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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 圈套

「彼此彼此,」蘇容華放下茶壺,瀟灑搖起扇子,「上小姐大家閨秀,通琴棋書畫,上家太子妃人選,有點時間就泡在這兒,在下與大小姐相比,那簡直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不自量力。畢竟在下區區七品小,又非史臺特殊員,不用上早朝,待在這兒賭個錢,正常。」

一番對話,上雅差不多知道這是個什麼主了,懶得和他掰扯,直接道:「和你商量個事兒吧,公主殿下想見見你弟弟,你看你能不能把你弟弟請出來,殿下坐莊,吃頓飯如何?」

蘇容華不說話,他端了杯子,抿了口茶。

雅在旁邊繼續道:「好不會了你的,我知道你和謝家三公子約了下個月鬥,他手裡是華京第一王,你正在找能鬥贏他的大公,正巧我手裡有一隻。打從幽州來的王,廝殺疆場,未有敗績,我送你,如何?」

蘇容華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他被茶水嗆到,哭笑不得抬頭:「上小姐,用一隻換我弟弟,您沒和我說錯吧?」

「這當然是好啊,」上雅神自若,「壞呢,不到必要,不需要談,談了傷,您說是吧?反正就是見個麵,吃頓飯,我想蘇二公子自己,可能也有這個心思,未必不同意,您說呢?」

「唔,」蘇容華思索著道,「他出來和姑娘吃飯,他未必同意,但若是殿下,的確就不一樣了。可是,」蘇容華抬眼看向上雅,「我憑什麼要幫他幫你們呀?」

「那大公子是想怎樣?」上雅聽出蘇容華的意思,大約是要好了。蘇容華看了看賭桌,笑道:「要不賭一局?」

「賭什麼?」

「賭大小吧,三局兩勝,你贏了,我幫你,我要是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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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喝著茶不說話,聽蘇容華道:「穿次裝給我看唄。」

雅聽著蘇容華調笑的話,冷笑出聲來。

「那你等著輸吧,賭大小這事兒,我可從來沒輸過。」

「哦?」蘇容華抬手捂在口,「那我太害怕了。」

「來人,」上了門口的侍從,吩咐道,「去宮門口等著,公主下朝了就告訴,讓把晚飯時間空出來,打扮好看些,我約吃飯!」

跟著上雅來的隨從是李蓉給的人,聽了的吩咐,立刻應聲下去。

雅拿過骰子,自通道:「開始了?」

蘇容華撐著下,滿臉癡迷看著上雅,微笑道:「你搖吧,我喜歡看你搖骰子的樣子。」

「有病!」

雅翻了個白眼。

隨後就開始瘋狂搖骰子,蘇容華閉上眼,彷彿是聽絕妙的音樂一般,滿臉陶醉。

等到上雅放下骰子後,他將扇子輕輕點在「大」上,眼睛都不睜,含笑道:「大。」

雅僵了僵,隨後開了骰子,果然是大。

一連搖了三局,蘇容華全中,上雅有些急了,冷著臉道:「不行,這不算,都是我搖骰子,你來搖。」

「好呀。」蘇容華出漂亮的手,取了骰子,笑道,「人的話,不敢不從。」

雅和蘇容華僵持著的時候,李蓉和裴文宣正從朝堂上出來。李蓉見裴文宣神不佳,便安著他道:「你那些月俸我賠給你,你別想了。還是你覺得自個兒了氣?你不是這麼想不開的人呀……」

裴文宣聽李蓉絮絮叨叨,他低聲道:「殿下,我是想到公務之事,殿下不必擔心,這都是小事,微臣不放在心上。」

裴文宣這個人李蓉是瞭解的,哪兒肯信他的鬼話,但也覺得他說話不妥,於是隻能點頭道:「算了,我也不深究,但若你心裡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與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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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宣應了聲,兩人剛出宮門,就被上雅派來的人攔住了,那人將上雅的原話轉告,李蓉聽了便笑了:「約我吃飯,還讓我打扮得漂亮些?人呢,在哪兒?」

