

顧清歡乾笑了兩聲。

「你也說了，殺你不費吹灰之力，可我這個人向來很懶，不是落在自己眼前的灰，懶得去吹。」

這話很狂妄。

可是聽在別人耳中，卻一點違和都沒有。

彷彿生來就是如此。

夏枯服下解藥，小心翼翼的朝的背影拜了拜，才退下。

待明天早上毒解了，還要費一番心思跟張媽周旋，所以現在要早早回去。

夏枯走後，慧才索索的磨蹭到了顧清歡床邊。

已經閉眼睡了。

「小姐。」

沒人回答。

「小姐，奴婢知道你沒有睡。」

「嗯？」

「那個……你在一品紅上下了毒，為什麼奴婢沒有中毒呢？」

也懂藥理，當然不相信什麼子時才散發毒素這樣的話。

可不明白的是，明明是接一品紅最多的人，為什麼都沒有事，夏枯卻病得這麼重。

難道，是從其他的途徑中的毒？

「傻丫頭，我的毒都是看人的，你這麼忠心，它們當然不會來毒你。」

這些都是鬼話。

顧清歡下毒的手段何其高超，想毒的人，從來不可能有失手。

除了某隻狼。

「好了，現在也不早了，快睡吧。」顧清歡打嗬欠。

明天，還有一場大戲呢。

「遵命。」慧應了一聲，退下了。

第二天。

張媽帶著一眾家丁去給夏枯收的時候，發現的高燒已經退了，雖然臉還很蒼白，但神誌是確確實實已經清醒。

「夏丫頭，你好了？」張媽有些吃驚。

大夫都說了沒救的人，睡了一晚居然就好了？

這到底是奇蹟還是邪門兒？

不信這個邪，當即又讓人去請了大夫來。

大夫還是昨天那個。

原本應該死了的人居然還好好的活著，他一時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上去了脈搏，發現確實還活著，這才鬆了一口氣。

「姑娘真是命大，燒得這麼嚴重還能撿回一條命，真是閻王開眼吶！」

他都以為這丫頭死定了。

夏枯心裡冷笑，可不就是閻王開眼麼。

「就是就是，擔心死我了，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惜自己！」張媽開始貓哭耗子，關心道，「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反正現在才清醒，昨天在說的那些話，肯定沒有聽到。

夏枯垂眸，淡淡道：「多謝張媽關心，奴婢覺已經好多了。」

不隻是好多了。

簡直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看清了毒蛇的真麵目，現在就算是要永墮地獄，也要撕下這群人虛偽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