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表字瑾年來過幾次，街坊們對也悉了，有幾個更是過來送上剛出爐的早點。

顧清歡也不矯，笑著收了。

走到巷末，李家那棟破舊的小屋正飄著裊裊炊煙。

「真是趕巧不趕早，我這一來，剛好能趕上李嬸做的早飯。」顧清歡笑著推門進去。

「小姐！」薄荷的眼睛瞬間亮了，「小姐你可算來了！奴婢還以為你不要奴婢了！」

李嬸的已經好了大半，再休養些時日，怕是柺杖都不用了。

屋子裡人很多，除了李家母，趙大牛也在。

他旁邊坐了個小男孩，手裡拿著把木劍，正玩得歡喜。

而那簡陋的石床上半躺著的，正是顧清歡從鬼門關裡撈回來的夏枯。

「小姐……」

臉上還是沒有什麼，但意識已經清醒了。

顧清歡走到床邊檢視了片刻。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撞得太狠了些，好好休養幾天吧。」

那天特別賣命，差點真的把命搭進去。

顧清歡並沒有問為什麼，也不曾提到那晚的搶救是何等生死時速。

但夏枯明白。

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人。

「小姐大恩，奴婢無以為報！」

背叛了顧清歡。

顧清歡卻救了，還救了的弟弟。

對來說，這是再造之恩。

肝腦塗地也不為過。

要下床，被顧清歡按了回去。

小男孩則跑過來，向跪下。

顧清歡哭笑不得。

「這是做什麼？」

「阿姐要跪姐姐，可子不方便，小豆子便幫跪了。」這個小孩非常懂事。

當時黎夜派人找到他的時候，他也表現得很乖巧。

「那你知道為何跪我嗎？」顧清歡笑著彈他腦門。

小豆子想了想，道：「呃……因為大牛哥哥給小豆子做了小木劍？」

趙大牛臉黑，「那你應該跪我。」

有了這一鬧，屋子裡的氣氛也輕鬆了不。

顧清歡道：「待傷養好了就離開盛京吧，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夏枯原姓劉，祖籍西南。

這次帶著弟弟進京尋親，盤纏用，一無所獲，這才簽了顧家的賣契。

現在顧家隻當已經死了，從此世間再無夏枯這個人。

隻要離開這裡，那便是天高海闊。

反正顧家也沒什麼權勢。

正好李嬸的包子也做好了。

「小姐既然來了，就一起吃早飯吧。」薄荷招呼著，將包子端過來。

顧清歡笑道：「我今天本就是來蹭飯的。」

笑著挑了兩個大的，轉手遞給了小豆子一個。

男孩紅著臉接了，還很有禮貌的跟說了句謝謝。

年無邪，天真浪漫。

顧清歡忽然想起，有個和他差不多的小男孩，本該也是這樣的活潑。

想到慕容昭，眉心就你擰到了一起。

這個病……還真是個難題。

「小姐小姐，奴婢今天是不是就可以跟著你走了呀？」薄荷拿包子賄賂了，一臉忠犬般的誠懇。

顧清歡搖頭。

「顧府肯定是回不去的，我打算盤下一間醫館，到時候再來接你。」

李家這間小屋太破舊，雨天還水，實在不適合們母居住。

既然已經答應收下薄荷，當然要負責安置們。

李嬸似有所，想向道謝，顧清歡製止了。

一點也不喜歡被人跪。

喜歡錢。

可惜最近接的這幾筆單子都是窮人，唯一一個皇商世家，居然認為不貪圖錢財，給造了一塊歌功頌德的巨匾！

顧清歡想起都覺得頭痛。

最近很窮。

在李家蹭完早飯，才告辭離去。

走到門口，趙大牛忽然出來住了。

「顧小姐若是想開醫館，必然要再招些人手，鄙人不才，自請為護衛，還小姐不計前嫌。」

他布麻，卻顯得氣度不凡。

顧清歡挑了挑眉。

「我記得你是幫人跑車的。」

「已經辭了。」

「可……醫館護衛的工作不比你跑車報酬厚啊。」

跑車是按單結算，趙大牛強力壯，一天下來能賺上不，可護衛是個死工資，每個月的月例就隻有那麼一點。

實在不明白趙大牛為何要跟著自己。

況且他剛剛說話時的樣子，不像是個混跡市井的人。

顧清歡打量了他許久。

目睿智沉著，像是要把人看穿。

趙大牛垂眼，不與對視。

「一個月三兩銀子的月錢？」

「可以。」

「……好吧，那等我把地方定下來了，再過來找你們。」顧清歡答應了。

「多謝小姐。」

「誒，我可是答應等找到醫館才來聘你，你現在就算了我，我也是不會給你開月例的。」

顧清歡算賬還是算得很。

趙大牛無奈搖了搖頭，拱手道謝。

看完了夏枯，這件事也就真的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顧清歡吃飽喝足，打算去街上逛逛，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鋪子在招租。

上次看上的那個被慕容澤攪和了，黎夜準備的又不喜歡，想來想去，還是靠自己最為妥當。

隻是剛走上街，就被人住了。

「清歡。」

陸白一襲錦，公子如玉。

轉眼就走到了麵前。

「陸大人，這麼巧？」顧清歡也沒想到會遇見他。

「今日休沐，出來走走。」

「那我們還真是有緣。」

笑著客道了一句，陸白卻不知為何臉紅了。

白玉般的臉上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窘迫。

過了會兒，才道：「對了，上次端宴上聽說你們家出了些狀況，不知現在如何了？」

他當時手裡正好有幾個案子要結，就沒去參加那次宴會，後來聽說顧家的三小姐出了些狀況。

說是細節有些尷尬，他也不好細問。

想起顧瑤的那次「壯舉」，顧清歡笑了。

「不是什麼大事，讓陸大人見笑了。」

銀鈴般的笑聲悠悠開，像極了他第一次見的時候。

陸白頓了頓，隨即想下了什麼決心似的，道：「清歡若真當我是朋友，就別我『大人』了，表字瑾年，你我瑾年，可好？」

「瑾年？好啊。」

顧清歡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瑾年，陸瑾年。

溫和端方，很適合他。

「對了，上次送你的那支步搖不曾見你戴過，可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