「在賭場。」來人一板一眼稟報道,「和蘇大公子正賭著呢。」

聽到這話,李蓉挑起眉頭:「蘇容華?」

「是。」

李蓉緩了片刻,隨後直接道:「走,帶我過去瞧瞧。」

說著,轉頭看向裴文宣:「你是不是還有事兒啊?」

「殿下若是要去賭坊,那微臣便陪著過去。」

裴文宣皺著眉頭,他不放心李蓉單獨去那種地方,李蓉笑道:「你若是有事的話……」

「昨夜已經做完了。」裴文宣直接打斷,李蓉聽得這話,才放下心來,便道,「那走吧。」

兩人說著,便一起趕到賭場。

兩人由侍從領著上了包廂,一進門就看見上雅和蘇容華正對坐著,上雅手裡拿著牌,雙眼通紅,頭髮得不行,像極了一個賭急了的賭徒,對麵蘇容華悠然自得喝著茶,慢悠悠道:「上小姐,殿下都來了,輸這麼多局了,也該放棄了吧。」

「不行,」上雅立刻道,「我能贏,我馬上就能贏了!」

李蓉聽著這話,就知道上雅是賭傻了,裴文宣小聲道:「把人帶走吧,賭下去沒個頭。」

李蓉走到上後去,拍了拍上雅肩膀:「阿雅。」

雅被李蓉嚇了一跳,見李蓉來了,纔想起什麼來,結道:「殿殿殿……殿下!」

「你這做什麼呢?」李蓉笑起來,見上雅這麼失措的樣子,說著,抬頭朝著蘇容華點了點頭。蘇容華站起行禮,裴文宣同他行禮:「蘇大人。」

「裴大人。」

「蘇大人怎麼和阿雅賭上了?」李蓉見上雅似乎是有些尷尬,便轉頭問蘇容華,蘇容華笑著瞧向上雅:「上小姐想幫殿下約我弟弟吃飯,說同我賭一局。我輸了就答應,結果耍賴到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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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蓉被這事兒逗笑了,「沒想到蘇大人賭技如此湛。」

「見笑。」

「殿下……」上雅有些尷尬,小聲道,「我今天手氣不好。」

「你同他賭請蘇容卿吃飯?」

「是。」上雅低聲道,「沒把事兒辦好……」

「唔,」李蓉想了想,「這事兒,是本宮拜託你的。你也儘力了,這樣吧,」李蓉笑著看向蘇容華,「不如讓駙馬和蘇大人賭一局?」

「還是賭請我弟弟吃飯嗎?」蘇容華看向裴文宣,裴文宣站在旁邊麵無表,李蓉笑道:「是,若是裴大人輸了,我讓阿雅陪你吃飯。」

「啊?」上雅有些懵,蘇容華拍手,高興道:「妙極!裴大人請。」

裴文宣站著不,李蓉親自給裴文宣拉了凳子,招呼道:「文宣,來,讓蘇大人看看你的水平。」

裴文宣沒說話,李蓉挑眉:「文宣?」

裴文宣抬眼看李蓉,見李蓉催促中帶了期盼的目,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坐到了椅子上。

李蓉給裴文宣肩,覆在他耳邊,小聲道:「好好乾,贏了有賞。」

裴文宣垂著眼眸,蘇容華抬手道:「裴大人想賭什麼?」

「推牌吧。」李蓉替他做了決定,知道裴文宣擅長什麼,裴文宣神,蘇容華看著他確認了一遍:「裴大人?」

「聽殿下吩咐。」

蘇容華微微頷首,便取了牌來。

推牌就是拿一副骨牌,發牌給兩方,雙方每次開始牌,可以選擇取一張牌,扔一張牌放在桌上,等下一張扔出來的時候,再扣上。或者同時取兩張牌,手裡的牌總數不能超過十,否則立刻為輸。雙方任一一方可以隨時停,停下來後對比雙方大小,在不超過十的況下最大為勝。如果中途沒有人停,那麼一直到牌發完後,就雙方攤牌比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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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牌不僅看運氣,最重要的是算牌,裴文宣並不沉迷賭博,但是玩推牌卻是有敵手。

