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三隻票拋掉, 林文珺的小金庫破萬了。

王太太攛掇再買幾隻，再一筆賭一個個大的！林文珺拒絕了，小運氣哪有一而二, 再而三呢。

但自己也去銀行開了個戶頭, 買一些看著眼的, 隻當理財了。

一萬塊錢夠乾什麼？一萬塊錢說多不多，說也不，抵得上現在普通人一年的工資，但真要拿它做點什麼, 又不足夠。

今天林文珺沒課, 上午去產檢，下午回家半躺在沙發上想要怎麼利用手裡這些錢。

“叮”電話響了，一接起來還真有些意外，竟然是江燁的二姐打過來的。

“文珺啊, 你怎麼樣了啊？”

真是見了鬼了, 江燁的二姐自從知道懷孕, 到現在六個多月, 一個電話也沒打來過, 怎麼今天打電話過來了？

“我好的，二姐也好的吧。”林文珺等著下一句話，一定不是好話。

“好的好的，等過年的時候, 一定要來我家裡玩啊。”江惠娟笑盈盈的，“我們要搬新房子了。”

“單位的使用權房, 我們買下來了。”

林文珺一怔, 立刻懂了江惠娟的意思, 這錢是江燁給的, 江惠娟故意打這個電話來，想氣一氣。

江惠娟一心以為是林文珺挑唆，江燁才不借錢給們的，買商鋪的錢沒借到，買房子的錢“借”到了，一共一萬塊，這點小錢，江燁總不會要們還吧。

林文珺一點也沒生氣，這事以前還真不知道，可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後來江燁最小的妹妹鬨離婚，打司分財產的時候，列舉出來房子、車子、單位買分，全是江燁給的錢，男方等於淨出戶。

小妹上花的多，二姐上也不到哪兒去。

林文珺笑說：“那好的呀，就是今年過年我們不回去了，孩子還太小，回去也不方便。”

“哦，對的對的，我忘記了，你這胎是男孩還是孩啊？”江惠娟明知故問。

江惠娟這輩子最得意就是生了個男孩，江燁越來越有錢，的話也越來越多，家裡隻有江寧一個孩子，掙這麼多錢有什麼用呢？

越是這麼挑火，林文珺反而越是平靜：“孩子，江媛，等周歲的時候，我們上海辦一場，回老家再辦一場，到時候請二姐來喝周歲酒啊。”

江惠娟頓了頓，沒想到林文珺會這麼回：“一個孩子，還辦得這麼大，要辦兩次？”

上輩子林文珺給江寧辦十周歲生日的時候，江惠娟也是這個口氣。

林文珺笑了：“到時候二姐一定來喝酒。”

掛掉電話，林文珺去了臥室，打開大櫃的鎖，從裡麵拎出旅行包，這一袋錢從江燁拎回來，就沒過。

江燁每次拿回多錢都沒準數，拎著包往沙發上一放，說一句，“十萬”“二十萬”“五十萬”。

他要應酬要際要送禮，就算拿一些回家，林文珺也無從知道，後來也確實不知道江燁的帳上到底有多錢，反而江燁算的錢算得很明。

林文珺戶頭上有錢還是後來的事，後來開始收房租了，一開始有房租，江燁就斷了家用，還時常會查一查開銷。

雖然他現在還不這樣，林文珺也已經養習慣，沒這包錢。

拿出來一數，跟原來說的工程款，了差不多三萬。

袋子裡的錢正好夠還現在這個房子的貸款，還有一點富裕。

林文珺還把這些錢裝進袋子，鎖進大櫃。

江燁回來了，進門看見林文珺把菜端出來問：“產檢怎麼樣？”

“孩子很健康。”可能江媛知道媽媽保護，不再用奇怪的姿勢折騰林文珺了，在肚子裡麵乖乖的，胎位都正了。

“你每天這個油那個鈣，能不健康嘛，你這日子，地主婆都沒你舒服。”

“寧寧生下來那麼差，這一個我怎麼不能補補？”江惠娟說了那麼多，都沒氣，江燁一句話，就差點忍不下火。

“要不然給地主婆搞幾隻甲魚？”

“不用，那東西吃了也不吸收，不如喝孕婦。”

江寧：“爸爸，甲魚湯比彆的魚湯要好喝嗎？”

林文珺是想心平氣和的，但做不到。

看了江寧一眼，江寧一收到眼神就低頭吃起菜來，林文珺說：“你二姐給我打電話了。”

江燁裝傻，給自己盛了碗湯：“哦，說什麼了？”

“也沒講什麼，就說要搬新房子了，請我們過年去玩。”

“好的，那就去。”

還是不提他給他二姐錢的事。

“過年的時候，不是有小妹妹了嘛？”江寧加討論，可期待這個小妹妹了！還把自己心的小兔子玩拿出來，準備送給小妹妹的！還畫了一張畫呢！

林文珺拿著大湯勺，往江寧碗裡添了塊排骨：“爸爸媽媽說話，你彆。”

江寧看看碗裡的排骨，知道媽媽雖然是在批評，但本沒有批評的意思，挾起排啃了起來。

“我跟二姐說，今年過年我們就不回去了，等媛媛周歲的時候再回去辦酒席。”林文珺又給兒挾塊排骨，“以前是沒條件，寧寧沒辦周歲，隻拍了張照片，這次媛媛一定要辦。”

江燁沒說話，等吃完了飯，林文珺照例要背書的時候，江燁把進房間。

“怎麼了？”

“今天沈國平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跟他老婆要來海市。”

