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宣靜靜聽著,那一刻,他似乎找出了幾分自己與李蓉之間的差異,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當年婚,李蓉還在十八歲。
那時候李蓉比現在外得多,許多緒也不會遮掩,如今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他也不知道怎麼,聽著李蓉談及這些,竟然就覺得,李蓉和十八歲那年沒什麼區別。
好像還是那個小姑娘,和他一起走在後宮裡,同他說著自己的往事。
「宮裡的人都我公主,可我知道,他們都說我脾氣古怪,不喜歡我。」
「可我也不稀罕他們的喜歡,不喜歡就罷了,本宮還需要在意他們嗎?」
「你看見那座北燕塔了嗎?那是我父皇修給我母後的,他們說這是父皇極了母後,我卻覺得不然,那不過是男之間偶然一瞬的好,經不起任何風浪,哪裡談的上喜歡和?」
……
李蓉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也不過二十齣頭,他其實本不懂李蓉那些話的真實含義,他也就是跟在李蓉後,靜靜聽著說,笑著安幾句:「殿下,都過去了。」
他以為李蓉就是和他說往事,可如今想來,其實這不過是李蓉在向他求助而已。
十八歲的李蓉在告訴他,想要一份怎樣的,是怎樣一個人,小心翼翼捧著自己,在同他說,裴文宣,請你學著怎麼去我。
這話聽上去或許有幾分蠻橫,可能把自己最怯懦之給他人,這便已經是李蓉最大的真心。
可他不懂。
三十歲歲月教會他理解人心,回頭來看,才覺得紮心的疼。
他以為這麼多年過去,李蓉當真如在牢獄裡所說,早已不在意任何人。可慢慢悉,接,,他才明白,那高傲如凰一般的目空一切,不過是另一種極端失後的捨棄。
畢竟李蓉上一世,於而言,從來沒有得到過一份完完整整的喜歡。
無論是他,還是蘇容卿,終究都是辜負了。
而未曾表現過分毫,無論恨,都沒有真正施加給他和蘇容卿。
意識到這一刻,裴文宣心裡驟然湧起莫大的痛楚和酸,他忍不住靠近,將手輕輕放在的上,也顧不得傷口上的疼,就將這個人抱在了懷裡。
李蓉被他這麼一抱,垂了眼眸,低聲笑道:「這是冬天太冷,裴大人把我當暖爐了嗎?時不時抱一下,倒也不見你以前的矜持了。」
裴文宣抱著不說話,好久後,他才道:「殿下,不難的。」
李蓉愣了愣,隨後就聽裴文宣低聲道:「殿下,有一個全心全意喜歡你的人,不難的。」
李蓉沒說話,聽著裴文宣的話,先覺得可笑,而後又覺得有幾分難言的憾,最後化作了幾分茫然,和幾乎沒有意識到的幾分期盼。
下意識想開口。
很想問,一輩子都沒有得到過的東西,沒有見過的人,怎麼會不難呢?
但沒有開口,這些話年還會問,現在已經不問了。
這不重要。
不在乎。
李蓉的沉默,於裴文宣的心裡,就是一場遲來了三十年的淩遲。
不是為他被李蓉拒絕,而是他才意識到,他竟然放任李蓉一個人,這麼孤零零走了三十年。
他突然湧起了一種莫大的衝,他該告訴,就像告訴他,說裴文宣很好,裴文宣可以去喜歡別人一樣。
他也想告訴,無論拒絕或者接,他都想和說一聲。
李蓉,有一個人,他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