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

白牧野看見了麵沉似水的孫瑞，看見了平淡依舊的孫恆。

他小心翼翼坐下，一雙眼轉來轉去，不知道這是啥況，也不太敢問。

「你瑞叔不是沖著你，他是無麵對你。」孫恆哈哈一笑。

「啥？」白牧野微微一怔。

「沒能抓到王二麻子，他給溜了。」孫瑞抬起頭，吐了口氣，直視著白牧野的眼睛，誠懇道歉：「叔叔跟你說大話了。」

「嗨……我當什麼事兒呢，嚇死我了。哎？不對呀，我不是給您提供地址了嗎？」白牧野有些驚訝的看著孫瑞：「莫非他事先得到風聲跑了？」

「沒，那個抓住了。」孫瑞看了他一眼說道：「除此之外，還抓住了好幾個王二麻子。」

「好幾個？」白牧野有點懵。

一旁孫嶽琳笑道：「笨啊，替唄。」

「不是，他一個城北大混子還有替？」白牧野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也配置也太高了吧？」

那些份地位極其特殊的大人通常會培養幾個替，以備不時之需，這沒什麼。

可王二麻子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有替？還不止一個？

他想幹嘛？要起義嗎？

孫瑞嘆了口氣：「一共四個替，全都被我們給抓到了，都是假的，經過審訊，這些人完全不知道王二麻子的真正行蹤。有說他經常出沒在富人區的，有說他其實一直躲在城北的，還有說他本不在百花城的……經過測試，這些人也都沒撒謊。」

白牧野喃喃道：「也就是說，這傢夥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特別狡猾，連邊的替都無法掌握他的習慣和資訊？」

「對的，就是這樣。」孫瑞苦笑著點點頭。

覺得無麵對小白是一方麵，最主要是窩囊。

孫家是什麼樣的勢力？

幾乎在任何人看來，他們想要抓一個藏在百花城裡的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可事實還真就不是這樣的。

大人有大人的思維方式，小人有小人的做事風格。

一座千萬人口的城，對飛仙來說是小城，對祖龍來說更是渺小到微不足道。

可事實上，它不小啊！

一座隻有幾萬人口的小鎮，都能衍生出一個平衡的大社羣，更別說百花城這種歷史悠久的古城。

它裡麵到底藏了多，恐怕沒人能夠說得清。

孫瑞之前一直在軍隊，做事風格乾脆幹練。

軍人嘛，紀律嚴明，聽從指揮是基本原則。尤其在第七軍團，參加過的那些戰爭，也幾乎都是正麵對壘的仗。

玩謀詭計和各種小手段，本就不是他所擅長。

回到百花城這些年，擔任孫家的管家，也跟孫恆一起深居簡出，平日裡幾乎不會去見什麼人。

更不會有什麼不開眼的人跑到這地方來找茬。

所以他下意識的，有些想當然的認為，以他的實力加上所能調的資源，跟城主合作打擊一個犯罪團夥，那還不是雷霆掃手到擒來？

誰能想到一個小混混出的江湖人，不但直覺敏銳無比機警，竟然還有那麼多上位者思維？

這要換做平時，不出這種事兒的話，聽說這種事，肯定會忍不住想笑。

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一個小破混混腦子裡整天想著：總有刁民想害朕？

可現在，不管王二麻子有心還是無意，孫瑞都被這個小混混給戲弄了。

白牧野愣了一會兒，忽然笑著說道：「謝謝瑞叔給我留下這麼一個練手的人。」

孫瑞瞥了小白一眼，角了。

雖然知道這孩子是在安他，但為什麼有點想揍他呢？

「小白，別說，那個人不是你現在能撼的。」孫恆看了一眼白牧野，沉聲道：「他比你想象得狡猾多了，不過你放心，他不了太久，應該很快就會主送上門來的。」

白牧野微微一怔。

孫恆笑道：「慢慢學啊。」

白牧野：「……」

您是個將軍，不應該這麼皮。

有什麼話不能說清楚嗎？

孫嶽峰在一旁看著白牧野道：「小白，那位麻爺現在應該知道你是他惹不起的人了。恨你是一定的，這種江湖人其實很講義氣。手下兄弟死了，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但這種人同樣也是最勢利最狡猾的。當他知道是我們在背後護著你，當他知道你那些隊友的家人也沒把你當外人，他會選擇妥協的。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徹底放棄在百花城的全部一切。但就算他真這麼做了，前提也得能跑的出去才行。」

