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檢聞言臉就是有變，剛想出聲反對，卻被自家公子用眼神給製止了。後者隨後又把臉一板，斥道：「我自與周公子談事，你的什麼？給我出去！」

那名下屬這纔想起自己份來，忙低頭認錯，隨後退出門去。而經此一鬧，張公子也不再糾纏於眼前這個問題，隻是對周雲笑道：「倒讓周兄見笑了，不過這終究隻是小事而已，哪有你我喝酒重要。」說著，已舉起杯來。

周雲雖然心下不甘，但此時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急切，隻能勉強一笑，舉杯相應。因為張公子有意岔開話題，之後他們便再沒有談關於流芳居和孫途的事，周雲便在灌了幾杯酒後悻悻然地告辭而去。

等他一走，張公子臉上的笑容才倏然收起，眼中更是出譏誚之來：「他周雲倒是打的好如意算盤，居然想利用我來達目的。」

「公子果然目如炬，倒是小的太過多慮了。」張檢忙湊趣地說道。

「不過那孫途居然敢如此不給我麵子，此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酒店的生意這兩月來一落千丈，再沒起的話可不好向大人代了。」張公子皺著眉頭說道。他口中的大人可不是指代某位員，而是指的自己父親。

其實自古以來，大人都是晚輩對父祖的稱呼，場中就沒有這樣稱呼上司或同僚的，不然就跟認人做爹一般，要笑話的。直到後來這等事關尊嚴的禮儀偏廢，纔有了滿朝上下皆大人的場麵。

張檢點頭稱是，他也知道自家公子最近上的擔子不輕，這牛樓酒店乃是家中老爺為了考驗其能力讓他做主的，要是真虧了本，本來就隻是家中次子的他接下來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所以他很快就道：「公子說的是，此事確實不能就這麼算了，但用強是絕對不的。那流芳居可是家的產業，如此一來可就把太尉都給得罪了，到時隻會給公子你帶來更大的麻煩。而便宜的，卻隻會是那周雲。」

「那你說說，我們該如何反擊？」

「既然那孫途橫豎不肯把炸配方賣給我們，那就隻能用些其他手段了。小的其實已經有了兩策，若是能雙管齊下，流芳居一定吃不了兜著走！」說著，張檢上前一步，低了聲音把自己的計策給道了出來。

本來臉上雲佈的張公子臉果然好看了些：「這倒確實是個好主意。更妙的是，一切都有理有據，即便太尉事後追究，也隻能怪自己人手段不夠了。就照你的意思去辦，我要在半月見到效。」

「小的明白，我這兩天就讓人照計行事。」張檢立刻抱拳答應，心下則是略出了口氣，至自家公子還是能聽進去良言的，而不是一怒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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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冬月後的孫途可比之前更忙了一些，因為他不但要在白日練騎，晚上練字，現在還多了槍棒的練。如此一來，時間上就有些擁了，無奈之下，隻能跟沐和吳立告了聲罪，減去流芳居的次數。

對此，沐還是表示理解與支援的，因為他深知這纔是對孫途來說更要的事，關係到他將來前程。而且現在的流芳居也已進平穩軌道，隻要他能及時提供炸用的配料，就不會影響到店中生意，去與不去關係也不大。

這天午後，當孫途在自家院子裡練著新從魯智深那裡學來的一套時，院門突然被人敲響，這讓他隻能暫停作，過去開門。

在看到門前站的居然是吳立後，孫途不有些奇怪了：「吳掌櫃，你今日這麼跑來了？兩天前我不是剛把佐料送過去嗎，應該不會就用完了吧？」

吳立進來後卻是愁眉深鎖：「孫公子，並不是佐料用完了，而是缺了。」

「此話怎講？」孫途是有些不著頭腦了。他很清楚流芳居最近每日都要賣出去兩三百隻，這在如今這時代確實是個不小的數字，畢竟汴京及周圍農家所養的的數量也是有限的。

不過他從不認為這會是個問題，大宋的商業已經相當發達，隻要有需求，就會有人供給，尤其是在汴京這樣的大都城裡，有的是想賺錢的人，既然自家要，就會有人去養，甚至是去外地收購來賣給流芳居。

可今日，怎麼就會有這樣的難出現呢？

在坐下後，吳立才苦了張臉解釋道：「本來我們店中的是有保障的，都是從城外幾莊子裡收購，價格也一向公道。可就在兩日前，那幾個莊子裡的農家突然就不再供貨了。當時小的以為是他們所養的已都賣了給我們，所以也就沒多想，便從別購。可結果，四麵打聽，卻發現東京周圍竟找不到一還能買到的地方……」

「貨源突然斷了？」孫途瞇起了眼睛來，心裡已經有了判斷：「這天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恐怕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吧？」

「正是，小的幾經打聽才終於弄明白了個中由，原來早在幾日前，就有人以高過我們一的價格打量購農人手中的，現在東京左近已無可買了。」

「好一招釜底薪，還真就是沖著我們的炸而來。」孫途冷笑一聲，他知道，這一定是城裡某些同行在眼看競爭不過的況下，使用的盤外招了。其實這等招數若是擺在後世本就不可能做到，畢竟千年後的流實在太發達了，一地買不到東西，大可以費些周折從外地購。但如今這時代卻不同了，想從京畿以外購買不費時費力，本就得翻上一番，實在很不劃算。

「孫公子，你說接下來該如何是好？這兩日二公子他又因事被留在了國子監中，小的無奈隻能找您商量了。」吳掌櫃苦了張臉說道。

孫途這才知道為何對方先來找的自己，但隨即，他心裡又是一，此事看著是早有謀算，算準了沐在國子監出不來，才會出招了。這麼看來，對手應該是對家的事相當悉了。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點疑問暫時按了下去，笑道：「吳掌櫃你不必焦急，此事由我來想辦法。不就是沒了貨源嗎？最遲明日，我就給你送過去一些。」

「孫公子你真能找到？」吳立當時就是一喜，卻又有些懷疑地問道。因為現在流芳居的招牌就是那炸，一日不能供應已經讓不客人到不滿了。

「當然，你隻管把心放著。我保證能把送到，而且價格公道，絕不會難為你。」孫途拍著脯道。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吳立也不好再有懷疑，便點頭道：「那我可就放心了。隻孫公子儘快把送去店裡。」說完，連連拱手這才告辭離開。

而孫途此時則出了一莫測的笑意來。那些對手這一招用在別人上或許還有些威脅，可到了自己這裡，就本算不得問題了。

之前他還考慮過怎麼把戒中界倉庫裡的冷凍給拿出來消化掉呢，現在不正好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嗎？這回那些對手反倒是幫了自己的大忙，可以名正言順地拿倉庫裡的東西換現錢了。

心裡想著，孫途便回到了自己的屋裡。在閂好了門後，一手上的戒指，他便已進到了戒中界倉庫係統之中，來到了之前一直都沒這麼用過的三號倉庫。那裡頭，正堆積著無數冷凍的鴨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