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聳聳肩,挪了挪位置,在一旁了本書,看了一會兒後,又覺無聊。一想到宮裡的宴會,便靜不下心來,轉頭同裴文宣道:「話說你就沒點其他心嗎?」
「什麼心?」裴文宣看著公文,波瀾不驚。李蓉用扇子了他:「今兒個可要見你的真真妹妹了喲。」
裴文宣作僵了僵,他抬頭皺起眉來:「你無不無聊?」
李蓉見他真生氣了,趕直起來,輕咳了一聲道:「就隨便聊一下嘛。今天七夕節,先別看公文了,」說著,李蓉走了他手裡的摺子,看著他道,「聊點私事,今天秦真真要見到川兒了,你不擔心?」
「我需要擔心什麼?」
「萬一他們看對眼了呢?」
「那不是你擔心的事兒嗎?」裴文宣冷淡看了一眼,去拿自己的摺子,李蓉見他一點都不想搭理自己,撐著下道:「我可是為你著想,你不先手,同秦真真培養一下,萬一咱們和離之後,要嫁人了怎麼辦?」
「關我什麼事?」
裴文宣直接出聲,隨後他不等李蓉說話,立刻道:「你與其關心這個,不如多關心一下今晚上蘇容卿也要來,你怎麼和他多說幾句話。」
李蓉被他哽住,裴文宣見啞了,挑眉一笑:「不過你現在直接多說也不好,放心,今晚我會幫你暗示他的。」
「暗……暗示什麼?」李蓉有些害怕了,裴文宣見怕了,抿一笑,低頭看向摺子,不說話了。
李蓉在旁邊安靜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用扇子去裴文宣:「你要暗示什麼呀?」
「暗示他我們是假夫妻,以後要和離的,這樣你以後接他,他纔不會顧及我。」
裴文宣低頭看著摺子,也不知道怎麼的,這話說出來就有些悶。
但他剋製住自己緒,他想自個兒是不喜歡蘇容卿久了,已然了習慣,他要幫李蓉,就得調整一下心態。
李蓉聽裴文宣這麼有計劃有執行力,輕咳了一聲:「其實我覺得,我和蘇容卿也也不是……」
裴文宣抬眼看了過來,李蓉一瞬間想起裴文宣那一晚說的話。
怕裴文宣又念經一樣念,而且約之間,也覺得,或許按著裴文宣的話,再試一試,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在此山中。裴文宣是個局外人,或許他看的,比要清楚。
就像看裴文宣,就要比裴文宣自己看自己更清楚。
雖然覺得心裡有那麼幾分奇怪,還是勉強接道:「那我也會和秦真真好好說說的。」
「不必了。」裴文宣立刻道,「沒到這時候。」
「的確,」李蓉點頭道,「我也覺得早了一點。所以你也不用和蘇容卿說太多。」
「就這樣隨便提提吧。」
兩人異口同聲,達了某種莫名的默契。
兩人一路閑聊著到了宮裡,到的時候人已經很多了,裴文宣見到同僚,便笑著和人寒暄起來,李蓉同他打了聲招呼,自己去了賓席。
宴席男賓席在大殿,賓席設定在花園,李蓉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不世家到了。
上雅出高,正同蘇家大小姐和幾個郡主說著話,聲音不高,說話平緩,但因聲線清朗,於是李蓉一花園裡,就聽出了上雅的聲音。抬眼看過去,上雅聽到通報進來的聲音,看過來後,隻是輕輕一掃,便彷彿從來沒見過一般將目挪走開去。
而後隨著眾人起,一起向李蓉行禮。
姿態優雅,端莊守禮的樣子,和李蓉記憶裡的那個人別無二致,但和之前賭坊那個姑娘卻是完全對不上的。
李蓉一時有些想笑,但住了笑意,走到上雅邊去,牽起的手道:「阿雅妹妹今日也來了。」
上雅子有些僵,勉強笑起來,隻是道:「殿下來得真早。」
「阿雅妹妹也不晚啊。今日可是第一次宮?」
「小時候來過一次。」上雅慢慢冷靜下來,放鬆許多,同李蓉規矩談起來。
兩人談了一會兒後,人也差不多來了,李蓉瞟見不遠秦真真也和幾個姑娘說笑著走進來,而後被人引著落座到上雅後。
