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剖腹「長統領，你認識？」開口的是慕容澤。

長風的忽然出現，讓他有些恍神。

腦子裡好像忽然閃過什麼，可是太快了，他抓不住。

他現在滿心隻有靈素那張臉。

揮之不去，避無可避。

長風看了他一眼，笑道：「王爺忘了，您大婚的時候，曾出手救了許嬤嬤，當時還是屬下和賈太醫打的下手呢。」

他這話不快不慢，卻像是用了幾層力。

聲音沉穩洪亮，悠悠開老遠。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聽見了。

「什麼，王爺？大婚？天吶，他是端王殿下！」

「那剛剛那位……」

「哎，我想起來了，剛那是顧家的二小姐！趙家爺還專門抱了塊『神仙妙手』的金匾去謝呢！當時我也在的啊！」

「啊？那剛剛那人說是救了許嬤嬤，不是說是宮裡的太醫救的嗎？」

「難道傳言有誤？」

「可這話我是聽端王府的人說的啊，莫非……」

圍觀的群眾沸騰了。

長風的一句話，就像是將一塊熱碳丟進了水裡。

平靜的水麵瞬間沸騰！

慕容澤臉驟變。

長風笑了笑，滿意的看著周圍。

這下主子代的任務完了，他一會兒應該不會死得太慘。

想罷，轉進去，不留功與名。

……

顧清歡進到廂房的時候，那孕婦已是半昏半醒，神誌不清。

立即拿出參片給含著，以免休克。

「大夫……大夫……求你救救我娘子……」

男子又心痛又著急，甚至無助到向一個小姑娘求救。

顧清歡深他二人夫妻深。

又檢查了一下那孕婦的況，脖子上有一塊醒目的燒傷，但已經是陳年舊傷，並不是這次意外的主因。

隻是現在羊水早破，宮口未開，隻能採取剖腹。

可這個時代，本不備任何剖腹的條件。

「怎麼了？」白男子看出了的猶豫。

他著急的抓住顧清歡的手腕。

上麵都是他妻子的。

顧清歡抿了抿，沉聲道：「這位公子，尊夫人現在的況很危險，如果不馬上手的話，很可能會一兩命。」

「什……」白男子眼前黑了一瞬，「求你救救！多診金都無所謂，求求你……」

「好，既然你已經肯首了，那我必須再問一件事，現在況危機，如果到時候孩子和大人隻能保一個，你要留誰？」

說話的時候，顧清歡的手也沒有停下。

的銀針快速封住了患者幾大，以免大量流失。

可這句話卻生生驚到了白男子。

他猛地退了一步，撞到床邊小凳，摔倒了地上。

「隻、隻能……一個……」

「這位公子，時間急，請快告訴你的決定。」

顧清歡沒有給他傷春悲秋的時間。

正要再行催促，一隻冰冷的手忽然抓住了。

「大……大夫，請……救救我的孩子……」

不知是迴返照還是什麼，那孕婦醒了。

已經無法聚焦的眼中，卻顯出了從未有過的堅定。

子雖弱，為母則強。

「不！大夫，救大人！請救救我的妻子！」

白男子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抓住了顧清歡的另一隻手。

顧清歡：……

早知道這樣，當初還問他幹嘛？

浪費時間！

「出去。」冷冷下了逐客令。

「……大夫？」

「去燒熱水！趕快！」

「啊？是是是！」

白男子匆忙去了，而此時慧也從馬車上拿來了藥箱。

急救開始。

孕婦說完剛剛那話，就再度暈了過去。

這是顧清歡進行的條件最差的一場剖腹產，也是最危急的一場。

慧在旁邊忙得不可開。

剛還在擔心自家小姐被人陷害，現在卻隻有一心一意的救治病患。

這樣的況，不允許任何分心。

蓮華寺的僧人燒了熱水，他們不方便就來，就由白男子一桶一桶的往裡麵送。

屋子裡有一道屏風，後麵就是他的妻子。

四周瀰漫著的味道。

非常濃鬱。

他急之下想繞過去看看。

可才這個念頭，一個人影就擋在了他麵前。

那人一臉冰冷，連聲音都是冷的。

「你既然選擇了相信，就該一直相信。」

「……」白男子咬牙，最後一言不發的出去，繼續抬熱水進來。

慧過來換水的時候，就看到蕭漠一臉冷漠的站在屏風旁，像個門神。

皺了皺眉，什麼都沒說，轉繼續進去幫忙。

這場手一直進行到中午。

幫忙的僧人在院子裡圍了一圈，就連慕容澤和靈素也來了。

焦急的白男子第二次想衝進去的時候，閉的房門裡忽然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哭聲。

他如蒙大赦。

可下一秒，他的臉又再度變得慘白。

「不……婉兒！」

他瘋狂的衝進去，撞壞了廂房的木門。

屏風旁那個冷漠的侍衛已經不見了，他直徑沖向床前。

繞過屏風，滿地的水刺痛的他的眼。

床上那人臉蒼白，覺不到呼吸。

「婉兒！」

七尺男兒哀嚎落淚。

如斯悲愴。

「嚷嚷什麼，現在需要靜養，你能不能安靜點！」顧清歡抱著孩子從旁邊走過來，臉上寫滿了嫌棄。

虧之前還覺得這個白公子頗有些氣度。

現在一看，隻怕是那時眼瞎！

男人一僵。

不等他反應，顧清歡就將手裡的孩子遞了過來。

「這是我和你家夫人拚命救回來的孩子，你可千萬抱好了。」

「……他們……」

「恭喜公子，母子均安，這是位小爺。」顧清歡笑了笑。

那一瞬間，白男子繃的神經總算是鬆了。

正要跌坐在地，卻忽然想到懷裡的孩子，連忙又給抱穩了。

再看看床上虛弱的妻子，又手忙腳的跑過去。

「婉兒，婉兒你看，這是我們的兒子。」

顧清歡看著床邊那個剛為人父，又高興又小心的二傻子，默默翻了個白眼。

轉去收拾藥箱，卻看到放在白布上的銀針。

銀針的尖端有一個黑的東西。

蜷一團，很小。

這是從那位孕婦流出來的水中發現的。

顧清歡細細看了那東西半晌，默默拿出瓶子將它裝好，走出了房門。

院子裡站了很多人。

顧清歡的目冷冷一掃，最後落在了慕容澤和靈素上。

無聲一笑。

看起來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