林文珺臉上的表瞬間變了，上輩子江媛就是抱給沈家的！因為這個輕率的決定，一直都在後悔！

江燁差點吃司去坐牢，沈國平是負責這案子的，他和他老婆幫了江燁的大忙。

夫妻兩人都吃公家飯，什麼都好，唯獨沒有孩子，知道他們二胎是孩的時候，沈國平了心思，他們想抱養這個孩。

林文珺以前一直以為是因為沒有地方住，沒有好的環境能養孩子，江燁才同意把兒抱養出去的。

這輩子，早早把什麼都做好了，一點也沒麻煩過江燁，可他還這種念頭，他怎麼竟然還有這種念頭！

“他來乾什麼？”林文珺死死盯著江燁。

江燁看老婆的臉發青，話到邊又咽回去：“沒……沒說什麼，你乾嘛？”

江燁是看的反應太大了，不敢說了。

林文珺瞬間平靜下來，閉上眼又睜開：“他是不是跟你說，他跟陳梅兩個人這麼多年沒孩子，能有個兒就很知足了？他是不是還跟你說，抱走兒，你還能再生兒子，戶口隻要落回農村就行了，花一點小錢的事兒。”

沈國平確實是這麼說的，其實還有一條，藍印戶口要轉正式戶口，不能破壞計劃生育，孩子生下來還是得想辦法。

江燁一言不發，他其實還沒決定，他沒想到老婆竟然全都猜到了。

“我告訴你，這事沒門！你要是敢，我們就離婚。”林文珺說完甩門出去，門“呯”一聲關上了。

沒進江寧的房間，走進那間給江媛準備的小房間，關上門，坐在床上。

肚子裡的孩子，輕輕踢了兩腳。

林文珺多後悔啊！

本沒想過，一個膽結石的小手竟會要了的命，醫生說手沒有風險，等麻藥的勁過了，隻要觀察一晚上就能回去了。

……

不擔心江寧，寧寧能自己生活，活得很好，很讓林文珺驕傲。

也不擔心江辰，江辰雖然在外地，疫又複發，但他能照顧好自己，大一假期他就自己出去打工掙錢了，有什麼事也會跟姐姐商量，他也能過得好。

但放心不下江媛，媛媛十五歲回家，其實是被陳梅踢回來的。

陳梅跟沈國平離婚了，發現用孩子栓不住這個丈夫，孩子越大越難管，不是親媽沒有耐心，就乾脆不要沈媛了。

因為沈國平早就在外麵跟彆的人，有了他自己的兒子。

沈媛就這麼回來，重新變回江媛。

但從不和他們親近，怨恨父母，還能回到養父母的邊，逃學、撒謊、東西。

林文珺一次又一次去學校給老師賠禮道歉，束手無策，既不忍心打，也不忍心罵，高聲一些，江媛就大聲嚷嚷：“我要回家！讓我回家！”

這些江燁知道嗎？他知道！但他輕描淡寫：“你好好跟說，你彆老偏心家裡兩個。”

林文珺看他坐在沙發上翹著腳說這些，一口氣梗住！真是不管事不知道難！

還要怎麼好好說？對哪個孩子也沒有這麼低聲下氣過！江寧江辰哪個不是該打就打，該罵就罵？

隻有江媛，不說打，連說幾句也儘量溫和，可溫和的辦法本沒用。

林文珺一開始本不相信學校老師說江媛東西，江媛自己也不承認，說老師是冤枉的。

學校老師冤枉了，那補習班呢？校外補習班的同學也冤枉嗎？

林文珺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辦法跟江媛通。

直到江媛發現自己再也回不到原來的地方，才改了。

江寧在江媛又一次撒謊逃學，躺在被子裡耍無賴之後，走進妹妹的房間：“陳梅把兩套房子都賣了，錢已經跟沈國平分掉了。”

沈家兩套房子，都是江燁買的，兩輛車和兩套房子的裝修費，也通通都是江燁出的。老家的房子便宜，他們還沒在海市買房子之前，就先在老家先給沈家買了第一套房子。

江媛怎麼樣，林文珺不知道，把門反鎖了不讓人進。

江寧說：“不告訴真相，就永遠不知道。”

不知道養父養母早就慢慢將看斂財的工，讓一次又一次跟江燁開口要錢，學習不好無所謂，脾氣不好也不用修正，反正不是他們親生的。

林文珺抓著床沿，緩緩平氣。

晚上跟江寧一起睡，江寧看媽媽的臉就知道這回媽媽是真的生氣了。

閉著眼睛，抓住媽媽的小手指頭：“媽媽彆生氣了，我會乖會聽話的。”

林文珺回勾住兒的小手指頭：“跟寧寧沒關係，寧寧一直最乖最聽話。”

第二天一早，林文珺起床給兒做早飯，江寧自己刷牙洗臉換服，早飯也吃得很快，還把牛都喝了，一點也沒剩。

林文珺把臟盤子疊在水槽裡，背上包送兒去上學，自己也去上課。

江燁早上醒來，洗完臉發現桌上什麼也沒有，今天什麼也沒給他留。

原來每天早飯，都是兒一份他一份，就算他起晚了，也煮好放在鍋裡熱著，隻要盛出來就能吃。

他一把拉開冰箱，冷飯冷菜全沒有，連煮好的冷餛飩都沒有。

速凍的餛飩餃子都還有，要想吃早飯，隻能自己煮。

江燁當然不願意自己弄著吃，他換上服就出門了，開車到街邊買了份生煎饅頭，吃的時候一口濺在服上。

夜裡回家把服一，發現他昨天換的服還沒洗，冰箱裡也沒給他留宵夜。

第三天早上，還是沒早飯，沒洗服，家裡沒人。

林文珺罷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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