孫嶽峰說著，冷笑幾聲：「他藏得夠深，想找到他的確不容易，但他想逃出去……也是沒門兒！」

白牧野若有所思，相似的故事，其實老頭子給他講過不。但那時候，小白同學也隻把它們當故事在聽。

直到現在他親經歷了，才突然間有種醍醐灌頂的覺。

原來如此。

……

……

飛仙古琴城，飛仙星行政中心。

地位在三十六座一級主城當中排名第一。

這是一座古古香但極盡繁華的大城，古老的建築和超凡的科技完融合在一起。

跟百花那種三級小城一天也不會有多航班不同的是，這裡的天空到都是各種飛行，無比繁忙的進進出出。

城市的四周有大量強大城衛軍守護，那些飛行上，也都有高手坐鎮。

其中一些小型私人飛行，大多屬於飛仙或是祖龍其他地方的超級富豪。飛行本防功能極強，邊護衛也都十分強大。

就算遭遇一些突如其來的次元空間開啟，一般也能撐著等到援軍到來。

一架小型飛行，在距離古琴城還有一千七百多公裡的地方被攔截下來。

對於這種效能極好的頂級私人飛行來說，這麼點距離，也就十幾分鐘便可到達。

但這架飛行的主人此刻卻有種再也到達不了那座城市的覺。

因為攔截他的人，是他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

他很清楚，一旦看見這個人，就算他長一百張，也沒什麼意義。

求援更沒意義。

因為這個人既然敢在距離古琴城一千七百公裡的地方攔下他，就說明這周圍的空域，都已經在他掌控之中。

因為這個人有一個外號，空間之王！

通空間法陣的大符篆師，白勝。

私人飛行的主人還是有點不甘心，說白了他不想死，他了，看向眼前這相貌堂堂的青年。

「你不是在首府星球？」

「有種東西，傳送陣，你可能有點理解不了……」

「不，我能理解，你別侮辱我智商。」

「你有智商？你有智商會選擇跟那個狗屎王爺一起對付我家的崽兒？」

「林越也曾這麼做……」

「他姓林，有的是姓林的人收拾他。而你這種渣渣，不過是別人養的狗，連姓都不配擁有，你那狗屎王爺表麵認慫，私底下招不斷，該給他一點教訓讓他清楚什麼事兒能做，什麼事兒不能做。所以，你死去吧。」

「白勝！你別欺人太甚，急了我跟你魚死網破……」

啪！

一張符拍過來，一道火，宛若天火，騰地一下在這人上躥起。

剎那間，這個飛行的主人連聲慘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化一抹灰燼。

「白癡，網賊結實！怎麼會破？」

白勝說著，將錄影裝置轉移到飛行那邊，說道：「謝謝王爺送我這麼一架昂貴的飛行嗷。嘖嘖，第一千零三十六代民用引擎，最高時速可達一萬兩千多公裡；採用頂級合金材質，外部防驚人，可抵抗大宗師級強者攻擊十分鐘；部裝飾奢華，被人稱為小型的空中行宮……是星球部通行的極品工，由於瞬間加速驚人，就連很多頂級次元飛行生都隻能塵莫及。每架售價二十七億，哪怕是尋常的富豪，也隻能私下裡吞吞口水。可惜呀，這東西能擋住大宗師靈戰士的攻擊，卻擋不住大宗師符篆師的惦記……嗯，再次謝王爺打賞的空中行宮！祝王爺吉祥！」

說完，白勝啪的一下，關掉了錄影裝置。

然後在那鼓搗半天，將這段視訊傳送出去，裡還咕噥道：「飛仙這種地方的星際網路真的有點差昂，帝國在這方麵的投真是每況愈下，也不知道維護維護……」

然後把頭轉向一旁：「現在你放心了？」

那邊站著一個青年模樣的男子，材中等，相貌普通。屬於那種扔進人堆一眼找不見型別的。

「個誰，跟你說話呢，現在你滿意了？」白勝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

青年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帶著幾分敬畏的點點頭：「謝白先生不殺之恩，您剛才罵得真是彩。」

「呸！」白勝有些淡漠的發出一聲冷笑：「你的確應該謝我，就你做的那些事兒，殺你一百次都不嫌多！」

青年有些委屈：「這不……未遂嘛。」

「還狡辯？」白勝瞪他一眼：「剛才借著傀儡沒說夠是吧？」

「說到那傀儡，白先生的傀儡真是令人嘆為觀止，真想不到白先生不僅擅長空間法陣，居然還擅長……」

「停停停，說廢話，我擅長的東西多了！你卻不是個擅長拍馬屁的。跟我走吧，以後好好做事就能很好的活下去。反正你也沒什麼家人，也不需要跟誰告別，這輩子你也別想再見到之前認識那些人了。」白勝淡淡說到。

「不見那些人最好，我早就夠了！」青年像是想到什麼不好的回憶，子哆嗦兩下。

「嘿，第一學院的副教授呢，真說放下就放下了？」白勝笑瞇瞇看著他。

「那種兩麪人的日子不是人過的，人前風，背後暗無天日。終日忐忑，如履薄冰。現在終於可以放鬆心搞研究了，謝謝白先生！」青年說著，再次沖著白勝鞠躬行禮。

「行了，走吧，坐我的空中行宮走！」白勝一臉大方。

青年看了一眼那優雅的小型飛行，角忍不住了。

你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