賓來得太多,席位便了好幾排,以秦真真的份,自然是不能在左右第一排的,便退到了第二排首位去,剛好就在上雅後麵。
李蓉揣測看了一眼秦真真,便見秦真真似乎從未沒見過一般,目不斜視,恭敬行禮道:「見過殿下。」
而後看向上雅,客氣行禮:「見過上小姐。」
李蓉和上雅回禮,便算是打了招呼,秦真真坐到自己位置上,就眼觀鼻鼻觀心,規矩著不再說話了。
外麵傳來皇後席的通報聲,李蓉也不再多留,站起來,同上雅笑道:「本宮先回席了,阿雅妹妹自便。」
上雅行禮送走李蓉,李蓉坐到上雅對麵,而後便見皇後領著另外四位貴妃席,所有人起行禮,皇後坐到位置上後,便讓大家起落座。
「今兒個七夕,你們本應在家中過節,隻是本宮想著不如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才特意將諸位招來,」皇後開了口,笑道,「大家可別心裡怨憤。」
「母後說笑了,」李蓉在座下接了皇後的話,「年輕姑娘都熱鬧,您將大家請來,大家高興還來不及呢。」
李蓉這麼說,下方便陸續傳來附和之聲,場麵一時熱鬧起來,你一言我一語,便有了話頭。
皇後放鬆下來,按著流程宣佈開席。而前方正殿,則由李明主持,領著李川宴會年輕臣子。
一群年輕姑娘吃過飯,便開始玩鬧,拿了針線來穿了半天,又開始許願。
李蓉已經嫁了人,而且心中的確也失去了對這些事的興緻,便在原地坐著,看著一群姑娘熱熱鬧鬧。
妃喝了點酒,似乎是有了些醉意,抬眼看向皇後道:「娘娘,你看時候也差不多了,不如讓人把香爐取上來,讓大家比一比?」
李蓉聽到這話,抬眼看向妃,其他人也有些疑,唯獨皇後似乎是早已知道一般,點頭道:「那就讓人呈上來吧。」
妃得了這話,立刻招呼著眾人回到位置上來,隨後道:「以往七夕宴,大家都得找點樂子,如今是宮宴,人太多了,平時那些擊鼓傳作詩怕是鬧不,所以今兒個皇後娘娘這作詩改調香。今日在座未婚嫁的姑娘一起調香,到時候送到大殿去,由太子殿下選出個一二三來,有重賞,如何?」
所有人得這話,都是一愣,隨後便各自有了不同的神浮現上來。
隻要不是個傻子,就能明白妃的意思,皇後將未婚的世家都召宮中,又讓他們調香,讓太子選香,如今太子尚未娶妻,而李蓉又剛剛出嫁,這是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於是有人出欣喜蠢蠢,有人麵茫然不知所措。
而上雅蘇容雯這種高門子大多神平淡,應當是早知訊息,或者便是秦真真這樣的,彷彿完全置事外,滿臉都寫著「此事與我無關」的從容平靜。
李蓉打量著眾人神,玩味笑起來,突然道:「母後,我覺得不妥。」
一開口,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李蓉笑瞇瞇道:「大家都是來參加宴席的,怎麼們就調香拿獎賞,兒臣就不能?兒臣也要加。」
「蓉兒,你瞎摻和什麼?」皇後皺起眉頭,示意不要胡鬧。
李蓉見皇後神,便知這事大約是皇後和妃一起定下的。
妃的目的很簡單,要為那侄請賜婚,那就需要個理由,讓李川選了的侄的調香,就是最好的藉口。
而皇後會答應,自然也是在皇後眼中,能掌控局麵,讓李川選上雅的香,然後上家乾脆將計就計,為上雅和太子請婚。
他們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將太子妃的位置當一個獎賞,然後做下了同一個決定。
李蓉不知道李川是否知曉,但確定的是,今日在場,選誰都行,絕對不能上雅、妃侄,以及秦真真。
於是李蓉不退,笑著看著皇後:「加我一個也不多,母後,你就答應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