侍從清理了桌子,便開始給雙方發牌,李蓉站在裴文宣後,看裴文宣取牌。

蘇容華悠然自得撐著下,盯著自己的牌,選擇要一張,或者是兩張。

裴文宣推牌的時候不喜歡說話,李蓉站在他後,張看著他取牌。

裴文宣覺到李蓉這種張,他神不變,心裡卻有些難

他有些想就這麼輸了就走,又知道不能這樣。

他的是他的,他得幫著李蓉,李蓉想做什麼,他幫著才對。

不能因為他心裡不舒服,他喜歡李蓉,就阻止李蓉走想走的路。

他是朋友,信任自己,他不該辜負這片信任。

他若喜歡這個人,就該全這個人。

著牌的作用了力氣,李蓉全神貫注瞧著,見他兩張牌麵已經是八點,此時他可以選擇棄一張牌,拿一張牌,也可以選擇拿兩張牌。八點已經太大了,李蓉見他猶豫,趕忙道:「棄牌呀。」

裴文宣沒說話,蘇容華笑起來:「看來裴大人的牌麵不小啊。」

「蘇大人的牌麵也不小。」

裴文宣骨節分明的手挲著手中的牌,李蓉見裴文宣不出聲,也不敢出聲,突然理解了上雅沉迷賭博那種刺激站在裴文宣旁邊,等待著裴文宣的決定。

片刻後,裴文宣輕聲一笑,抬起清潤的眼看,問了句:「想贏?」

「當然想啊。」李蓉回得理所應當。

裴文宣把牌往前方一推,直接道:「兩張,開牌。」

「裴大人膽子夠大啊。」

蘇容華挑眉,裴文宣沒說話,他從旁邊端了茶,慢條斯理抿了一口。

侍從將兩張牌推過來,翻開,兩張一點,加上裴文宣已經有的牌麵,正好十點。

蘇容華失笑,推開牌來,剛好九點。

「蘇大人打算把時間地點定在什麼時候?」

裴文宣問得彷彿公務,蘇容華無奈:「今晚吧,明月樓。」

「好。」裴文宣點頭,站起來,隻道:「既然事定了,我和殿下先走,失陪。」

說著,裴文宣便拉上李蓉,直接往外走去。

李蓉給上雅打再會的手勢,上雅崇拜看著裴文宣,蘇容華猶豫著道:「裴大人,要不再打一局?」

裴文宣沒理會兩人,拖著李蓉出了門,等兩人走了,上雅忍不住慨:「好俊啊。」

蘇容華輕咳了一聲,走到上後,搖著扇子道:「今日在下手氣也不太好,不過上小姐輸了在下這麼多局,打算怎麼賠?」

「你想怎麼賠?」上雅回頭,頗有些奇怪,蘇容華笑道:「吃頓飯咯?」

「那算了。」上雅擺手,「我走了。」

「那在下去上府找上大人吃?」

蘇容華繼續出聲,上雅立刻回頭,溫道:「蘇大公子覺得哪裡合適?」

李蓉被裴文宣拉著出了賭場,剛出門,李蓉就笑起來。

「你笑什麼?」裴文宣拉著,不知道怎麼的,就有那麼幾分不願意放手。

他假裝對一切一無所知,隻是忘了一般拉著,李蓉還沒從方纔張的緒裡緩過來,小扇輕輕指在口:「我總算知道阿雅為什麼賭錢了,方纔開牌的時候,我心跳快了好多,竟然有些張了。」

「殿下也有張的時候。」

裴文宣拉著慢慢往前走,李蓉緩聲道:「是呀,我自己也沒想到。不過說真的,裴文宣,」李蓉笑著瞧向他,「你方纔當真俊得很。」

裴文宣輕笑:「殿下也有看我順眼的時候。」

「大多數時候我看你不都順眼的嗎?」

李蓉說著,慢慢察覺手上似乎有些溫度,突然意識到裴文宣還拉著,而對方明顯沒發現這一點。

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若是說出口來提醒,怕裴文宣那個子又覺尷尬拘謹,怕是要連連道歉。可是不說話,也不知道怎麼的,或許是尷尬,竟然覺得心跳快了一些。

抬手用扇子扇風驅趕臉上的熱度,繼續談笑風生:「方纔你是怎麼知道最後兩張牌是一點的?」

「算的。」

裴文宣麵平淡,他拉著李蓉,心裡有種來的甜,緩緩蔓延,兩人走在長廊上,李蓉在放大的心跳聲中,聽著裴文宣清朗的聲音平和解釋:「我記住了我們雙方棄過的每一張牌,大概推測出來他手裡的點數,也算出了後續的牌來,這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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